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玉儿知错了!”颜玉见福晋一语道破,哪里还坐得住,连忙站起身,走到福晋面前,福身下去。
福晋却不叫起,也不说话,任由她这样半蹲在那里。
“长姐,玉儿愿意将阿哥抱给长姐抚养。”颜玉见福晋不为所动,咬了咬牙,只好这样说道。她刚才听福晋那样说,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只好这样说道。
福晋冷笑一声道:“玉儿,说你聪明,你可真聪明;可是聪明过头,就是愚蠢了。那个孽障是什么身份,你还敢将他抱给本福晋养?”
李嬷嬷早就将屋子的门从里由外掩上了,到底讲的事情太多隐秘。正在院子里复杂打扫的几个小丫头也被她遣远一些了。屋子里只剩下春柳和夏荷以及她自己。
“长姐,您这是说的什么意思?玉儿不明白。”颜玉不死心,那件事她明明做得很隐秘,她如何知道。
“怎么,非要我让柳氏来替你说出来吗?”福晋嫌恶地盯着颜玉那双目光闪烁地脸说道。
颜玉一听柳氏两个字,顿时明白了,心里恨恨地叹息一声,只好跪了下去:“长姐,颜玉不懂事,请长姐责罚。还请长姐看在同是乌拉那拉家族的女儿,饶恕玉儿这一回。”
说完,她趴伏在福晋脚下,哭泣起来。
李嬷嬷冷冷瞧着颜玉在那里哀求,也不说话了,这对母女实在太愚蠢,且又大胆。
“颜玉,你可知,你已经犯了死罪,混淆皇室血脉,谁能饶得了你?”福晋道。
“玉儿糊涂,玉儿万死都不足惜,可是连累了长姐,连累了乌拉那拉家族,玉儿即便下了地狱也是深恐不安的。”颜玉嘴上这样说着,实则心里已经将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什么都要比自己高一截的乌拉那里家族的嫡女狠狠诅咒了起来。若不是她有意阻拦,自己此刻已经晋位了;额娘一定也是受了她的胁迫才说出那件事的。
“哼,说得不错,你要犯死,却也连累到家族。本福晋不得不救你,但是你若再自以为是,瞒着本福晋做了什么,可就别怪长姐无情了。”福晋意有所指道。
“玉儿不敢,以后一定全部听长姐的。”颜玉不知道柳氏说了说了多少,是否将自己与九阿哥的关联也说了,心里也犹豫着该不该说。
“好。本福晋希望你记住现在所说的话,莫要再跟我耍小心眼子。起吧。”福晋见差不多,便对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立刻走过来,搀扶起颜玉,芳云此刻早就呆立在原地了,她从一进屋起,就感觉福晋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芳云,你可知罪!”福晋森然怒斥道。
“奴婢,奴婢不知,请福晋明示!”芳云一下子跪倒下去,心里只觉得像压了一块石头般。
“大胆刁奴,春柳,给我掌嘴。”福晋对待她可不会如颜玉般客气了。
转眼间,芳云那张娇俏的脸上就被扇得破了嘴角,流了血。直到打到二十下的时候,她的脸都肿了起来。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芳云连连求饶道。此刻,她只希望能保住性命,其它的皆都不重要了。刚刚,她想到了九爷,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此刻自己被福晋打死,也没有人说什么。
“说吧。”福晋端起夏荷刚刚递过来的青花缠枝的茶盏,揭开盖子,闻了闻茶香。
“奴婢不该欺瞒福晋,格格做下那等错事,奴婢首先应该禀报福晋。”芳云知道,如果说出她与九爷的关系,只怕是连颜玉都不会绕了她的。
颜玉撇了一眼芳云,刚刚还对之有点心疼,可见她这样一说,那点主仆之情立刻就没了。
“春柳,给我继续打!”福晋说道,然后抿了一口茶水。
不等芳云反应,春柳便抡起胳膊狠狠地打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有芳云隐隐的惨叫声和把掌声。
“怎么,还不肯说?你维护的那个人能救得了你?”福晋睨了芳云一眼道。
此时,只见她的头发被打散了,左右两边的脸上更是肿得吓人。
“芳云,不妨告诉你,你所维护的那个人,与我们爷是什么关系?他们所说是兄弟,可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天家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奴才能想得全的。说,九爷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个狗奴才,尽然敢吃里扒外,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福晋豁然站了起来,走到芳云跟前,伸出那张戴着赤金镂空珐琅护甲的手,勾起了芳云那张被打得不忍直视的脸道。
颜玉听看得心惊肉跳,她以为柳氏不会讲出九爷,可是从现在看,柳氏可是什么都说了。
“长姐,这个贱婢,玉儿认为她可能早就与九贝勒勾结了。玉儿也是被她蛊惑,那九贝勒说,只要玉儿肯帮他做几件小事,便襄助玉儿。那两个稳婆就是九贝勒找的。”颜玉连忙说道,心里却想:左右今日是逃不过去了,不如将什么都说了,自己总归是乌拉那里家的,有阿玛在,她不会要了我的命的。
芳云不光是嘴里,连鼻子里也开始慢慢出血,见颜玉已然都将自己弃如蔽草,便心知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奴婢有话要说!”
“说吧,你再不说,等会儿可就说不出了。“福晋抛下这句话,便将那尖尖的护甲往芳云脸上划过。
一股钻心的痛传入芳云的心里。
“奴婢是替格格联络了几个孕妇,不想却被九贝勒的贴身小厮看见,这才被九贝勒知晓了这件事。他说,只要格格帮他做点事情,就可以帮助我们偷龙转凤,不然就会告知主子爷。格格害怕被主子爷知晓她偷转男婴,就答应了。奴婢只是负责中间传信的人。还请福晋明察!”芳云索性也拼了,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奴才,人家可是姐妹。可是事情到现在这样,她不咬上一口,怎可甘心?即便是死,她芳云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