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八福晋久等了,实在是妾身的不是!”兰琴一走进自己的堂屋,就看见八福晋郭络罗****坐在那里,正端着青枝缠绕的杯子在捋着茶叶呢。
按说,不该兰琴接待她,她可是八贝勒的嫡福晋,怎么能让一个侧福晋接待,虽然是一个当着家的侧福晋,可是还是妾室不是?
八福晋脸上已经冷若冰霜,但又是自己主动来的,自然不能板着脸了,只好站起身道:“是我来得早了些,不过四哥还真是宠爱钮侧福晋!”
嫉妒、羡慕和恨了么?兰琴看着八福晋心里腹议道,俺们家爷宠俺,关你屁事,怎么觉得说的话充满了酸味咧?
“据说八贝勒爷是很宠爱八福晋的,妾身如何能相比,八福晋快请坐吧。”兰琴客气地说道。
待两人分主客而坐后,八福晋示意身边跟随的丫鬟将自己今日来拜年所送的礼单给兰琴过目一下。
崔娘接过八福晋丫鬟的礼单,然后回呈给兰琴过目。兰琴自然要略略看几眼,说几句客套话。
这一看不要紧,再一看,礼单可真重呀!粗粗一看,金器就有四五件,玉器两件,木器两件,那名字都是非常拗口的,兰琴也懒得一一去看,不过肯定都是宝贝呗。关于给各位皇子之间的礼单,都是四爷亲自拟定的,也是从他的库房里出,兰琴就没有沾手过,也不知道四爷给八贝勒府的礼单是什么。
“八贝勒爷和八嫂太客气了!”兰琴示意崔娘将礼单收起来。
“哪里,我们八爷一向对四哥很是敬仰,我们本来住得就近得很,应该常走动才是。不知四嫂得了什么病,****想去看看她。”八福晋禀着一张脸,对兰琴说道。
兰琴已经将八福晋的话转述给了四爷,四爷当时就黑了脸说不让见。此刻,兰琴觉得这个八福晋到底想要干嘛,然道跑来管哥哥嫂子的家事么?
“多谢八福晋惦念,可是福晋自从失去了大阿哥后,心绪一直就不安宁,冬天大病了一场,此刻在正院里养身子,实在不宜见人,还请八福晋见谅。”兰琴道。
八爷其实只是让八福晋过来送礼的,压根没有意思让八福晋管人家的家事,只是八福晋自己心里头不得意,非要见见四福晋,其实就是想恶心下兰琴,不想让她好过而已。
见兰琴当面拒绝,八福晋脸面上就有点下不来台,故作不知地说道:“四嫂病了,更应该让我们这些妯娌来看看呀,开导开导,免得被一些没规矩的妾侍弄得不好了。”
崔娘以及念雪听在耳朵里,都觉得这个八福晋可是当着兰琴的面给她难看。
“八福晋此言严重了,福晋心绪不佳,实在是她自己想不开,待她想通了,到时候八福晋以及其他各位嫡福晋都可以来看。”兰琴装作听不懂,坚持不让八福晋见福晋。
气氛顿时就僵住了,八福晋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本来想乘着给四贝勒爷拜年的机会,再见见四福晋,乘机奚落一下兰琴,好发泄发泄内心的郁闷。陈如珠可是怀了身子,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听说府上的陈格格怀了身子,说起来我们住得这么近,我这个做表姐的,理应过去看看的。”兰琴也气性了,你来恶心我,我也去恶心下你呗。
八福晋没想到兰琴尽然敢当面挑衅自己,到底只是个侧福晋,不是应该避开正福晋的锋芒滴么?
“如果侧福晋有空的话,不妨过去看看呗,舍妹如今三个月了,整日吐得厉害,或许你们娘家人过去瞧瞧,应该好点。”八福晋一向要面子,她在外头,一向不算苛责妾侍的,名声还好得很。可是兰琴却觉得,这位八福晋的手段可是了不得,不然八爷怎么到现在才一子一女,妾侍也不多。
“好,妾身一定去看看的。”兰琴咬着后槽牙,继续跟八福晋磨牙。
八福晋见兰琴这般强硬,自己也似乎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便不再愿意久待,说了几句可套话后,便起身告辞了。
兰琴自然不乐意再招待,起身送八福晋出去。
兰琴扶着崔娘的手回来的时候,忍不住抱怨道:“这个八福晋这是在陈如珠那里受了气,跑到我这里来发泄了?”
“主子可把奴婢吓了一大跳,她可是嫡福晋,您那般顶她的话。”崔娘道。
“不顶又如何,我才不要畏畏缩缩地听她显摆呢。”她是嫡福晋,可又不是我们府里头的。
兰琴只觉得不爽气,吩咐道:“你去将她送的礼单给四爷送过去,顺便问问过来吃午膳吗?”
崔娘应了,亲自去前院送八贝勒送的礼单。四爷正在前院与几个幕僚聊天,他往年是要出去拜年的,今年也不出去了,只是闭在府里头。
待崔娘过来传了兰琴的话后,四爷忍不住问道:“她是受了八福晋的气了?”
崔娘心里一惊,心道:四爷心细如发,连这样也知道主子受委屈了?
“启禀主子爷,八福晋过来非要去看福晋,让主子给拦下了,八福晋就说了几句妾侍越规矩什么的话,还好主子没说什么,笑着应付过去了。”崔娘照实说道。这种委屈一定要告诉四爷,没道理自己吃了瘪,还得忍得。
四爷听完这样的话,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悦,道:“回你们主子的话,爷等会儿过去用午膳的。”
待崔娘走后,四爷盯着八爷送过来的礼单看了看。
四爷走回前院的堂屋时,几个幕僚见四爷一脸沉郁,李卫九忍不住问道:“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老八如今到处行动,这个时候却送这样重的礼给爷,你们说,他是什么意思?”四爷将手里的礼单放在了桌子上。
几个亲近的幕僚自觉去看,俱都被八爷这样豪气的出手所惊。
“奴才以为,八贝勒这是在散财吧,况且拿人手短,主子爷若收了这样的重礼,必定不好意思再去动他。可是爷却不是这样的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幕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