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程冽没有在意大利,他现在和高慕白已经失踪了。”司徒虞雯察觉到元奕那渗人的笑,就知道他已经动怒,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立刻解释起来。
“不在意大利,那他在哪里?天海市?”元奕十指化成一片残影,几乎在眨眼间的功夫,就把手里的枪拆卸开来,然后又把枪组装起来。
“程冽和高慕白在意大利的南边一个小港口出海,具体目标不明,但是在船运行到海岛上之后,遇上了几天前的那场暴风雨,船沉了,程冽和高慕白也失踪了。”司徒虞雯回答道。
“海难?”元奕扬眉,他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尽管海风呼啸,但是隔着玻璃晒太阳,依旧能够感觉到阳光的温暖,他低低一笑,又重复了一句:“海难?”
“是的,少爷,程冽确实遇到海难,生死未卜。”坦白地说,司徒虞雯有些遗憾,以程冽和兰梨之间的感情,他们原本应该生活的很幸福的,可是偏偏,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兰梨和程冽总是会出现状况。
现在兰梨失忆了,程冽也有可能葬身大海,原本的一对有情人最后落到这样的下场,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也有些不好受,女人总是感性的,司徒虞雯也越发希望,兰梨可以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这样的话,大家都会幸福。
“哈哈哈哈!”元奕忽然捂着额头,五指插在发间,发出一阵疯狂而又畅快的大笑声:“海难,哈哈,程冽啊程冽,你也有今天,你看,连老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老天都希望我跟兰梨在一起,你不配拥有兰梨,你知道吗?你不配。”
“你总是让兰梨不安,让她因为你的原因卷入这种各样的危机你,而你,明明有机会保护她,却总是在忽略她,你以为她是一个女强人,就不需要保护了吗?你错了,兰梨才是最需要你保护的,这就是报应你知道吗?我该谢谢你,因为你的不在意,我才有机会得到兰梨,哈哈哈哈……”
午后的阳光依旧耀眼,带着暖意,却因为强烈的海风吹拂着,很快那些暖意在还没有到达地面的时候,就被吹散,怀孕后的兰梨一直比较嗜睡,一到下午一点之后,就想要好好的睡一觉,今天也不例外。
兰梨睡的并不安稳,她躺在床上,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呓语,偶尔开口的时候,甚至还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名字,若是元奕在这里的话,听到兰梨在梦里喊程冽的名字,大概会疯掉的吧,幸好他没有在。
“兰梨,我们的婚礼我没有如约到场,我感到很遗憾,所以,今天我们重新结一次婚吧,就我们两个,我们一起在神父面前,进行这个神圣的仪式,你说好不好?兰梨!”
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喊我,为什么那么熟悉?这绝对不是元奕的声音,可是你是谁,为什么我没有在岛上看到你呢?我已经答应了元奕的婚礼,你到底是谁,不要乱说话。“兰梨,千万不要答应跟他结婚,他是骗你的,元奕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黑暗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眸子,璀璨如星斗,却深邃的如同一汪寒潭,让人无法看清他眼底究竟隐藏着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说元奕呢?他对我那么好,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并且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兰梨朝那黑影追逐而去,可是不管她怎么追赶,都追不上那个身影,他静静地站在黑暗里,整个人仿佛都跟黑暗融入在一起,她只能看到那一双眸子。
像是有魔力一样,那视线纠缠着自己,却让她安心,甚至如此的笃定,那双眸子的主人不会伤害她,黑影渐渐靠近,可惜,四周的光线却更加暗淡,她发现自己当手被抓住,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兰梨,跟我回家吧,小泽还等着我们一起回去呢,我们说好了回去之后就全家去旅行。”
“可是小泽是谁呢?我不认识小泽啊,还有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认识你,虽然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是你是谁呢?”兰梨回握着那只手,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容貌,这时,四周忽然亮起了灯,炽烈的灯光突然亮起,照的兰梨不禁闭上了眼睛。
等兰梨适应了那光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人,那双带着魔力的眸子,还有那干燥有力的手也消失不见了,人呢,他是谁?为什么会消失了。
“你在哪里?”兰梨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可是却发现周围一片虚无,连路都没有。
“兰梨,我是阿冽啊,小泽还在等我们,你一定要等我找到你,等我!”
元奕从尖塔离开后,就来到兰梨的小楼,走上楼才发现兰梨还在睡觉,元奕见兰梨额头上冒着汗水,不断的发出不安的嘟囔声,连忙伸手握住了她乱晃的手,柔声道:“兰梨,别怕,我在整理。”
“阿冽……不要离开……阿冽……阿冽……”兰梨嘟囔着,无意识地喊了几声,原本面上还带着担忧的元奕表情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他沉下脸来,松开兰梨的手站起来,眸中厉光一闪而过,兰梨竟然在喊程冽的名字,她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这个想法让元奕眸中的冷光越发凌然,带着嗜血的寒光,几乎要把兰梨给吞噬。
“不要离开!”兰梨猛地大吼一声坐起来,这才发现她只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她深吸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却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侧头朝屋里看了眼,才发现元奕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表情十分沉重。
兰梨被那波澜不惊的眸子看的浑身一惊,明明元奕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胆兰梨却觉得这一刻的元奕十分可怕,像是即将爆发的野兽一般,只要再有一点点的刺激,就会发疯,她心里甚至涌现出害怕的情绪。
尽管心里害怕的要死,但表面上,兰梨也一点也不显,反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她开口说道:“阿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刚回来不久。”元奕仔细盯着兰梨,没有错过她的一丝一毫的举动。
“阿奕,我渴了想喝水。”兰梨撒娇地歪着脑袋,朝元奕嘟起嘴巴。
元奕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兰梨凝视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一抹疑惑闪过,就在刚才,她脑海里竟然涌现出一种很神奇的想法,要隐瞒住自己对元奕的恐惧感,直觉告诉她,不隐瞒会很危险,可是她却越发奇怪,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
就好像是潜意识里有人在告诉自己,不能相信元奕一样,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怕打了一下脑袋,梦里的时候,明明感觉心情很纠结很急,还有那种无言的悲伤,可是醒来之后,她却不清楚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梦到了什么?为什么只要想起来,就那么的悲伤和绝望,仿佛有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了一样,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兰梨立刻将眼底那些复杂的情绪收敛,抬头朝元奕笑了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进肚子里。
喝完水只有,兰梨将水杯递给元奕,抬头的瞬间,见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明明是波澜不惊的眸子,不悲不喜,胆那眼底偶尔透露出来的东西,却依旧让她心惊胆战,她不敢去探究,却需要打破这个僵局。
“阿奕,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兰梨摸摸脸,侧头朝玻璃上看去,“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兰梨,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我回来的时候,见你一直在梦里喊着不要。”元奕面上的表情忽然一松,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凝重,还有几许冷意。
“不要?”兰梨眨眨眼,既然是梦里喊的什么,她自然是不清楚,也不明白,兰梨摇摇头,悠悠地叹息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之前明明有做噩梦的,可是每次做了噩梦,很快我就忘记了,甚至醒来之后,一点都想不起来,之前我也跟虞雯说过这场景,虞雯有开一些安神药给我的,但是效果不怎么好。”
“不记得了?”元奕直直地盯着兰梨,问道:“你确定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啊!”兰梨点点头,随后表情就变的十分苦恼,她惊讶与自己对表情的切换拿捏的如此好,就好像以前她也经常这么做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那梦很绝望,很悲伤,那种悲伤的感觉,压的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背叛了一样,痛彻心扉。”
这么一说,兰梨的脑袋就真的疼起来,她抱着脑袋,深深的皱起眉,问道:“阿奕,我失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