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赏赐倒是又在四爷的后宅里引起了一股暗流,比如不甘寂寞的年氏。
“主子,五阿哥好像出了痘呀!”周嬷嬷突然闯进了年氏的主屋里来,说道。
年氏正抱着她的雪球,由着丫鬟给自己修脚上的指甲。她自从搬到了东小院后,伺候的人又比之前增加了一倍。因为年羹尧在军中的威望,四爷与之交好,对年氏也多有宽容。除了兰琴那里,她这里就是来得最多的。所以兰琴得了德妃的赏赐,年氏听说后,心里便不爽。自己五阿哥出生的时候,德妃也只是赏了一次,可没像兰琴这般怀孕时赏一次,快生了再赏赐一次,到时候生了还有赏赐一次的。
“什么!”年氏抬脚将正在伺候她修指甲的丫鬟踢翻在地,惊讶地盯着五阿哥的奶嬷嬷周氏道。
“主子,您快去看看,五阿哥脸上可是起了一些红神色的疙瘩的。”周嬷嬷惧怕地看着年氏。
年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四,便将手里的猫往地上一抛,立刻往五阿哥的卧房那边去了。五阿哥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病病歪歪的,年氏没少操心,这也是她这一年没跟兰琴起矛盾的主要原因。
待年氏来到五阿哥的房间里时,只见五阿哥躺在他的小床铺上。伺候五阿哥的几个小丫鬟跪在床铺前,俱都不敢说话。
年氏急匆匆地奔到床铺前,只见五阿哥已经昏迷不醒,脸上果真出现一些红色的小水泡。
“这,快去请林大夫呀!什么时候开始出痘的?”年氏一看到五阿哥这个样子,惊吓得大声叫喊道。
“是今日早上,五阿哥昨日就开始精神不怎么好,奴婢以为是感冒了,便等了一晚,结果今日就开始出红疹了。”周奶娘苦着脸道。
待翠玲将林大夫请了过来,年氏拉着林大夫的胳膊道:“林大夫,你快看看五阿哥,他这是怎么了?”
“年侧福晋请稍安勿躁,奴才立刻就去给五阿哥把脉。”林大夫连忙低首道。
年氏已经急得快要哭了,只好放开了林大夫,只好指着周嬷嬷骂道:“你们这些不经心的,如果五阿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去陪葬!”
顿时屋子里丫鬟都更害怕了,林大夫不理会年氏的威胁,将药箱放在了五阿哥床前,然后拿出自己的诊巾,开始为五阿哥诊脉。
年氏焦急地来往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看着五阿哥的样子,真是害怕他会是天花一类的性命攸关的疾病。
“白芷,你去前院那边,四爷一回来,就立刻禀报于他知道五阿哥的情况,快去呀!”年氏再也稳不住心神了,她立刻想到的就是跟四爷求助。可是四爷几日都没怎么来,不是在前院,就是在南小院。
白芷不敢再劝,立刻转身也出去了。
“林大夫,我儿如何了?”年氏见林大夫坐在绣凳上,一直就沉默不语,越发心里头担心,便上前问道。
林大夫正在专心给五阿哥把脉,听到年是这样一问,便对她的说道:“请年侧福晋再等一会儿,小人还在为五阿哥把脉。”
年氏本就觉得林大夫与南小院走得太近,故而对他就不信任,甚至怀疑他的医术,见他如此说,只好退立在一旁。
林大夫认真地为五阿哥把了一会儿脉象,最后才取走诊金,对年氏郑重地说道:“年侧福晋,五阿哥很有可能是感染天花了,应该立刻隔离!小人恳请再去请大夫来为五阿哥诊脉,然后立刻对这件屋子消毒,所有伺候过五阿哥的人全部要去喝药隔离起来。”
林大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得年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奶娘与伺候五阿哥的丫鬟们早已经吓得跪下了,她们的生死皆都与五阿哥的生死联系在一起。
“不可能的,我的五阿哥如何会得天花!”年氏本以为躲在东小院不出去,五阿哥能好好长大,故此自己这一年来鲜少出去,也不与别人争长论短,目的就是为了让五阿哥好好长大。可是,林大夫的这一句话,无情地粉碎了年氏这一年来的所有努力。
“年侧福晋,小人为五阿哥把脉了良久,又看了看他脸上的那些红疹,应该是天花。”林大夫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道。
年氏狠狠地盯着林大夫,又回过头盯着周奶娘,厉声道:“你们都是如何为本侧福晋照顾五阿哥的,他如何会得天花?”
周奶娘早就吓得惴惴不安,颤抖着说:“求侧福晋恕罪,奴婢实在不知道。奴婢们一贯都是精心照顾着五阿哥的。请侧福晋恕罪!”
其他丫鬟们也纷纷跟着跟年侧福晋求饶。
年氏想起刚刚林大夫的话,转头不理会那些人的辩驳,对碧柔道:“碧柔,去将他们全部带下去,关起来,谁也不许到处乱走!”
“求侧福晋恕罪!”众人不肯就此离去,她们俱都害怕会因此收到责罚。
“你们刚刚没听到林大夫的话吗,你们全部都得下去喝药,还得隔离,不准再任意走动。”年氏道。
众人不敢违抗,只好起身跟着碧柔下去了。伺候五阿哥的丫鬟都下去了,屋子里不能没有人伺候,年氏只好叫来了伺候自己的人来伺候,不过她们俱都不敢再直接接触五阿哥,都是戴着纱巾,遮住口鼻的样子。五阿哥所住的屋子也被关闭了起来。
四爷一回来,就见白芷等在前院门口,待问清原因后,立刻便抬步往东小院去了。
年氏与自己的几个丫鬟就守在五阿哥的门口,林大夫则去负责煎药去了。
“五阿哥如何了?”四爷走到五阿哥所住的屋子前,见年氏正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爷,你可回来了。五阿哥不好了。”年氏见四爷终于回来了,立刻走上去就哭道。
四爷皱了皱眉头道:“爷进去看看。你先不要哭,说不定五阿哥不是天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