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民之中有不少和尚进城了。”东厂掌刑千户兼锦衣卫指挥俭事李全来向朱由崧奏报。
“查清他们的身份了吗?”朱由崧皱眉道,这些鞑子连出家人也不放过,实在可恶。
李全道:“回陛下,全查清了,他们是崇山少林寺的,据说鞑子血洗少林寺,这些都是从寺中逃亡的僧人。”
朱由崧慨叹,千年古刹也毁在鞑子之手了,自古以来,天下功夫出少林,穿越之前朱由崧就从影视小说中得到过不少关过少林的传奇故事,可是,少林武僧功夫再高也挡不住鞑子的千军万马,这些该死的鞑子!
“既然如此,不要难为这些出家人,不管是僧还是道,只要他们不作奸犯科,该施粥施粥,同难民一样抚恤。”出家人也是人,身为帝王的朱由崧宅心仁厚,当然得把这些人当人看。
“遵旨。”李全领命出去了。
鞑子每到一处,屠掠成性,近日已经有大批的难民涌向洛阳,朱由崧命人验明身份后,将这些难民全部收入城中,造屋建篷,收住难民,开设粥场,赏衣赏饭,那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感激得痛哭流涕,望朱由崧的宫殿方向跪拜的镜头到处可见。
但是朱由崧知道,清军的大营扎在怀庆,离这里并不远,在全歼这批鞑子的战斗打响之前,须提防他们狗急跳墙。因此这些难民,必须得查清身份和来历,才能放入城中,朱由崧每天按时开城和闭城,四门均布下重兵强将,由李全带锦衣卫协助严查出入城人员。
这时又有斥侯来报,几万鞑子已经到达怀庆,看样子要强攻怀庆了,他们打算从那里撕开一个口子,逃之夭夭。
朱由崧一笑,牢笼早已经扎好,这些该死的家伙,在这个大圈子里多折腾两天可以,但想跑没门儿!
朱由崧立即传旨,让郑鸿逵率五千人马增援怀庆,加上怀庆的马宝、祖克勇原有的一万大军,三员骁将,一万五千人马,守住小小的怀庆万无一失,鞑子想这里逃跑,势比登天,到时候他们攻不下怀庆,就会四面受敌,全军覆没了。
朱由崧布置得天衣无缝,等待歼灭这几万清军的最佳战机,算上卢九德那边的十几万大军,朱由崧在四周共集结了二十多万军队,全歼这四五万鞑子也不是问题,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鞑子的战斗力不可小觑,明军除了御营和忠贞营的几千人马,剩余的全是旧军队,参差不齐,战斗力着实不敢恭维,现在弹药不足,等于失去了炮火优势,因此困兽之斗不可取,朱由崧想把伤亡降到最低,网早就布下了,套也下好了,现在就等着鞑子往里钻了。
这期间朱由崧让斥侯和锦衣卫将箭信射往清营,劝降利诱,以此来瓦解清军的军心,现在据斥侯和锦衣卫来报,清营之中每日都在用型杀人,清营军心浮动,这应该是军队哗变的前奏,朱由崧正在等待时机。
洛阳城内难民营的一处粥厂,一身破僧衣的佟大宝从明军手里领了一碗粥、一个馍馍凑到也刚刚领过粥馍的佟养性近前,
“大人,已经查清了,城中共有明军两万人,伪帝的行宫就在老福王府,驾护的连同甲衣武士和锦衣卫不超过两千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佟大宝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们,低低的声音问佟养甲。
佟养甲为了抑制兴奋的心情咬了一大口馍,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以他们的身手,带着这一百人来个猝不及防冲进宫殿宰了朱由崧不是难事,两千护卫根本挡不住他们,别看城中还有两万人马守城,让他们来不及调动救驾,朱由崧就完蛋了。
看来这次和尚没白当,这几天的罪也没白受,穿的破衣啰娑,吃的猪汤狗食,睡人屋檐,向人摇尾乞怜,形同乞丐,这哪是他佟养甲过的日子?不过,这趟也来值了!
想想这些,佟养甲有种身遭大难就要出头的感觉,但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觉得不能贸然而行,还是来得稳当一点好,一百人就算能够成功宰了伪帝朱由崧,也难以全身而退,这点人手想乱了明军的城防,里应外合拿下洛阳更是痴心妄想,据说朱由崧还是个功夫帝王,万一失手,前功尽弃,一切计划全盘落空,绝不能功亏一篑。他感觉人手太少了,因此他决定按原计划而行。
佟养甲恨恨地嚼了两口馍,对佟大宝道:“时机未到,告诉弟兄们不可轻举妄动,一定不能提前暴露。”
佟大宝不知道佟养甲究竟在等待什么时机,但哪敢多问,连连点点头,唯唯诺诺,然后两个人狼吞虎咽,强迫自己把粥馍吃下去之后,佟大宝又离开了。
离洛阳几十里外的清军大营,距离怀庆也不过十多里地,帐篷起伏,一座挨着一座,方圆绵延几十里地,就这军营的规模没有五万军队也差不多。
营内旗帜如海,牛角号声,战马的嘶鸣,不起响起,营中的清军忙得不亦乐乎,他们有的正在赶制云梯,有的调动攻城车,大举攻城的规模非常明显。
怀庆城一万五千明军严阵以待,以郑鸿逵为主将,马宝和祖克勇为副将,三员大将亲自上城巡逻,怀庆小城没有护城河,只一条排污水的小沟,骑兵冲过这条沟根本不需要桥。
怀庆城墙也不高,只有两丈左右,城门既无吊桥,也无千斤闸,就是一道厚厚的城门。但此时城头此时已经堆满了弓箭、滚木,这些东西不足,用石块和砖块代替,守城之物堆积如山。
此时三员主将全副武装正立在城头,祖克勇有些不解,望着城外不远处的清军大营,恨不得摧马轮钺杀个痛快,迫不及待道:“大都督,小马兄弟,鞑子们虽多,但不堪一击呀,我们这里装什么怂啊,干脆开城冲杀过去,杀他们个人仰马翻不就得了,费这事干嘛?”
郑鸿逵把眼一瞪,“陛下的旨意你也敢违?”
“末将不敢。”祖克勇吓得一缩脖子。
小将马宝笑道:“祖兄,陛下自有妙计,我们只要守住此地,以贻待劳,不必出战,试想,去攻他们与等他们来送死,哪个省事?”
“自然是后者,祖某鲁莽了。”祖克勇脸一红不再提这事了。
当晚三更天,清军大营喊杀声震天动地,数里之外都能听见,三员大将全被惊动起来了,还以为是清军要大举攻城了,郑鸿逵、马宝、祖克勇全副武装登上了城头,这才知道不是清军攻城,而是营中的清军哗变了。
三将大喜,赞叹陛下用兵如神,并传令军兵做好准备,凡是来投降的清军,一律放入城中,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