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何时下起了雨,无尽的黑暗中,大雨滂沱,北地那烧成灰烬的宅院,也在雨中一点一点消散,很快天亮,雨后的阳光很柔和,雨后的空气很清新,雨后的人们也是心情舒畅。
只是待李萍如以往一般来到北地,看到那些灰烬,她当场就愣住了。
“怎么,怎么会成这样了?”
“雪晴呢?”
“雪晴!”
院子都成这样了,人怎么还会活着?
李萍掩口痛哭,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这个样子?
前来看病的村民也见了,也都大吃一惊,那全村最大的宅院,怎么说没就没了?
“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看这么大的火,烧成这样,肯定不是厨房忘了熄火。”百姓议论着。
“我觉得也是,厨房没熄火是烧不成这样的,那年我家也走火过一次,也就是厨房烧着了,别的屋子都没事的。”
“可不!那次我也见了,而且夜里下那么大的雨,厨房走火烧不成这样的,这定然是有人故意的。”
“那么大的火,估计人都没了。”
“都烧成一把灰了。”
“可怜啊,这一家也真是够倒霉的了。”
“唉,这院子还不到一年吧?这一家人也没享几天福呢。”
“都说了这北地不吉利的!”
“是,不吉利,你看这都出了多少事了?小杰下毒被抓了,连累玉秀一家也都住了牢房,这还没两天了,这院子也没了,就连这一家人也一下子没了四个,剩下小杰那一个,估计也要被处决了。”
“一家人都要死绝了,真是可怜啊。”
“这北地,咱们以后也少来吧,太邪门了,至少他们一家搬了这里,杨家就没顺利过,还记得范氏的事吗?说没就没了,也是倒了霉。”
李萍听着,心里气愤不已,“是有人放火,这跟北地吉利不吉利有什么关系?这两者完全扯不上一点关系的!这只关乎与外界因素!”
不是有人放火,这一家人怎么会死?李萍盯着村民,越来越多的村民挤过来看,她在寻着,看到底是谁那么恨杨雪晴一家,要狠心放火烧死了他们全家。
“你说的什么?什么外界因素内届因素的,还不是因为她家有钱?若不是为了钱,你也不会来她家医馆做工。”
李萍皱眉,什么是外界因素她也不懂,只是常听杨雪晴说起罢了,但她觉得有一点是很可能的,那就是杨雪晴家里有钱,定然是谁为了钱来害命了。
杨雪晴曾经跟她说过,一个人所有的行为,只取决于他的思想,经济实力能对他心态产生影响,若是不缺钱,自然不会想着要谋财害命,就是因为缺乏,才会如此。
但说到底,钱和命是两回事,若是将这两件事当成一件事来说,那便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暴发了,就抛弃妻子养什么小三小四小五,有钱了,他心态变了。
此刻李萍是有了很强烈的想法,这场火,就是村民嫉妒杨家有钱,因而谋财害命。
报官!她要报官!
李萍匆匆就往镇上跑,只是她忘了,杨雪晴还说过一个词,叫错误归因。
“唉,这下可惨咯!”
“李萍这丫头也没了活儿了,咱们村又没活路了。”
“可不是,虽然说北地不吉利,但雪晴这丫头可没少让村里人受益,有她在,咱们能挣点钱补家用,这作坊一关,现在可都又在家闲着了。”
“好事多磨!”
“什么好事多磨?这就是报应,自从来了北地,他们就没顺过。还不是祖上没积德?”
百姓就是信这些,后辈过的不好,那便说是祖上没积德,可祖上跟后世家业关系大吗?祖上积德,后世不努力依旧会败光,后世努力,即便祖上是讨饭的,那也能打一片天下。
就像那些当官的,官也有不富三代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唯一可以选择的,是不做老百姓,不然,凭这样议论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现状的。
李萍一路飞奔去了镇上,原本性子懦弱的她,如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真的去敲了那衙门大堂门外的鼓。
鼓声雷动,衙门升堂,李萍这才有些害怕了,但是事到如今,她害怕也不行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被衙役带上大堂,李萍见了堂上县老爷,吓的慌忙跪下了。
李萍第一次进这衙门,听闻见了县老爷要先下跪,礼多人不怪,先跪了再说。
“堂下何人?”县老爷发问。
李萍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县老爷,民女李萍,平泉村人士……”
“你击的鼓?”
“正是民女。”
“你可有冤情?”
“民女没有冤情。”
“那你可有债务?”
“民女没有债务。”
“没有债务,没有冤情,那你如何击鼓?”
“民女,民女……民女是状告平泉百姓村民的,他们烧了北地杨家宅子,至使杨家全家被烧惨死……”李萍说着就哭了起来,对了,张氏和两个孩子还在杨家住着呢,这下可更惨了,整整七条人命啊!
“什么?你说北地杨家被人烧成了灰烬?”
“正是,县老爷,民女不敢期满您,不信您让人前去一探便知。”李萍说道,七条人命,太可怜了,此刻杨家就剩小杰一人了,也是亏得小杰在牢中,否则也免不了被烧死了。
堂上的人一听可都震惊了,就知道杨俊杰的案子不是一般,若是往常,两天就能结案,可如今杨俊杰的案子都拖了几天了,如今杨雪晴一家也都遇难,只怕是这杨家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县老爷心里明白,但他不能明说,便暗暗想到,要赶紧找个理由,好把杨俊杰给处决了,否者只怕他会麻烦上门了。
才刚刚这样想过,就见师爷匆匆从偏殿跑来,在其耳边低于一句。
县老爷一听更是骇人,慌忙说道:“那个,堂下李萍,这无缘无故的可不要冤枉了人,你说是村民放火,可有证据?”
“没有。”李萍摇头,她早上起来到了北地就看到满地灰烬,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