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福晋已经与我的胞弟写了信了,与他说了利害。钮钴禄氏,不过一个满族破落户出生的贱人,如今居然霸着四贝勒府的后宅。夫人也不想看到四爷对她长情吧。夫人不正是咱们爷的心中挂念的那个人么!”福晋忍着心底的不适,对乌雅氏道。
果然,这样的话对乌雅是很有刺激性,她心里也是十分不甘心四爷现在居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只爱自己的四贝勒了。
“福晋,唉,听到您这样说,妾身也深有同感。可是妾身也是出生一个不入流的满人家庭,也没有福晋那般的胞弟,实在不能为福晋出什么力气!”乌雅氏想了想道。她很明白,自己在四爷心目中的形象不能有半点玷污,所以自己绝不能轻易与南小院做对,即便做了,也绝不能让四爷知道。
福晋看着乌雅氏,眼里闪过几丝异光后,又恢复了平静道:“乌雅夫人绝对能做到。本福晋觉得乌雅夫人这么做了,也对夫人很有好处。”
“哦?妾身愿听其详!”乌雅氏道。
“你看看,今年夏天是不是太旱了一点。到现在一点儿雨都还没有下。”福晋突然放缓了脸上的神情,淡淡地看了一眼外面炎热的燥热。
“是呀,今年这个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妾身每天早晚要洗一个澡,不然这身上的味儿,可都没法出来见您了。”乌雅氏不明白福晋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所以,你的两个澡,最好还是不要洗了。照这样旱下去,今年估计会有大旱的。”福晋道。
乌雅氏见福晋脸上的神色很是正经,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这才有些尴尬地说道:“妾身小门户出生,不如福晋眼光这般高远。”
福晋道:“大旱必有大灾。老百姓愚昧,只要有人在他们之间鼓吹,天降妖星,祸害大清。这不就可以了吗?”
乌雅氏瞬间就明白了福晋的意思,脑子思索了一会儿,便想到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在京城各大茶馆里,说书行当里弄点声音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乌雅夫人,这世界上没有白捡的东西。你想要重获爷的心,钮钴禄氏就必须倒下。咱们联手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妖星下凡,到时候天怒民怨,宫里头的人说不定也会重视起来。”福晋的手没有再戴护甲,只是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道。
“福晋的主意真是好。咱们不用动手,可以让外面不相干的人动动嘴皮子,就能将钮钴禄氏打倒。”乌雅氏也想清楚了,不过是在民众中间造谣生事。这种事情最说不清,查也查不到。而且她自己都不用动一根手指头,站在一旁看好戏就成了。
“乌雅夫人可是想明白了?好,本福晋喜欢与聪明人结交。只要你能好好利用当前的这场欲要来临的大旱情,钮钴禄氏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福晋笑道,她很清楚,如今的乌雅氏比自己更迫切需要得到四爷的心,所以她一定会去做。
待乌雅氏主仆走后,福晋对一旁候着的灵秀道:“我那位胞弟如何说的?”
“福晋,五格大人说了,今年的旱情会十分大,钦天监的人已经把这个情况加急送到御前去了。”灵秀道,“奴婢好奇怪,福晋如何知道今年会有大旱的?”
“这不是闷在这间屋子里太闲了么,不给她找点麻烦,那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么。”福晋想起南小院,一股暴戾之气立刻就浮现在她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
“可是,今天真地会有大旱么,万一下了雨呢?”灵秀道。
“钦天监是做什么的。他们能立刻派人去跟皇上汇报,就说明这场即将要来的大旱会十分严峻。真是天要助我,一定要让老百姓闹腾起来,让她们相信那个女人怀的就是妖星,灾星。”福晋站起来,走到临窗一处高几上,里面插着从外面荷塘里采摘回来的新鲜荷花。
“福晋,奴婢还是有点不明白,要如何才能将民院引到南小院那位的身上。毕竟这京城怀孕的妇人可不只是她一人呀!”灵秀道。
“可是怀上双生的恐怕不多吧。在皇家,恐怕也就是她一人有这样的福气!”福晋咬牙启齿地说道,“天降大灾,那一定就是皇家出了妖星。这才天公大怒了。如果只是民间的妇人怀孕,哪里有这么大的威力呢?”福晋道。
灵秀想了想,立刻道:“福晋这次让那个乌雅氏出面在外面制造谣言,与咱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福晋笑道:“只要她出手了,就不会收得住。本福晋就要看好戏了,看看他如何处置他的新欢和旧情人,看看他如何选择!”
灵秀看着福晋脸上那股恨意,不由得浑身有点不自在了。
“本福晋是他的嫡福晋,十三岁就嫁给了他。为何他对本福晋就是不上心。一开始有乌雅氏,后面还有李氏,现在又是钮祜禄氏。本福晋看着他一个个与那些贱人亲近,却冷落正院,本福晋心里真是恨呀,恨她们,更恨他!”福晋一字一字地说道。她一把捏过那盆中的一朵荷花,一片片扯下它的花瓣扔在了水里。
“主子,可是他毕竟是这个府里头的最大的主子。您要是连他也恨,那咱们以后如何自处?”灵秀道。
“所以本福晋也只能在你这里说说而已。你放心吧,本福晋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能在他面前说出刚刚那样的话。而且本福晋还有低调示弱,一再示弱,一再忏悔。”福晋接着说道。
“福晋,三格格和四阿哥说起来都跟您有关系,只要咱们争取到了他们俩的抚养,对咱们可是很有利的。”灵秀道。
“嗯。想要取得四阿哥的抚育权,宋氏那边就一定要出问题。而且本福晋一定要争取在他面前重新树立起好的印象。”福晋道,“武氏那边,再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