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绝大多数的一线刑警来说,钱财真乃身外之物。
“只愁命短不愁穷”这话,是大部分刑警的真实写照。
莫歌以前也是刑警的活儿,所以对他来说,钱财也是小,可面前这孙子又偷偷进他家是大!
沈槐南眼看着莫歌神色变化的明显,虽说已经对莫歌知根知底的查过一遍,却还是碍于那眼神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大步,眯眼笑着掩饰心虚:“开个玩笑,玩笑,我不住你家,那钱,是八年前你协助破案的奖金,不过,后来你消失了,我就一直帮你保管着到今天,终于物归原主了!”
莫歌起初怒气消大半,因为注意力都转移到沈槐南说的——
“八年前协助破案的奖金!”
不过,随即他在脑子里想了想八年前,又窝火起来!
八年!
这该死的八年!
在莫歌暂时的记忆里,“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宋家,是在七年前,而记忆也就是在这里成为分水岭,之前大部分的记忆都模糊不清,除了那天跟龚继寒说的父母之事外,就再也没有了!
“这并不是你擅闯私宅的理由。”
因为那该死的八,也因为面前这个“故意”只说一半留一半的孙子,莫歌很不爽,说话功夫,手机已经拿出来,按下了110,冷眸看向沈槐南:“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或者答案,我会报警抓你私闯民宅。”
警察抓警察的事儿,其实多了去了,沈槐南微微张大嘴又合上,喉结滚滚的咽下唾沫,他是相信莫歌能做得出来抓他这样的事,不过,通过多日对莫歌过去以及现在的分析,他知道莫歌脾气,吃软不吃硬嘛——
“莫神神,我错了,我以后再进去,绝对敲门!”
但是走不走门,就不一定了,或许他走窗呐。
心想着看面前莫歌果然吃这套,转了身,留下一句“你最好说到做到”,然后朝着车边走。
沈槐南等他走了,才松口气,但是那眸色万分沉重而惋惜的,惋惜莫歌现在竟不再询问,追问过去的记忆。
莫歌倒是想问的!
但是所有知道过去的都不肯多说;
知道案件的又都死绝……
而他失去了推理能力后,听到推理就头疼,所以,医生乃至接触他的所有众人,都会被警告,不能告诉自己,过去任何记忆,可越是这样,沈槐南越是有种冲动,把莫神的“辉煌过去”全都告诉他……
“砰!”“砰!”
莫歌上车时,车门响了两声。
一面是自己的,一面竟是沈槐南。
他跟上副驾,自来熟的系上安全带,然后在莫歌冷眸之下,一脸“迷茫”的看莫歌:“怎么了?”
莫歌拧眉,不知怎的,对此人气恼,但是又生不起大脾气——
“你说呢。”
莫歌反问,沈槐南嘻嘻咧嘴笑,那天真无邪的笑,要堪比龚继寒了,只是少了龚继寒那种善良和傻劲儿,沈槐南的笑多少带点儿奸商的气质,让莫歌略怀疑他是否为商家子女出身,而他扣好带子调好舒服的坐姿,才道——
“当然是跟你去警局啊!其实,我来这里,除了找你以外,顺便,还有一件事,我们京局有个杀人犯一路从逃窜到D省,有特情亲眼看到他打D省的边界跑过来了,所以,人应该还在你们B市里,我来把他抓回去!反正你也去警局,顺路嘛!”
跨省案,一向是所有案件中,最为棘手难办的。
有时,案犯狡诈,还会跨多省,那样的话,更需多省配合,费时费力不说,最终还不见得能抓到人!
一般而言,大能耐的人都不愿意跑这趟,所以,这个沈槐南怕也不是什么要紧职位。
不过,为了正义和法律,莫歌还是带他走了。
却驱车出门看到门旁的黑色越野,记起什么——
“你怎么不开自己的车。”。
“啊!我不认得这里的路啊!而且,我就是想跟你一车。”
沈槐南摆足了一副我就要粘着你的态度,让莫歌又是微微晃神,接着驱车往前……
而关于沈槐南的职位,还真让莫歌推测的七七八八!
沈槐南,在京都担任外勤以及交涉各方省局的人物,算是个……局里的外交官了,交的“外”小到外省,大到世界各国都有,这么多的朋友,他一路走来,摸索出不少通往朋友的路,但却不是每一条路的尽头,都可以通向真正的朋友,兄弟。
要到达真正的朋友,必不可少走的一条路就是真诚。
见了那么多五湖四海的“朋友”,沈槐南也算是“警局交际一支花”了,朋友可网罗天下各省,但真正的朋友甚少,莫歌算是他最赏识喜欢的一个,却足足消失八年,虽然前几年开始他大肆的破案,却上面有一个宋其卫,独揽所有功劳,对莫歌功劳只字不提,将他雪藏在宋家,直到马江市一案,龚继寒写的结案报告里,他才终于看到莫歌的照片,把这八年寻觅,落下句号终点。
虽然还不是时候把莫歌带回京都,可从今以后,再也不怕找不到他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望着认真开车脸色寒漠的莫歌,沈槐南目光渐柔,唇角微弯,他是心情平缓,安宁舒适,释下八年负重了,可局里龚继寒胸前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大脑袋上还扣着金箍圈!
在连夜气恼回刑侦局后,他就后悔了。
他气恼的是莫歌不留他,可当他回去,看到,听到小张林小二刀他们对沈槐南的照片说着伯乐来了B市后,一看那电脑上的男人照片,倏地愣着。
这不就是在莫家脱/光衣服的男人么!
原来他就是那个响当当的伯乐,这些年,这个男人可是挖掘了不少全国各地的人才齐聚京都为京都效力,龚继寒自己也曾想过被他挖掘过去,虽然B市很好了,但是能到京都,那是多少刑警的梦想!
而想着他在莫家说的“不会放弃的”话,顿时,龚继寒的头大了,然后那头上跟勒着金箍圈似得,一下好疼好疼,那金箍圈的咒语是他想明白了——
沈槐南,是来请老莫去京部刑侦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