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尔是窝尔蒙沙帐下猛将,现居官牛录额真,管着三百蒙古骑士,善使一条长鞭。
他的鞭不是钢鞭,而是皮鞭,牛皮做成,整条鞭的长度刚好两丈,平时盘在手腕间,打仗的时候用多长可以甩出多长。
舞动起来,鞭声啪啪作响,骑在马上方圆两丈以内,均有杀伤力。
甩鞭这玩意儿最需要力气,当然更需要鞭法,否则只能是自残,根本杀不了敌。
巴萨尔人高马大,圆胖大脸跟铜锣相似,圆眼睛,满脸的络腮胡须,面相凶恶。
看到贺宣娇被绊马索绊倒在地,他领着属下三百蒙古勇士,向贺宣娇包抄过来。
混战之中看贺宣娇要自裁,正好给他露出了破绽,巴萨尔一抖手腕,缠在手腕上的长鞭就飞出去了,如一条当空飞舞的长蛇,正好缠住贺宣娇盈盈小腰。
然后用力往怀中一带,粗矿的声音喝道:“过来吧,小娘们儿!”
贺宣娇这一百多斤一下子就飞到了空中,惊惶之中,手中的宝剑也落地了,巴萨尔轻轻的把她接住,脸朝下,放在马背上。
“旗长大人,抓住了,哈哈哈哈……”巴萨尔狂笑着来见窝尔蒙沙。
窝尔蒙莎当然高兴,能抓住一个也不虚此行,这毕竟是帝王的女人,邀功请赏是少不了的。
“大人,这下可要发达啦,这娘们长得真俊呢……”巴萨尔两眼闪着淫邪之光,说这话直想流口水,言外之意是这个大功劳当然是您的,但是我们这么辛苦,是不是先享受一下?
窝尔蒙莎不是不想享受,他甚至现在都恨不得独享,然而他把眼一瞪打断了巴萨尔,“此女性烈,不可乱来,摄政王要我们抓活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我谁都吃罪不起。”
“卑职明白。”
“好生照看,且不可有半点闪失,如果他跑了或者死了,我要你的脑袋!”
“是是是,大人放心,放心……”巴萨尔唯唯诺诺,只得把口水咽下去,心中暗骂,真倒霉,这么个冰雪美人无缘享受,还得好好照看,还不如弄个山野村妇痛快痛快。
但哪敢有半点怨言,没处撒气的他只得对手下的兵将吹胡子瞪眼,“还愣着干什么?大人的话没听到吗,给老子好好看着,出了差错,本额真要你们的狗头!”
这才叫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些蒙古勇士没人可压,只得按军令而行,把贺宣娇捆起来,塞进一处破民房内,三百名蒙古勇士轮流守候。
上头没有命令,他们也不能撤退,另外不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他们只好继续在这里埋伏。
一直到了傍晚,命令传下来了,说是伪帝朱由崧他们三人跑了,埋伏的人马开始陆续撤回大名府。
窝尔蒙莎闻言愕然,多尔衮那边埋伏了一万多人马,全是八旗精锐,伪帝朱由崧他们竟然跑了?两个人能杀出去,太不可思议了……
要回大名府,这里隔一条河,坐船就行了,这是最近的路了,但船少兵多,必须得等。
这些蒙古鞑子现在不用继续埋伏了,但他们也个个苦不堪言,从昨晚上三更天都开始折腾,一直到现在也没好好吃,也没好好喝,也没有好好睡,全都是一脸的土灰色,更重要的是他们饥饿难耐。
窝尔蒙莎传令,生火烤肉。
有一部分马肉,这是贺宣娇交的坐骑,被绊马索断了前腿,蒙古鞑子把这匹马给宰了。
还有一部分是他们带来的,分割好的牛羊,这是他们出征时带的干粮。
就在镇子的大街小巷,几千蒙古鞑子生了数堆柴火,把马肉和牛羊肉架起来开始烤。
镇上热闹起来,火光映红了一张张食肉者的脸。
有的蒙古鞑子实在忍不住了,趴在马屁股上喝马血,有的用牛耳尖刀插起滴血的马肉往嘴里送。
一处火堆旁围着几个蒙古鞑子,其中包括窝尔蒙莎和巴萨尔,大块大块的羊肉和马肉在火中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烤肉味道。
一名亲兵边用牛耳尖刀拨弄了一下柴火,让它烧得更旺些,一边不解道:“伪帝朱由崧有三头六臂不成,摄政王手下那么多精兵强将,一个都没抓住,他们是怎么杀出去的?”
“他们都是万人敌,没见这个娘们儿多么凶啊,连着冲过三道绊马索,落马之后这么多人都擒不住她,最后还须得我们牛录额真大人亲自伸手。”
“说的是,还是我们牛录额真大人威风,只一鞭便擒住了。”
因为有窝尔蒙莎在场,巴沙萨尔不无得意地谄媚道:“全仰仗旗长大人指挥有方,本额真只是侥幸成功,不过这娘们性子挺烈,好像要自我了断。”
“是是是,抓住了伪帝的女人,这次两位大人前途无量,恭喜恭喜。”
“哈哈哈,同喜同喜。”窝尔蒙莎和巴萨尔都咧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人大山大叫大说大笑,声音传出多远。
此时朱由松和马金花正趴在不远处一民房的房坡上,他们的谈话,朱由崧两人听得清清楚楚,一句也没落下。
本来他们俩是来弄吃喝的,无意中得知贺宣娇被他们拿住了。
“陛下,姐姐竟然落到他们手里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人。”马金花小声道,黑暗中一脸的焦急。
朱由崧比她更着急,但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鞑子人多势众,不可轻举妄动,我们须先摸清楚娇儿在哪儿。”
这时正好有一名鞑子进来旁边的胡洞要小解,朱由崧屏气凝神,因为这名鞑子就在他们左侧下方,距离相当的近。
朱由崧灵机一动,示意马金花隐住身子别动,他慢慢的从房上沿到矮墙上,然后从矮墙上又轻轻地跳到地上,刚好到了这名鞑子的身后。
这名鞑子刚松开裤带,家伙还没掏出来,脖子便被铁钳似的大手卡住了,身强体壮的鞑子手刨脚蹬,就是喊不出来。
像拖死狗一样,朱由崧把他往胡同深处拖了一段。
朱由崧把手松开,用剑逼到他脖子上,轻声喝道:“说!你们刚刚抓住那个娘们儿关在哪儿?敢胡说八道,一剑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