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四爷与兰琴又是早起。幸亏不用再带孩子们入宫了,只是大人们进去。兰琴是打着哈欠由着丫鬟们伺候着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便又与四爷、四福晋和年氏入宫了。孩子们都留在了府里头,交给了各自的奶娘看着。
“主子,咱们明日真地接回六阿哥?”崔娘见兰琴一路闭着眼睛,便问道。
“嗯,皇上已经答应了。昨晚已经与爷说过了。”兰琴尽量多闭着眼睛休息打盹,就是为了多补充一份体力。
“主子,您可真厉害,居然说服了皇上把六阿哥还给您。”崔娘道。
“主子跟皇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不就说服皇上了。”念雪笑道。
“哪里那么多理啊情啊,你们对外都不要吐露半个字,就让别人以为是皇上自己想要将弘历送回来的最好。”兰琴睁开眼睛道,“等弘历回来以后,年氏,福晋,她们的眼睛还是会继续盯在南小院,以后你们要更加小心。”
崔娘与念雪对视一眼,然后齐声对兰琴道:“主子,我们以后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小心的。六阿哥和七阿哥以后可就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对象。”
“等弘历回了南小院,弘昼就该去耿姐姐那边了。”兰琴说道。
“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崔娘惊讶地问道。
“是呀,主子,您这是打算将七阿哥送到耿格格那边去吗?”念雪也惊诧地问道。
“你们可记得那个圆寂是如何说的!”兰琴说道,“弘昼与我的命格相左,必须将他送到一个与他命格相合的人那边去养。我已经替耿姐姐算过了,她最适合抚养弘昼。以后弘历回了,不许轻易让弘历与弘昼见面。”
两个丫鬟被兰琴这番话说得越发迷糊了,均都露出一丝不敢相信,也不能理解的表情看着兰琴。
“你们按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其他什么都不要问。”兰琴不能与自己最心腹的两个丫鬟说,只能这样下死命令。
待兰琴主仆跟在四福晋身后,年氏扶着她的丫鬟跟随其后。她们一路朝着永和宫而去。
待进入了永和宫,一一与德妃见过礼后,便各自落座了。
四福晋已经是两年没进宫给德妃请安了。德妃瞧着她,眼里的意味自是不同一般。
“瑕瑜,你作为老四的正福晋,应该心胸宽大,把老四的其他孩子都当作你自己的孩子。好好养育教育他们,他们日后也会敬你为嫡母。”德妃沉着脸道。
“是,额娘教训得是。以往都是瑕瑜不懂事,经过这次以后,瑕瑜以往所做的事情实在太对不起额娘的教诲了。自从弘晖去了以后,瑕瑜一直不能释怀,这才没有尽到一个嫡母该尽的职责。还请额娘原谅瑕瑜。”四福晋起身对德妃道。
兰琴看着乌那拉那氏说这番话的神态和语气是如此的陈恳,好像她以往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年氏的嘴角也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德妃端坐在上首,看着四福晋片刻道:“如今你知道错了,就改!老四如今是雍亲王了,你得做好他的贤内助!”
四福晋连忙低首柔顺地说道:“额娘教训得是,都是妾身不够贤良。日后妾身痛改前非,不给爷添一点烦忧。”
德妃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坐吧。对了,菀如在府里头可好?”
兰琴和年氏听见德妃在这个时候提及一个妾侍,心里都是一抽,但见四福晋道:“乌雅夫人挺好的。额娘,妾身与她颇为投缘,见她灵巧又柔顺,真是个好的。只是身份太低,不能入宫来给额娘请安。妾身觉得不如抬了她的身份为格格。”
兰琴在心里冷笑:四福晋可真会拍马匹呀!如果抬了那个乌雅氏的身份,日后她就更作怪了!
“你们两个是何意思?”德妃见兰琴和年氏都没说话,问道。
“额娘,妾身也不懂抬身份的事情,额娘如果觉得可行,妾身是没意见的。”年氏娇笑道。
好一个没意见,兰琴在心里冷笑道,年氏这也是不想得罪德妃吧,必经乌雅菀如是德妃的亲外甥女呢。
“钮钴禄氏,你怎么不说话?”德妃见兰琴一直沉默不语,有点不悦道。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兄长收到了乌雅菀如的信,心里对兰琴已经有了点意见。
人呀,就是这样。之前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都可以很宽容。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始终都会跟更偏袒一些自己的亲眷。德妃也是人,她不可能不偏袒乌雅氏,更何况她心里本就觉得有点亏欠乌雅菀如。
“启禀额娘,妾身觉得这得看爷的意思。乌雅夫人如今在府里头的所住的,伺候的人,其实与格格无异了。”兰琴道。
“哦?那就是说老四其实有心抬菀如的身份的。”德妃看着兰琴道,“只是怕人不高兴,才一直没有抬?”
兰琴明显就感到了德妃这个“有人”指的不就是自己了,于是连忙道:“爷怎么想的,妾身真不知道。”
德妃又看了兰琴几眼后,才道:“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那本宫就做主了。”
四福晋连忙道:“乌雅夫人是额娘的亲外甥女,本应该进来看看额娘的,只是因为身份不够,不如明日让她扮作妾身的丫鬟,带进来见见额娘?”
德妃对福晋的这个建议很是赞赏,道:“好,本宫也很久没见菀如了。带她进来吧。”
兰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德妃突然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这么大,与乌雅菀如有关系,可是她又如何知道乌雅菀如与自己在府里头的间隙呢?有人给她们联通吗?
兰琴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有四福晋牵头,她与年氏只是跟着去各宫走动了一下。年氏虽然拍了德妃的马屁,但是她其实也不希望乌雅氏上来与自己分宠的,所以心里头也是对德妃这次这样慎重其事地抬她的身份不满。可是年大将军最近犯事,她也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