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的血燕窝好了。”翠玲对正站在院子里逗鸟的年氏道。原来年氏很注重保养,每天血燕窝和雪蛤都是不断的,为了保持自己的皮肤和姿容妍丽,她不惜银钱,在这方面花费从不顾惜,每天午膳前一顿血燕,下午午休起来后又是雪蛤炖雪梨,从不间断。
“嗯,放那里吧。待我喂完了这只鸟。”年氏一身粉色百蝶穿花的日常服,站在青石之上,显得俏生生的。
“主子,咱们院子里何时也弄个自己的小膳房,这样奴婢们也就不必往大膳房那边跑了。”翠玲突然道。原来东小院虽大,但是还没有自己的膳房。其实当初年氏被封为侧福晋的时候,她就想也弄个自己的膳房,也去跟大嬷嬷提了的。但是大嬷嬷回的话是:如果自己弄膳房,那里面的一应用度就自己来负责。年氏得了这句话后,气了半天,因为南小院子里的膳房,可是走的公帐,可是轮到她弄小膳房了,却不肯管了。这话她又不好去跟四爷提,反正大嬷嬷就是这样回的话。为了这事,年氏一气之下就没有再弄小膳房。反正从大膳房要菜要饭不要钱,年氏虽然富,但是这种事情上她也不是傻瓜,白吃的干嘛不迟呢!
“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弄膳房得自己花银子了。你们几个小蹄子平日也没什么事情,就这么懒得去?”年氏没给翠玲好脸色道。
翠玲连忙缩了缩肩膀,低头道:“奴婢们只是觉得那钮钴禄氏都有自己的专用膳房,您的膳却要从大膳房里提,与那些格格们的混在一起。那些不长眼睛的,还不好好给主子您弄。奴婢们跑跑路,也不是什么大事。全都是为了主子,好像主子低了南小院那位似的。”
年氏一听这话,立刻怒道:“怎么,膳房那些小龟孙不想活了,敢不尽心本侧福晋的膳食?他们还以为是钮钴禄氏掌管着膳房么!”
翠玲见年氏果然动气,连忙道:“可不是,他们简直不明白形势。主子您现在可是管着家呢,他们却还巴结着南小院的,简直没长眼睛。”
原来,今日翠玲亲自去给年氏提血燕窝,却在膳房看见了年氏所炖着的血燕窝的灶火没人看着,里面的汤药都已经溢了出来。翠玲大怒,狠狠地将那膳房负责灶头的管事骂得个狗血喷头。因为年氏每天要吃这两样,翠玲她们每日都要一大早去将东西炖上,然后吩咐里面的伙计看着。伙计们也嫌烦啊,因为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如此。这一天那个负责给年氏的燕窝看火的小伙计一时闹肚子,去茅厕了,却不巧被翠玲抓个正着。管事被翠玲骂得急了,便还了嘴。以前兰琴管的时候,对他们都很宽和,兰琴的膳食也从来不来膳房提,使得这些膳房的人更加觉得兰琴好。自从年氏管了膳房后,他们一对比,越发觉得兰琴好。
年氏听完翠玲的叙述后,气得将手里的鸟食掉在了地上。
“去将膳房的管事给我叫过来,还有那个伙计也一并叫了过来。”年氏心里本就很在意南小院有自己独立的膳房,而自己去要,就说不给走公帐了。此刻听翠玲这么一说,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待膳房的管事和伙计被年氏的丫鬟叫了过来,年氏正在由着碧柔涂指甲油。她让那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干等了半个时辰,这才让他们进去。
“听说,我的血燕窝,你们给烧糊了?”年氏吊着嗓子道,眼睛也不看他们俩。
那个当值的伙计,早已经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他其实也是一直守着炉子的,只是今日闹肚子才一时失职了,没想到就这样被抓个正着。
“小兔崽子,还不给侧福晋赔罪!你还愣着做什么?”管事姓吴,此刻立刻一把拍在了那个小伙计的后脑勺上,示意他赶紧求饶。
“侧福晋赎罪,小的不是故意怠慢的。”小伙计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很无奈,自己并没有与翠玲顶嘴,顶嘴的是这位吴管事,可现在好像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了。他又不敢说是吴管事与翠玲吵架了,不****的事情,要事说了,自己这差事也别想干了。所以此刻,他只好当锯嘴葫芦,啥话也不能说。
年氏冷言瞧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小伙计,对翠玲道:“是他跟你顶的嘴?”
此言一出,那个姓吴的管事立刻就心一提,他本是护着自己的人,却不想出头出过了,这下自己也脱不开关系了。
“不是他,是……”翠玲气哼哼地瞪了吴管事一眼。
“哎哟,侧福晋恕罪,奴才只是一时嘴贱了,才说出那种猪油蒙了心的话了。”吴管事只好立刻大呼一声,噗通一声,跪在了那个伙计身边。
年氏的脸色如寒霜一般,冷冷地盯着他们,任凭他们怎么求饶,也不出声。
“既然嘴巴贱,那就该自己掌嘴,打上一打洛!”翠玲明白年氏的意思,突然朝着吴管事道。
吴管事一听这话,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过去了,只好左右开弓,开始自掌巴掌。
啪,啪,啪……
清脆的掌掴声一下下地响着,一旁的小伙计的身子早已经抖成了筛糠。他们这般的人,性命就如蝼蚁,捏在人家手里,人家爱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
直到吴管事将自己的脸都打得肿了起来,年氏这才朝着翠玲使了一个眼神。
“好了,我们侧福晋仁慈,这次就小惩一下,若是还有下一次,定不轻饶了!”翠玲如大赦天下一般的神情看着吴管事道。
“多谢侧福晋,多谢侧福晋!”吴管事的嘴角已经流血了。一旁的小伙计连忙也跟着磕头如捣蒜一般。
“唉,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日后这后宅的管家人是本侧福晋,如果再让我听到一星半点话,下一次就不是这么轻了。”年氏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