“王爷如果觉得闷臣妾就陪着您说说话吧!”林宣绾低着头,丈夫是天,她说话还是有些低声下气。
“说说话?”他淡淡开口,紧接着叹口气,“不用了,我出去走走。”
林宣绾看他要走出去,此刻天边正下着大雨,他还未带油纸伞,这样定会被染上风寒的。
“王爷等一下,”
她着急喊到,玄清转过身目光微微诧异,她似乎感觉刚刚行为有些越界,头再次低下去,“兰儿,把我刚刚用过的油纸伞拿过来。”
侍女递过来一把蓝色的纸伞,伞柄还坠下来一串紫色的步摇。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慕容隐最喜欢蓝色,也爱穿蓝色,总带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清新脱俗。
明明最清纯的打扮,却偏偏露出几分妖娆,魏国第一美玉的名号必不是虚传的,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致命的诱惑。
林宣绾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是处于痴痴望着油纸伞的状态,她不由得轻轻笑出来,带着几分谄媚,林宣绾并不差,反而十足的优秀。
“王爷看什么呢?一把伞有什么好看的?”
“没事。”他方才回神,接过油纸伞,轻叹。
只是玄清接伞的时候本来会碰到她的手的,他却故意绕开了,林宣绾不由得几分失落。
嫁了一个月的王妃还是处子之身,传出去该是多大的笑话。
她本应该有怨言的,可是所看的书籍告诉她不可,只有忍着。
她是他的王妃,本应该是贴心的枕边人,却连朋友也做不得。
玄清本来想随意走走的,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走到了慕容隐曾经住过的地方。
雨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伞上一滴滴坠落下去,滴滴答答……是一场无声的邂逅吗?
玄清竟不知道此刻是该进还是该退了,为什么自己细心守护她三年,她还如此狠心弃自己而去,复仇就那么重要吗?
慕容隐,你就不想给自己稍稍喘息的空荡吗?
不知道是怎的,他还是来到了门前,手指蜷伸不定,她走后,这里就像是一堆垃圾一般,不曾有人打扫,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心里没有她。
只是还是失算了。
玄清推门而入,合上伞纸,坐在凳子上,也不管脏不脏。
三年了,他们成长了许多。
就如同自己,三年前他还是个狂傲不羁的小王爷,只顾玩闹嬉戏,如今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王兄也会让他协理朝中的一些事宜。
玄清知道,他是怕哪天病情恶化,自己膝下无子,想传位给自己。对他的王兄,他一直敬重。
慕容隐变了,变了许多,从前的她多爱笑啊!即便是被王兄关进冷宫,她还是没心没肺的和那些人打的火热。
他以为她什么也不在乎的。
他真的很想回到过去,大家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切都变成了这样。
脑袋很疼,对慕容隐,他爱的过于深,即便自己也不想如此。
“姑娘,这边找了没有找到。”
“这边也没有,姑娘,奴才去那边找找看。”
铃铛点了点头,心里却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好端端的美人又丢了。
丢了就算了,现在下了那么大的雨,岂不是要死在雨里吗?
突然铃铛眼前一亮,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像是一抹幽魂,她垂着头还在往这边走,一步步一步步,雨那么大,仿佛于她而言不过尔尔,还是不急不躁的往回走。
铃铛已经按耐不住了,撑着伞狂奔过去,她的鞋袜湿了也不管,她跑的很快,也很狼狈。
直到慕容隐感觉头顶上方一片荫蔽,她空洞的眼睛才看向铃铛的方向,只是曾经那双寒冷若冰的眼睛此刻没了焦距,活脱脱的一个布偶娃娃。
“铃铛,你怎么来了?”慕容隐轻笑一声,看上去十足的平易近人,铃铛却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若是平日里,慕容隐定会哄她,可是如今她还是傻呆呆的望着铃铛,嘴角含着笑。
“下了那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跑回来吗?奴婢动用了咱们藏月阁的所有丫头太监,找了那么久……”铃铛用袖口抹了一把泪,眼睛通红,她从来没跟过那么傻的主子,也从来没跟过那么不让人省心的主子。
“下雨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慕容隐抬头望天,却只望到冷冰冰的伞。
遮挡着雨,可是她还是好冷。
“美人的披风呢?披风怎么不见了?”铃铛一惊,天气那么严寒,她还穿的那么薄,在雨里泡了那么久,不要命了吗?
“我送人了,”慕容隐收回实现,语气云淡风轻,只是铃铛一说,她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有多冷,其实本来是不冷的。
“送人?”她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只是看到主子似乎冷的发抖,她也没多言语了,扶着慕容隐往回走。
“我答应了一个诺言,可是实现不了了。”
“什么诺言都不要紧,美人还是赶紧换衣服的好。”铃铛不以为然,现在她只想着美人的身子,这次不闹出毛病才怪呢。
“紫娟,我好累啊!”她声音很小,连自己也听不见,铃铛继续扶着她往回走,慕容隐只觉得眼前一直晃啊晃,眼边慢慢黑起来,最后倒在大雨磅礴的地方,溅起很大的水花。
“美人……”
神智慢慢恢复,她只觉得头痛欲裂的厉害,慕容隐轻抚着额头坐起来,刘楚熙就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她。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淡淡看着自己,好像又不是在看自己。慕容隐总觉得这个眼神像要把自己剥干净一般,她目光迎上去,也看着他。
过了一会,刘楚熙才开口,“你睡了两天,”他笑了,“我以为你这一辈子就要睡下去了。”
“两天了?”时间好快啊!来到这个世界她应该待了四年多了,可以在现代的那个她已经在车祸那日死的透透的了。
不然,她怎么还没有回去?
“你那日额头很烫。”刘楚熙没有回答她,反而讽刺的轻嗤一声。
他不知道怎么样慕容隐才能原谅自己,明明他已经做的够好了,可是于她来说,仿佛远远不够。
“耽误主上批折子了吗?”慕容隐对他关心的话语自动屏蔽,置若罔闻,刘楚熙总觉得她每时每刻都想和自己拉开距离,她是怕了吧,毕竟自己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
“我等了你两日,折子都是在这里批的。”直到慕容隐醒过来,刘楚熙才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头有多疼,两日他断断续续的睡,一个女人能让他低下头……
曾经他定会以为这是个笑话,宫里的女人,他根本不屑一顾,没有什么感情之源所在。
慕容隐有些诧异,公事不是最大吗?刘楚熙又想玩什么把戏。
“臣妾有罪,不能为主上分忧解难也就罢了,如今还耽误主上正事,实在该打。”她挂着笑容,看上去疏离乖巧,让他越来越陌生。
可是这一切都不怨她,怨的是自己,一切都回不去了,美好的曾经也只剩下了空想。
她变了好多,回宫以后又变了好多。至少她刚刚回宫的时候还会和自己拌嘴,会打架,可是最近她乖巧的过分。
她又想做什么?刘楚熙想不透,怒意逐渐涌上心头,他讨厌慕容隐现在的样子,倒不是讨厌,只是让他的心里总是毛毛躁躁的。
太可怕。
刘楚熙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摸索,她依旧在笑,没有拒绝。
“耽误我正事总要有补偿的,我不打你,尝尝甜头总可以吧!”
他淡漠的深眸血红血红的,除了情欲,还有什么?她看不懂,很深奥。
“臣妾是主上嫔妃,唔……”话未说完,唇已经被堵住了,他有些意乱神迷,慕容隐只是呆呆的望着他闭上的双眼。
他吻着她,慕容隐却没有给他回应,刘楚熙内心一阵苦涩,松开她,望着慕容隐的眼睛。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刘楚熙解开她深红的睡衣,摸着慕容隐的肩膀,然后慢慢往她背上抚去。
“主上想要臣妾说什么?”
她轻笑出来,声音带着醉人的妩媚,她平日说话不这样,刘楚熙的眸子暗下去,这是在勾引他吗?
她上身的衣服被扔落在地,她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了,三年未见,她的皮肤依旧是那么白皙,嫩的要掐出水一般。
刘楚熙缓缓向她靠过去,慕容隐无意识的想往后,却一下重重躺在床上,他与她十指相扣。
慕容隐听见刘楚熙在她耳边说了句话,“璎珞姑娘,你真的很厉害。”
他的话很冷,听起来是他压抑着心情说出来的,慕容隐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唇移到慕容隐的锁骨,她闭上眼睛,却不想他突然起身,只剩下慕容隐躺在那里。
她也紧跟着坐起来,恢复笑容,“主上什么意思?臣妾愚钝。”
刘楚熙整理了下衣服,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慕容隐刚刚强大的自制力一瞬间瓦解,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低的哭出声。
【璎珞姑娘,你真的很厉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抹嘲讽,不知道为什么,她好难受,像一万只蚂蚁挖空了她的心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