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今日就来驯驯这只鹰!”康熙似乎兴致很好,令人拿来了驯鹰的皮手套。
“皇上,您可当心着点儿。”梁九功担心的看着小太监给康熙穿那种驯练老鹰的皮手套。
“无需担心,朕可是驯过不少海东青的。”康熙道。
待他穿好皮手套后,便令小太监将那铁笼中的海东青放出来。顿时,场中的喧闹声都停歇了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那只美丽的象征着草原的神鸟正跳出了铁笼。它闪动了几下翅膀,锋利尖锐的钢爪牢牢住住了铁笼顶上的铁杆上。
海东青张开了翅膀,只见它张开双羽时,整个长度只怕是有两米了。
好大的一只海东青!众人都暗暗惊叹这只鸟的羽翼之大,就连康熙也被眼前的神一般的大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突然,海东青展翅飞了起来,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阵子,又飞上了更高的天空。
众人都仰着脖子,看着天空中翱翔的海东青。
“快拿响哨来,朕要让它飞下来。”康熙抬手放在自己的眉毛上,望着天空飞翔的海东青道。
八爷立刻从怀里摸出一只响哨,递给一旁伺候的人,令他赶紧送到康熙的手里去。
待康熙接过那只口哨,放在嘴里朝着天空猛力吹了几声,天空中的雄鹰似乎听到了主人召唤的声音,立刻在空中调转方向,变换了身姿,改为了俯冲向下的姿势,朝着康熙飞了下来。
众人见康熙这么快就能指挥海东青,不觉纷纷佩服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八爷见康熙完全沉浸在训鹰的乐趣中,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康熙看着空中的飞鹰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冲了下来,立刻伸出自己戴着皮手套的那只手,准备让它停歇在自己的手臂上。
“皇上,那只鹰实在太大了,老奴担心您恐怕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呀!”梁九功凑到康熙面前道。
“没事的,朕还承得起!”康熙很有自信地道。
不待他们说完,只见那只鹰已经俯冲了下来,可是它却还没有收翅膀,而是宠着康熙的头冲了下来!
啊!!!
康熙发觉那只鹰不对劲的时候,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嘴巴里发出一阵惊呼,连忙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面时,那只鹰的爪子却还在在康熙的手臂上抓了一爪子。
这一切来得太快,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皇子俱都冲到了康熙面前,可是他们都没有佩戴武器,只能乱做一团。
那鹰见没抓到康熙的要害,欲还要再抓的时候,却只看见一柄明晃晃的刀光闪起。
下一刻,鹰头就被斩落于刀下,只见那鹰的身子从半空中颓然直线型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挣扎了几下,便歪倒在地。
众人俱都被这电光火石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再去看康熙,手臂上的皮套子显出了几道深深的抓痕,几乎可以看见里面明黄色的袖子了。康熙若不是带着着皮手套遮挡着海东青,只怕手臂是要被它抓伤的。
“护驾,护驾!”梁九功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一般,大吼了几句道。顿时,一旁站着的黄马褂护卫立刻围了上来,将康熙团团围住,俱都伸出明晃晃的佩刀,以向下四十五度角的姿势挡在了身前。
刚刚梁九功和康熙都没有叫护驾,他们这些人是不敢轻易上来的。底下的众位皇子大臣以及蒙古各贵族部落的人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挡那只海东青的袭击。
康熙看着地上已经尸首两处的海东青,又看看自己身前站着的几十名身着黄马褂的大内护卫,这才渐渐安定了心神。
“皇上,您如何?罪臣该死,万万不能让他们献上这没有驯化的畜生的!”班固第一个回过神,立刻走出来,对康熙拱手问安道。
八爷只觉得脑袋哄地一声就炸开了,他定在原地,都不知道怎么与康熙问安。那只鸟他明明已经令人驯化了许久的,只要听到自己的那几声哨子音,就会归巢的,怎么会突然像发了疯似得冲向康熙呢?
“朕洪福齐天,这畜生还伤不了朕。”康熙严厉地回道。
八爷只觉得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立刻跪倒在康熙御案前面,磕头道:“儿臣罪该万死,未曾将这只海东青驯化好,冲撞了皇阿玛,还请皇阿玛赎罪!”
康熙盯着跪在地上的八爷,眼神里射出比冰箭还有冷的目光,冷然道:“八贝勒,你可知罪!”
九爷听到这里,也觉得脑子哄地炸开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跪在地上的八贝勒强撑着一口气,他此刻已经知道自己恐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那只海东青肯定有人动过手脚。
“儿臣罪该万死,不该将此海东青献给皇阿玛!”八爷只好这样说道。
“朕说的不是这个!但是将未驯化好的海东青送给朕,还差点伤了朕,也是你的罪!来人,割去他的贝勒朝珠和朝服,立刻革去贝勒称号,降为八阿哥。”康熙气得指着八爷道。
不过片刻,八贝勒就在众人的眼前被当众扒去了贝勒的朝服和朝珠以及束带,最后只见他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露出里面月白色的常服。
九爷看着八爷的样子,像上前去为他求情,可是康熙却不容任何人求情。
“今日,朕本打算回去再问你的罪的,现在看来,不必给你留什么脸面了。梁九功,念!”康熙已经恢复了过来。
梁九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八爷,立刻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道康熙已经拟好的诏令,然后徐徐展开:八阿哥,胤禩,乃辛者库贱妇卫氏所生。上不尊孔孟,下不尊孝道,素来结党营私……
八爷跪在地上,当他听到“辛者库贱妇卫氏所生”几个字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要轻贱我。既然如此嫌弃,那当初为何要宠幸我额娘,为何要生下我?
当梁九功的声音仍旧还在场中回旋的时候,八爷始终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