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错了!全都错了!
想到那歌家伙,莫歌忽然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焚烧的衣物或许有,但没香水这个说法了。
按照他推测来看,那狡诈的抛尸人也许没有刻意隐瞒身上的味道!
相反,他还会以此为保护……
莫歌还记得自己来时,离得很远就嗅到淡淡尸臭,味道,就是从那民警的身上传来!
该民警似乎是第一赶到现场的,那时他离得近正好过来,所以,此人肯定要染一些味道的,但今细细思索推敲后,蓦然记起来——
哪有一大清早,穿着警服四处晃悠散步的人!
一般而言,除非出警队出勤时或审讯时穿着,日常中,民警很少把警服穿在身上招摇过市,因为这会被当成执法人员,平日的生活会被打乱,比如打车,买早点会被认为是交警、城管等,这诸多行动不便,大家的警服一般都是统一放在办公室!
好一个——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真真是极好的障眼法。
也主要是黄队长的事情冲击力太大,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在身旁,破绽百出的家伙。
所有的念头也不过转瞬,莫歌站起来后,第一次不管自己的箱子了,他如若沉睡苏醒的雄狮般浑身充满着力气,转眼就狂奔至那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希望那家伙还在!
“民警!”
“老莫?”
临时的帐篷室内,龚继寒正审讯群众A,他试图一个个分析,询问,找出那名抛尸者的相貌,再逐一击破,却冷不丁的,莫歌跑进来,喊了这一句。
门前的莫歌咬紧了牙关,说这俩字的语气格外凶狠,可那牙齿因身体的痛,牙龈几乎是要咬出血来的,可是他管不了了,目光迅速的环顾四周——
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你说什么民警?”
不怪龚继寒这次反应慢,实在是莫歌说的这句,不像是上次那般直抒其意,直捣黄龙的五字真言,莫名蹦出来这一句,龚继寒真没想到,只是见莫歌脸色惨白,又隐隐发抖,觉得这是“真言”,立刻起身走过去。
然后对上那一双眼,心脏倏地一紧!
那是一双不同于以往的眼眸——
墨黑,深沉,翻涌着似乎要毁天灭地的波浪,对视间,好像他眼中还飞出来凌厉又泛着锐光的刀!
莫歌没说话,直接转身再走!去追那家伙!
而也是他走了,龚继寒要追的时候,看着大樟林那身皮,陡然意识到莫歌方才所说的两个字,也是他正要抓的问题——
换衣!
可他询问的是脸,却忘了,那厮换的若是警服……该死!什么时候民警会穿着衣服招摇过市了?想明白这一刹,那正审讯的A也不管了,反正有大樟林在,龚继寒也是飞快追莫歌去!
前方,莫歌跑得极快,他感觉到龚继寒追来,但是没有回头,现在他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他都懒得再跟他痛着去解释——
与其解释,不如追赶!
只是他也明白……追赶的机会渺茫!
凶犯若穿着那身皮,怕是走出去也无人阻拦的……
可恶啊可恶!
他该早点想到,一路飞奔到那警戒线的警察边缘,他听到后方追赶来的龚继寒询问着是否有民警出去,得到答案是肯定时,一下觉得用尽了所有力气,直接坐在旁侧花坛边。
这边儿的花是什么花,他无暇观赏了,感觉眼前是黑白的世界。
他真的以最快的时间到了,可是……
“朝哪个方向走了!”
远处,龚继寒还在询问,但莫歌把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扶额,没有一丝丝的力气再说话,但是脑子里已经答了公公的提问——
“没用的,就算是出去找,怕也只是找到一身警皮,人……更加大海捞针了。”
可恶啊……明明就在眼前!他得多得意?把他们玩弄在鼓掌!
“该死……该死的!”龚继寒也慢了半拍,在得到东边儿的答案时,好气啊,因为问完了方向,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也想到了莫歌所想。
然后,他更加佩服莫歌,却也更加气恼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
为什么!
“草!”
龚继寒这恼的时候,忍不住的啐了一句,然后看向莫歌,这次是真没脸说话,也咬牙走过去,低头,比莫歌还垂丧着个脑袋,几乎把脑袋埋在膝盖间……
莫歌扫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方才的抵抗痛导致现在脑子里还痛得厉害,但是,他忽然发现这种痛也是很有意思的,至少他终于不会倒下了,而现在最可怕的是——
敌在暗我在明的关系。
也不知道黄队长的身上有没有毒物。
如果凶犯还在这里提升了难度的话——
“千万小心,保护好自己。”
莫歌这话,对龚继寒说的,虽然不算推理,但也真是气若游丝了,他还疼。
这时候,龚继寒才抬起头看他,眼眶居然是红的——
“我好像废了一样。”
“胡说。”莫歌强撑着说完起来,顺带伸出手把龚继寒也拉起来——
“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他已经看到警犬队的来了,那么他也该走了,回去解剖尸体,至于龚继寒,肯定还是要审的,只不过他这次应该以外貌为标准了,现在的情况,其实也不算特别的难,只要掌握了那“民警”的相貌,对照警局的照片,应该会找到?
可惜他都不敢说了。
龚继寒嗯一声,道:“你注意,别太累。”
莫歌没搭理,只是看那边儿的警犬队嗅完了那黑色行李箱,然后,跟着来的车,一起离开了。
直到警局,莫歌那种不适的痛觉才完全消失,但是这一路,他脑子却依旧没闲着。
他在想凶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任何案件,哪怕是反社会型、变态型案犯,最终究根结底会发现——
犯人们还是有着很明显的因果关系,只是关系并不出在和死者的矛盾上,而是出在自身的环境或其他事物。
就比如之前强奸案中的变态型恋物癖凶犯,其实说是恋物癖,不如说是憎物癖。
后来的卷宗,莫歌有看过,发现该名凶犯幼年时父亲有家暴倾向,以及私生活混乱。
乱搞之下招惹的女人上门,对他母亲进行恶意侮辱,导致母亲注射农药死亡,而那第三者那天,穿的是红色高跟鞋,这也导致了后来该罪犯对女性产生一种变态型心理,就是——
穿着红色高跟鞋的,一定是浪荡坏女人!都该死!
也是怀揣这样的想法,他到最后被枪毙的关头,都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裁判!
对此,莫歌习惯了不作评价,只负责总结出相似或者不相似,但这次的凶犯,他没有看到相似的,此次行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能去怂恿老姜头,甚至帮助他杀死一个又一个“仇人”,说明对老姜头的案了如指掌。
但是,为何又报复在黄金龙的身上?
看情况,那通电话已经是对黄金龙下达了死亡通知!
并且,接下来查的就是龚继寒,如果之前的话还在此案作数的话——
“查不出真凶,你就替凶手去死。”
那么,对方是否还会把目标转移在龚继寒身上?这个念头,莫歌方才就想过了,还提示龚继寒小心,但是并没有细细的想下去,如今一路思绪顺下来,他忽然发现——
如果一个局子里失去了两员大将。
这名凶犯,是想让这个局子垮掉?
还是,他想让马江市的刑侦科垮掉,做一个大案?
后者很快就被否决,因为就算是黄金龙和龚继寒出问题,还会有替补——
想到这一点,忽然坐直身体,看着远处的警局大楼——
难道,是“替补”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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