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三个响头磕下去,我能感觉到,一阵气流从我的身后浮起,紧接着,就好像有人站在背后看我一样。
我没敢回头,反而是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刘玲。
刘玲冲我点头,示意安全没事。
我这才放心不少,专心的开始敛骨。
等我把所有骨骼都挑拣干净之后,我就听到身后的人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就消失了。
等我回头的时候,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心的用自己的衣服,将这些碎骨包裹起来,我忌惮的看了一眼怪蛇,最终和刘玲退了出去。
对于这只怪蟒,现在的我并不打算招惹,而且我也没有这个实力去招惹。
这个家伙,就算是刘玲面对的时候,都是一动不敢动,更别说我。
等我从地洞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头已经躺在地上昏睡过去了,至于那个小男孩,则是老老实实的守护在他身边。
见到我们出来之后,小男孩眼神一亮,不过当他看到我手中的衣服的时候,顿时又暗淡了下去。
“不在了嘛……”小男孩的眼神中,闪过一道落寞的神色,呆呆的问道。
我也是跟着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将这些碎骨,放在了他的面前。
小男孩并没有多看,眼眶之中顷刻间就已经充裕泪花。
紧接着,他一头撞进了自己父亲的身体当中。
老头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山下走去。
我看着老头的背影,赶紧拉着刘玲跟了过去。
等我们下山的时候,这满山的小蛇,再一次退回到蛇洞当中。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以后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这里。
下山之后,小男孩直接从老头的身上下来,而老头浑身一紧,瞬间清醒过来。
只不过,清醒了的老头,好像已经忘记了先前山上发生的一切。
我直接将手里的东西,交到了老头的手上,低声说道:“大娘的骸骨,我找到了。”
老头先是一愣,随即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堆碎骨,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死了……死了!”老头哭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泪人一样,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搂着这堆骸骨,死活都不肯松手。
我知道,就在先前,在地洞里面的时候,这骸骨的主人,已经彻底消散了。
伴随着那一只蛇妖这么长的时间,身上的精华,也早就被吸食干净,甚至可以说,她连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
能传达出那最后的一声呼唤,估计也就是生前残存的余念吧。
老头哭了好一阵子,这个时候的天色,都已经暗淡下来。
“大爷,找个地方,下葬了吧。”我叹气说道。
老头嗯了一声,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着我和刘玲,好半天才说了一声谢谢。
他并没有问我俩,是在哪里找到的这堆骸骨,我想,先前小男孩附身的时候,应该已经刻意的抹掉了他部分记忆,甚至平增了些许其他的东西进去。
现在的他,就好像感觉这些是理所应当一样。
我们一路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等到了地方的时候,老头叹气说了一句:“就葬在这里吧。”
他所说的这里,正是自家的后院!
没想到,这对老夫妻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老头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当中,挑起了长明灯,找来了铁锹,一锹一锹的挖着。
这期间,他不允许我和刘玲动手,说一切都要自己送行。
这动静,引来了村子里不少的人都出来看。
他们都知道,这家是个晦气的地方,先是一场大火烧死了儿子,而后老婆疯了,又丢了,现在看到老头这样,所有人都知道。
那个疯婆子,死了。
我让刘玲在这里看着,自己则是跑到村口的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黄纸钱回来。
一路上,我就这么纷纷扬扬,洒了一路。
这就当是为了那素未抹面老人,送行了!
黄纸钱飞舞,卷起旋风。
等我回来的时候,老头已经将坑挖好,自己跪在前面,重重的磕头。
我不知道他跪了多久,额角都已经渗出血液来了。
那个小男孩,同样是跪在那里,不过,除了我和刘玲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
老头取来了所有的骸骨,一根根的将之下葬,在地下摆出了一个人形,最终一捧一捧的向上填土。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有些难受,只好是点燃了黄纸钱,找来一个铜盆,放在里面,燃烧起来。
村子里的这些人,对于老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冷眼旁观,甚至嗤之以鼻,没有一个人肯上来帮忙。
老头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机器一样,反反复复,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终于,新坟建成!
老头的眼泪再一次的止不住流了下来,他看着这座新坟,笑了起来,竟然反手又在旁边挖了一个土坑。
“以后,等我死了,就住在这里。”老头呵呵一笑,从自己身上脱下了上衣,直接仍在了土坑里面,填了些许的黄土进去。
“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老太婆。”
心中略微有些难受,我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用力的攥紧了身边刘玲的玉手。
刘玲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情,冲着我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这一切,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附近不少村民都已经回去睡觉了,而老头依旧是跪在那里。
我将身边的黄纸钱都烧了干净,准备再去买点的时候,小男孩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我和刘玲身边。
“谢谢你们。”小男孩牵强的笑了一下。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一次,并没有帮上他什么。
“我要走了。”小男孩的身体,这个时候开始逐渐变的虚幻起来,就连眼神都有些迷茫空洞,:“时间到了。”
与此同时,村口的位置,竟然响起了破败的铜锣声音!
这声音震耳,却好像只有我和刘玲还有小男孩才能听到一样,其余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诧异的回头看了过去,只见村口的位置,来了两队人马。
这些人,一个个带着古代的管帽,上面有白色的笔迹,写着一个大字。
‘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