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他,你就不要管了。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全真教的人,要以道教的存亡和生计为重。其他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多问,也不需要你管。你依旧可以下山去,做你普度众生,悬壶济世的周道长,明白吗?”袁行辉道。
周天浩见四个掌事盯着自己的目光,就知道这已经是他们对自己忍耐的极限了,如果自己再出言顶撞,说不定自己也要被他们处置了,于是他便没有再顶着问。
“天浩,修竹今年已经快十四了,不如就留在为师身边吧。为师帮你教授教授你的这个徒儿。”周行川突然道。
周天浩知道,这是他们为了牵制自己,而留下来的人质。他们知道自己对修竹视如己出,虽然自己当初捡到他的时候还不满十五,可是当初自己坚持将他留下,并将自己的伙食分出一部分分给他吃,这才养大了修竹。自己与他如同父子,也如同兄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天浩一直不曾在师傅身边伺候,就让修竹替徒儿孝敬师傅几日。”周天浩对曾经尊敬有加的师傅道。
周行川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师兄和师弟,这才放心放周天浩下山。
且说四爷他们被抓了出来,松掉手背后的绳索,关进了一间牢房里。牢房里的牢笼是用木头做成的,四爷被关在最里面。苏培盛他们被关在另一处,并不得见四爷。
每日有人给他们送饭,却没有任何人来见他们或者问什么。就这样关了三日,仍旧没有人来。
四爷盘腿坐在牢房里,闭着眼睛沉思,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群道士关在这里。他担心兰琴是不是也被关在另外一间牢房里,与苏培盛他们一块儿?如果是,他也安心了,至少那个小女人没有在外面流浪。在这个野物繁多,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四爷真地很担心兰琴。
他并不担心自己,凌峰应该见到了鄂州的知州了吧,按说现在应该很快就要调兵来了。
可是,令四爷没有想到的是,凌峰可是在鄂州知州门口求见了一天,都没有见到他本人。凌峰只花了两天时间就赶到了知州府门口。当他拿出四爷给他的能证明身份的官碟给他们看,可是接待自己的紧紧是知州的师爷,他说知州出去巡视了,并没有回来。他没有权利去调兵,让凌峰等着。
凌峰就在知州府附近的客栈里住下,每天早上就去门口候着,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那个师爷仍旧派人传话告诉他,知州秋大人并没有回来。
那厢,兰琴在那位山中猎户家住了三日。她才知道这户人家姓董,兰琴在这住了几日,董大娘却开始嫌弃兰琴。因为她的儿子董二奎已经是定了人家,就是隔壁山她娘家的侄女。兰琴与董二奎约定,暂且不将此事告诉大娘,免得她担心。因为大娘一直不让二奎去为他爹报仇,所以董二奎与兰琴约定不告诉董大娘,而是借口没找到家里人,暂住董家。
这几日,董二奎一有时间就去周道长家那边去打探,仍旧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就连那个叫做狗娃的孩子也不见了。
兰琴想不到连四爷和周道长都不知所踪,然后也是被那些道士抓走了?她这几日后悔当初没有收下四爷给她的那个能调兵的官碟,否则现在她就不用困守在这里了。
这一日,董大娘的舅侄女来了,大抵是董大娘担心自己儿子移情别恋,特意让她舅侄女古来了。
“姑母,那个兰琴姑娘穿得那么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人。说不定是什么地主员外家的姨太太,逃出来的。”舅侄女巧仙对董大娘道。
“哎,当初这姑娘来跟我讨口水喝,我也没疑心,还让你表哥送她去周道长那里,谁知尽然送不走了。”董大娘叹息道。
“姑母,不如我去问问她。您是心太善了,表哥又老实木讷。如果遇到心思不好的,说不定骗了表哥娶媳妇的银子,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巧仙是个泼辣的山村姑娘,长得有几分姿色,与董家二奎早就定了娃娃亲,听董大娘叫人带信给自己来,她就立刻带上一个包袱走了一天的山路就来了。
董二奎其实并不喜欢这个表妹,可是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又挑不出巧仙的不是,所以一直就说不出退亲的话来。
“好,巧仙呀,你去与这位兰琴姑娘好好说,如果她知道自己家住在哪里,我们即便是好人做到底,出点盘缠银子,送她回去,也是可以的。”董大娘的确是个很心善的老太太,只求自己儿子的婚事莫要给兰琴搅和了。她常常看到自己儿子与兰琴避开自己说什么,便以为二奎是喜欢上了兰琴了。
“哎,姑母,您放心。我只有办法打发她走。”巧仙心里可是恨不得兰琴立刻就走,因为自己来了这一两天了,表哥就没怎么搭理自己,反而老是与那个兰琴说话。
“好,你去吧。”董大娘道。
巧仙便从厨房里拿了一些一篓子辣椒往兰琴所住的那件屋子走去。
“哟,兰琴姑娘坐在这里呢!”巧仙端着一篓子的辣椒,依在门框上,朝着坐在里屋的兰琴嘲讽一句道。
兰琴见是巧仙,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便不想理她,但人家已经站在门口了,只好道:“巧仙表妹有事情?”
“兰琴姐姐天天坐在屋子里,啥事也不做,不如帮帮忙吧。我姑妈那么大的年纪,伺候姐姐吃喝,还不曾收姐姐一分银子,姐姐觉得合适吗?”巧仙睨了兰琴几眼道。
娘的,人家都没还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一个未过门的表妹来说嘛!兰琴心里腹议道。
“大娘若是有事,可以找我来说。如果我能做的,一定为大娘做。不知巧仙姑娘特意跑到我这里来说这些,可是因为董大哥这几日没理表妹,这是把火撒到我这里了?”兰琴觉得不跟她虚与委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