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慕景宸不答反问。
“嗯!”林可馨点头:“我看见你闻她,好难过。”
“傻瓜!”低头在林可馨唇上亲一下,慕景宸缓缓道:“我只是在确认。”
见林可馨愣住,慕景宸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最近你在服药,清远和文轩都告诉过我,那种药物,可能会导致新陈代谢紊乱。你的肤质和发质,甚至瞳孔的颜色和牙齿,都可能发生变化。有时候,这些变化大概还不是一点点,可能会很明显。
我不想吻她,没办法利用技巧来确认自己的感觉。又不能把她剥光了,在她身上寻找我熟悉的标记。只能靠嗅觉,来进行验证。”
“你,闻出来了什么?”
“她不是你!”
“嗯?”
“可可,你知道吗?最近这大半个月,因为你一直在服药,新陈代谢加速,你的汗液带着一股苦涩,还有点腥。哪怕每天洗完澡,你身上也带着这样的味道。可是,刚才我在她身上,除了令人作呕的汗臭味,什么也没有闻到。”
林可馨的眼眶又红了:“我身上有这样的怪味儿,你不觉得恶心吗?”
“怎么会恶心?”慕景宸抱紧她:“我最怕哪天你的气味变化得太快,我没有发现,会错过你,根本闻不够,怎么还有时间去恶心?”
“阿宸……”林可馨哽咽着说不下去。
夫妻俩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抱着。
过了好久,林可馨才问:“阿宸?你怎么知道齐念把我藏在沙包里了?”
“我不知道!”
眸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气,慕景宸道:“我那时候特别害怕,根本不知道她把你怎样了。我担心……担心她已经对你下了毒手,恨不得立刻就掐死她。
但,我又抱着一点侥幸。我想,万一我把她弄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如果你还活着,就等于是被我亲手害死的。所以,我一直在忍耐。
当时,我不停地想,她能把你藏到哪里去?客厅里有那么多保镖,就算她已经杀死了你,也不可能堂而皇之把你的尸体带出去,而不被保镖和警察们发现。
可我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很正常,保镖和警察们都没有半点怀疑。这只能说明,你还在健身房里,她把你藏在了某个地方。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齐念,但我察觉出她对我感兴趣。她想跟我在健身房亲热,连卧室都来不及上去。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两点,第一,她害怕出去后露出破绽,想要尽快杀死我。第二,她想让你看她表演。
一个职业杀手是不会具备那么多感情的,当年王书杀人的时候,干净利索,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可这个女人却啰里吧嗦,演得那么投入。
所以,她是齐念。她想让你看的目的,是报仇、炫耀和泄愤。她这种表现,恰恰证明了我的推测,你不但在健身房里,而且,还活着。我虽然看不见你,但是,你却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我和她。
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掐死她,想把她剁成肉泥。但是可可,我不能。我明明那么讨厌她,却不得不抱她,不得不亲吻她的额头和头发,我不能让她怀疑。中东培养出来的杀手,如果她自己不露出破绽,就算我把健身房拆了,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你。
所以,我不停地跟她调情,想从她的一言一行中进行分析,看看她到底把你藏在了哪里?
当时,我说让她演示一下,只是在试探她。我没想到她会错解我的意思,居然要踢沙包。那时候我也没有意识到你就在沙包里,我只想看看她接下来怎么演。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劈出一字马的瞬间,会用那么凶狠、得意的眼神盯着沙包,连我在旁边看她,都被她忽略了。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你在沙包里。
我怎么可能让她当着我的面儿折磨你?其实,我抓住她的腿,压住她的时候,差一点就把她撕烂了。强忍住没有出手,是因为,我还需要证实。我怕自己猜错,怕你不在沙包里,我得留下她这个活口。
对不起可可,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宝贝,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了。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了。”
“嗯嗯!”林可馨含着泪拼命点头。
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在她以为,慕景宸被齐念迷惑住,要跟齐念恩爱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在经历着最艰难的心理折磨。
他那么强大,那么战无不胜。
连齐念这么刁钻、狡猾,匪夷所思的暗杀手段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我不怕!我怕什么怕?只要有你在,天塌下来我也不怕。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知道你会保护好奶包们。我不怕,阿宸我真的一点都不怕。”
看着妻子哭红的眼睛,慕景宸长叹一声,终于吻住她的唇,将她缓缓压倒在沙发上……
玫瑰园。
一个送外卖的年轻人将电瓶车停在夏温怡家楼下,动作娴熟地拎起饭盒,摁了二十七层的门铃。
房主的声音传出来:“谁?”
“送外卖的!”
“咔哒”地一声,单元门开了。
年轻人警惕地往四周看看。
他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大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
而他脸上,还戴着一个大口罩。
这是一张连男女都分不清楚的脸。
一个送外卖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至于打扮成这样吗?
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有问题。
他刚刚走进单元门,隐藏在暗处的保镖们便一拥而上,悄无声息地将年轻人押送到了楼门口的车上。
十分钟之后,两个修理工扛着一架梯子,来到夏温怡家楼下。
和之前送外卖的年轻人一样,这两个修理工头上也戴着棒球帽,大大的帽檐遮住他们的眼睛。
而他们的脸上,也都戴着大口罩。
根本无法看清楚他们的脸。
一名保镖,忍不住捅了下旁边的同伴:“怎么回事儿?又来两个戴口罩的?”
“别管,头儿说了,只要是可疑人物,全都抓起来。”
“好,知道了!”
不到五分钟,两名修理工和之前送外卖的一样,又被保镖们押送到了车上。
又过了十分钟。
一个年轻人,带着几个朋友来到夏温怡家楼下。
看样子,年轻人住在这里,他身后的几个朋友都是他的狐朋狗友。
因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啤酒和熟食。
他们,每人头上都戴着一顶棒球帽,大大的帽檐遮住眼睛。
脸上,也都戴着大口罩。
隐藏在暗处的保镖们已经越来越少了。
有人实在忍不住,悄声问:“怎么一次性来了这么多?哪个才是?”
“不知道,都抓起来吧!”
保镖的话刚说完,年轻人就摁响了门铃。
也不知道年轻人摁的是多少层,里面连问话都没传来,单元门就被打开了。
这群年轻人欢呼一声,一拥而入。
他们才进去不到一分钟,就被一群保镖押送出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玫瑰园。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头戴棒球帽,脸上带着大口罩的清洁工,来到单元门口,摁响门铃。
“我是清洁工。”他说:“来收垃圾!”
“咔哒!”门开了。
没一会儿,最后两名保镖,押送着清洁工乘车离开。
他们刚一离开,花池里就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也穿着清洁工的衣服,但他又高又瘦。
他头上戴的不是棒球帽,是清洁工的那种连头都可以捂进去的帽子,脸上带着口罩,肩膀上还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垃圾袋。
他走到单元门口,摁响门铃,低声道:“我是清洁工,来收垃圾!”
这次,门铃里传来业主极其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又是清洁工啊?烦死了!要收垃圾一次性收干净,怎么没完没了的?”
嘴里虽然抱怨着,但业主还是打开了单元门。
进门之前,年轻人突然仰起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
阳光很好,淡淡地洒下来,清晰地映出他玩世不恭,仿佛什么都无所谓,却又似乎被仇恨彻底淹没了的,完全没有焦距的眼睛。
他看了两秒钟太阳,眼眸一眯,似乎笑了一下。
然后,拉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不管是单元楼外面,还是楼道里面,都没有保镖了。
他哼着歌,十分悠闲地走到电梯前,一阵捣鼓。
然后,走进电梯。
很快,他便乘坐电梯来到了夏温怡家门口。
确认了一下楼层和门牌号,他把肩膀上的垃圾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放在门口。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带,在门上捣鼓了两下。
听见门铃响起来,他才眯着眼睛快步走回电梯,下楼去了……
门铃响的时候,何清远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夏温怡像只小蜜蜂似的,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基本上每隔十分钟,何清远就要扭头说一句:“老婆,过来亲一下。”
夏温怡也不矫情,何清远一叫她,她就过去。
但何清远太贪心了,从一开始蜻蜓点水的亲一下,到后来越吻越深,越吻越热。
吻到后来,一次吻,比间隔的时间还长。
而且,夏温怡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夏温怡抗议,说这样炒菜的时候,油会喷溅到身上。
何清远却说,炒菜的时候,他包裹着她,不让她被烫伤。
他所谓的包裹是什么意思,夏温怡自然清楚。
被这个男人如此纠缠着,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门铃响了,夏温怡以为是王书来了,赶紧推开何清远,红着脸把衣服穿上,去开门。
门口没有人,却有个盒子。
夏温怡狐疑地去捧盒子,嘴里还嘀咕道:“这门铃怎么了?响个没完没了,坏了吗?”
她的话才说完,对面的门开了,王书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
看见夏温怡要去捧地上的盒子,王书脸色猛地一沉,脱口道:“别碰它!”
然而太晚了,王书的话刚说出口,夏温怡已经把盒子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