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看着武兰朵,短暂地沉默,因为陈秋实临终前的确留有遗言,他让他好好照顾晓虞,还说陈晓北因为向羽的缘故而记恨晓虞,如果将来陈晓北做了什么出格儿的事情,让他一定要包容她,千万不要伤害她,他答应了他。
可是陈秋实根本没有提到眼前这个女人,陈平看着她,忽然觉得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虽然陈秋实娶了她,给了她荣华富贵,可是临终前,却根本没有想起她。
陈平舔了下嘴唇,低声说:“他说,让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说你还年轻,如果将来遇到值得托付的男人,就嫁了吧!”
武兰朵泪流满面:“我怎么会改嫁,我这一辈子有他一个男人……就已经足够了!”
……
葬礼在三天以后举行,向羽问河晓虞要不要参加,河晓虞一口拒绝了。
向羽很早就离开了,河晓虞披着一件睡袍坐在床上望着窗外,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她以为此生,她不会再有父亲了,可是他竟然出现了,然后又匆匆地离开了。
她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或许梦醒了,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她依旧没有父亲,小姨夫依旧是小姨夫,虽然身体不好,可是依旧还活着。
河晓虞一直坐在床上,从清晨坐到黄昏,到月亮初升,到星光闪耀。
向羽推开卧室的房门,坐到她身旁,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河晓虞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一切……还顺利吗?”
向羽低声说:“顺利,葬礼非常隆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也非常多。”
河晓虞:“兰姨还好吗?”
向羽:“阿兰很伤心,中途晕倒了一次。”
河晓虞垂着睫毛:“下葬了吗?”
向羽:“没有,骨灰还寄存在殡仪馆里。”
河晓虞合上眼睛,忽然泪如雨下。
他紧紧地搂着她,任她哭得痛快。
那一晚,向羽一直搂着河晓虞,他知道她伤心了,也后悔了,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清晨,向羽睁开了眼睛,看见河晓虞已经站在了窗前,她长发垂腰,依旧黑发白衣。
他下了床,走到她身后,轻轻地环住了她:“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
河晓虞泪眼朦胧:“啸天,你不想骂我几句吗?”
他收紧了胳膊:“骂你干嘛?我知道你虽然恨他离开了你们,可是你也爱他。”
她抖动了一下睫毛,眼泪就劈哩啪啦地落了下来:“小时候,我总是问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而我没有,我问她是不是他不要我们了,可是妈妈会说:不是,他爱你们,只是他现在忘了回家,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她泣不成声。
向羽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花:“别哭了,他病了那么多年,这也是一种解脱,而且他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知道他和你妈妈之间还有一个孩子,他已经很欣慰了,所以,别难过了。”
她点着头,却依旧流着泪。
向羽:“晓虞,今天你得跟我去一趟律师事务所。”
河晓虞抹了抹眼睛:“去律师事务所干什么?”
向羽:“小姨夫的律师说,小姨夫生前立了一份遗嘱,要求遗嘱中所提到的人都在场,才能公布。”
河晓虞:“遗嘱中提到我了吗?”
向羽:“一定提到了,否则,不会要求你也去的。”
河晓虞犹豫了,向羽立刻说:“晓虞,这次你必须去,如果你不去,阿兰和陈晓北她们就无法知道小姨夫究竟在遗嘱里写了什么,所以,你必须去。”
河晓虞点了点头:“好,我去。”
向羽搂紧了她:“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而且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