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慕容隐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面堵着什么,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为紫娟报仇了啊!为什么还会难受呢?
是啊!为什么,她怎么知道是什么,真是可笑。
一定是突然不知道怎么步步为营了,所以心生寂寞吧,慕容隐揪着什么东西,可是她的心却不在这里,仿佛飞到九霄云外了。
“啊!美人,你在做什么呢?”铃铛刚刚进寝殿,就看见慕容隐把桌子上摆放的花的花瓣全都揪了下来,现在只剩下个骨架,慕容隐神色空洞,好好的花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她见慕容隐没有听见,几步跑上前把慕容隐摇的大梦初醒,她才注意到面前还有个小铃铛。
“怎么了?”慕容隐尴尬一笑,怎么铃铛这样看着自己。
“你看好好的花成什么样子了?”
“啊?”慕容隐方才低头看,零零散散的花瓣落了一桌子,此刻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本来还未觉察到,此刻低下头,香味反而显得越发浓重起来,她吸了下鼻子。
“这……这些,都是我干的?”她没有糟蹋东西的习惯,小时候家里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这些都是小时候传到大的。
“您说呢?”铃铛环着胸看她,“其实美人不必如此,撕别的花也就算了,这可是国外使臣进贡的郁金香,在花房里培育的。否则这个时节哪儿有什么郁金香给您闻。”
“好吧我错了。”慕容隐垂下头,双手交叉,小脑袋埋在上头。
“美人这几日都怎么了?”
铃铛不是没有觉察过,只是说出来怕真的又引起美人伤心,可是已经几日了她还如此,自己又如何心安呢?
慕容隐神色微微一怔抬手按压着自己的眉心,或许只有这样才会另自己好一点一般。
“铃铛,他……主上这几日好点了吗?”慕容隐使劲全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别的事情,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可想了。
“好些了呢!”铃铛见到主子终于开始想起主上了,小脸上洋溢着笑容,她见慕容隐未曾接话,继续说道,“对了美人,前几日你不是做了红糖雪梨吗?今日奴婢给您做,美人端了送去如何?”
慕容隐刚想制止,铃铛已经飞一般跑了出去,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算了,去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来到梳妆台前,把一些头发揽到胸前,这几日未曾好好打扮,脸色似乎有些憔悴。
“来人,”
“在。”
“给我上妆,”慕容隐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补了一句,“淡淡一层就好,”
慕容隐不想他看见自己憔悴的样子,不是怕他担心,只是现在他也不会担心什么了。
她只想把一切都掩埋起来,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弱点,特别是刘楚熙,她最不想表现出什么软肋了。
览书房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整日的咳了,你的脑子里就只有批折子吧!”慕容隐提着裙摆一步步走进来。
刘楚熙神色微微有些怔愣,她……怎么会来呢?
“给主上请安,主上万福金安!”
“免礼。”
于此同时,刘楚熙从桌子前走过来握住慕容隐冰凉的手。
“铃铛孝敬您老人家的,红糖配雪梨,你不是不喜欢喝苦的吗?”慕容隐伸手递给他,刘楚熙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不是她做的。
“我不喝。”刘楚熙皱眉,空气里瞬间涌起了一股尴尬。
慕容隐伸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放。
她是真的生气了,大老远的送过来,一句感谢没有也就算了,此刻还这样,一句不喝就把自己打发了。
慕容隐想顶回去,还是作罢。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主上,自己若是越界太多,不知道会不会人头落地啊!
话说帝王家把面子看的很重要。
“可是不合胃口吗?我去让铃铛重新做。”慕容隐话是那么说,等会自己出去了,可就没有打算回来了。
刘楚熙看见她讨好的笑,总觉得不舒服。
嫣美人的疯癫至狂,定与她逃脱不了关系。
他记得,当初嫣美人的孩子是隐儿害死的。关于这个,一直是谜,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谁是无辜的。
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怎么可能想到用孩子来诬陷另一个得宠的妃嫔呢?宫里母贫子贵,嫣美人不会傻到那种程度。
可是当初的隐儿万般纯真,她会害一个孩子……这也不可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刘楚熙只知道她想要报仇,而且亲手把嫣美人害得疯癫至傻。
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她可能真的已经不爱自己了罢。
“算了,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聊。”刘楚熙阴沉着一张脸走在前面,慕容隐跟着他。
这个家伙,又想搞什么?一天十二个时辰,放在现代就是二十四小时。
慕容隐真是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喜欢上他的,和他在一起,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刘楚熙坐在凳子上,他面前是一张圆木桌子,慕容隐低着头站在另一头。
明明离得很近,他却觉得很远,遥远的自己根本抓不住她。
“璎珞姑娘,”他缓缓开口,把手指上的龙之戒取下来慢慢把玩,慕容隐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日你和嫣美人差不多同一时间离开宴会的。”刘楚熙突然攥紧了龙之戒,他在逼迫自己冷静。
他不是担心嫣儿如何,他只是想慕容隐招出一切,或许招出来了,就说明隐儿还是没有如同他想的情况如此糟糕。
“臣妾惶恐,主上是在怀疑臣妾吗?”慕容隐突然抬眸,微笑着看对面的人。
刘楚熙的眉头皱的很深,他忽闪的眼眸里似乎在藏着什么,慕容隐捕捉到了,呵!看来自己对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吗?
就如同当初,随随便便就可以怀疑。
“是!”他缓缓吐出这么一个字眼,慕容隐笑的更深了。
“臣妾和嫣美人无仇无怨为何要害她呢?她在主上跟前并不得宠。”
她见刘楚熙还是用那副目光看自己,竟直接跪了下来。
“主上明查,臣妾得知蓄意坑害嫔妃,臣妾是要被打入冷宫的,主上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慕容隐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讽刺自己一般,另他的心如刀割过一般,一阵阵疼。
刘楚熙甚至刚刚也曾抱有幻想,若是从前的她定会和自己闹起来,句句都是“相信她”。
可是如今?她却好言相劝,冷静的不像慕容隐。
她的城府现在太深,或许她所受的苦比自己见过的还要厉害千百倍。
“我信你,你起来吧!”
慕容隐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说什么,信她?当这句话来临的时候,慕容隐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用什么来形容了。
讽刺,而且很搞笑。
他的信任从前于自己是稀世珍宝,如今实在过于廉价了吧。
“谢主上。”
慕容隐才从地上站起来。
“主上要臣妾给您喂红糖雪梨粥吗?该凉了。”
慕容隐唇角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的很假。
她打开食盒,把粥拿出来端到刘楚熙面前。
慕容隐把勺子递到他唇边,刘楚熙却还是淡淡的望着他。
他的神色过于平淡,像一汪泉水,虽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慕容隐重新递到自己唇边,试了一下,“很甜,而且不烫,主上身子要紧。”
身子?慕容隐,你不是想要杀了我吗?又何必在意我这身子。
从前你没有那么阴险狡诈,现在你又为什么偏要装出这样。
若你有一天真的要取我的性命,我不介意你来取,只要……你原谅我就好了。
慕容隐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走在行宫里,刺骨的凉风此刻也没了力气。
最近她觉得刘楚熙很怪,可是哪里怪自己又说不上来,这些事情让自己好想拨开云雾看看。
“你干什么?好好喝个水也能砸东西?找死吧你。”
慕容隐听到声音,心脏猛然一紧,怎么了?
“嬷嬷,嫣儿不敢了。”
慕容隐迷迷糊糊听到里面在争执,她也纳闷,鬼使神差的怎么又到嫣儿寝宫门口了。
算了,她还是去看看吧。
“吱呀!”
嬷嬷看到是璎美人,还是怔愣了几分,随即点头哈腰迎过去。
“美人怎么过来了?”
慕容隐未曾回答她的话,反而目光扫视了这院子一圈,本来修的整整齐齐的庭院,如今又脏又乱,没有半点从前奢靡的痕迹了。
“有劳嬷嬷亲自过来。”慕容隐唇角上扬,眼底的眸光冷制如冰。
“哪儿的话,应该的……应该的。”她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
慕容隐呵呵一笑,“看你在宫里待久了,我就给你提个醒。”
“嫣美人如今撩败,家底子还在那里,他父亲依旧是朝中的高官。那日主上万一把她放出来,您在这里这样对待她,主上的颜面还在吗?”
慕容隐转头看向嫣儿,她正蜷缩在一个小拐角,身上的衣服被打的出现一道道血痕,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上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乱糟糟的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隐鼻子一酸,她……是想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