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后，兵哥走到舞台前，朝河晓虞招手，示意她下来，河晓虞立刻走下舞台，兵哥微笑着叹息：“晓虞，快别唱了，再唱，有人要砸场子了。”

河晓虞一愣。

兵哥的眼神往向羽方向一飞，河晓虞就看见他阴沉着脸，瞪着她。

河晓虞立刻垂下视线：“兵哥，我先走了。”

“嗯，走吧！快九点了，哦，对了，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

河晓虞点了点头，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兵哥，然后朝邱秋走去。

邱秋热情地朝河晓虞挥手：“晓虞，你太棒了，你唱得太好了，你往舞台上一坐，简直就是大明星，真的，你早晚会红，而且会红遍全中国。”

早晚会红？还红遍全中国？要不要红遍全宇宙？向羽用力地握着酒杯。

河晓虞笑了笑：“邱秋，咱们走吧！”

邱秋立刻跳下高脚椅说：“好！”然后她又转头看着向羽说：“向总，再见了！”

河晓虞也跟着说：“向总，再见。”然后她又跟兵哥和少爷挥手告别。

可是兵哥忽然说：“向先生，时间不早了，您也该走了，方便的话，就把两个姑娘送回家。”

向羽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就朝门口走去。

河晓虞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兵哥，可是兵哥却一脸微笑看着她，仿佛在说：跟他走吧！

月亮升得很高，把这条悠长的巷子照得亮堂堂的，向羽走在前面，河晓虞和邱秋跟在后面。

河晓虞看着夜幕中他修长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晚上，那也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几个坏人把她围了起来，要欺负她，把她吓坏了，而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救了她……

一切仿佛只在眨眼之间，可是又觉得很遥远。

向羽按下汽车遥控器，准备打开车门，这时，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说：“向先生，兵哥说您喝酒了，让我过来给您开车。”

向羽冷淡地瞥了那个男人一眼，就把车钥匙给了他，然后径直拉开了后车门，弯下身子坐了进去。

邱秋和河晓虞正在犹豫着，就听到向羽低沉的声音在车里响起：“上车——”

邱秋离副驾驶近，她立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河晓虞硬着头皮，坐到了后面。

汽车开动了，可是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司机忽然说：“向先生，您要听音乐吗？”

向羽冷漠地望着窗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司机打开音乐，河晓虞立刻惊呆了，因为车箱里静静流淌的，竟然是她的声音，她正唱着林徽因的那首《别丢掉》。

“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

“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着那真！”

“一样是明月，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梦似的挂起。”

“你向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

……

那是她的歌声，是她和兵哥到录音棚里录的专辑，专辑的名字叫《那一晚》。

兵哥说曾经有一个男人要出一万块钱买这张专辑，可是兵哥没有卖，最后那张碟片不翼而飞了，难道是他？

她的眼睛里瞬间就浮起了泪花儿，胸膛里的某个部位瞬间就疼了起来。

啸天，你究竟想要怎样？

向羽依然望着窗外，可是他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她和他闹别扭的那些日子，她离开他的那些日子，他没日没夜地听着这张专辑，想象着她乖巧地窝在他怀里，用温温柔柔的嗓音跟他说话，给她唱歌儿。

如今她真的坐在他身边，可是他连握她的手，她都要挣扎。

汽车到了天宝酒店，邱秋回头说：“谢谢向总。”

而河晓虞早已飞快地打开车门，下了汽车，只在关门之际，仓促地说了声：“谢谢向总。”

向羽看着河晓虞匆匆离开的背影，她就那么急着离开，她就那么怕别人知道她和他认识，她为什么总是躲着他，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