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早就去世了，是我随意捡来寄居的躯壳，……放心，我可没有杀人。”

庞妮妮想起以前的基本约定，忙解释起来。

“这躯壳，和你本身的样貌不太匹配啊。”我笑着打量胖大娘。

“还说呢你？对了，该解释了吧，为何你变成方钢了？我感受到了熟悉的灵魂波动节奏，这和方钢的不一样吧？难道，你鸠占鹊巢了？”庞妮妮好奇的打量我。

“庞姐，不是这样的……，这么说吧，我本就是方钢，方钢就是我……。”

我只能点到即止的回答。

“难道……？”庞妮妮认真打量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她的眼珠子咕噜乱转，觉醒数辈子记忆这种事，庞妮妮一定是有所耳闻的，她显然也猜到了什么。

“庞姐，拜托你一件事呗……。”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庞姐嘴巴严实着呢，永远不告诉他人这件事……，现在的你，该被喊做方钢了吧？”

庞妮妮不愧是老鬼，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放心了，对着她笑起来。

我们此时还在速滑场旁的那个房间中，只不过，多出一些桌椅板凳，胖大娘形态的庞妮妮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找了个座椅坐下。

“十六，你当年交代的三道命令，到了现在，等同完全完成了吧？至于跟随你的事，你当时算是去世了吧？那这样说来，本王……？”

“庞姐，还用说吗？你自由了！我说话向来算数，不过，最初的那两道基础条件，你是需要永远遵守的。”

“晓得了，不就是永远不伤害你和不要滥杀无辜吗？这些年来，我的手上一条无辜人命都没有，杀的可都是有取死之道的。”

胖大娘摁着指关节，发出清脆声响。

“石帆南那一批人……？”

我不放心的询问一声。

“这个，有些诡异，按照以往我对你的承诺，布置幻术力场之后，我将其想象成特高大的大瓮宝物形态，之后，就不再多管了。”

“因为只是幻想出来的边陲力场，即便我以魔主的身份，蛊惑那些人参与死亡竞赛，其实，他们死在幻场之中，也并不是真的死亡，本王的打算本来就是幻场结束之时，那些死掉的人就会活转过来，因为，本就没死。”

“但事情中间出现了意外，死在边陲力场之中的人，竟然真的死了！本来是虚无的事儿，竟然变成了真实！这出乎我的预料，根本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十六，你能给庞姐解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瞒你说，庞姐此时有了点头绪。”

“但明明是我幻想出来的边陲力场，为何里面的事情失控了？甚至，幻想出来的大瓮，为何莫名的诞生了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器灵老头’乱弄一通呢？真的想不明白了。”

庞妮妮提出不解谜题。

听她这样一说，我就清楚了，刚开始死在速滑场的那些人，也并没有真的死亡，不过是庞妮妮施展高明幻术，让石帆南他们所看到的场景罢了。

其实，那些人还都活着，只不过，关于‘魔主’的记忆，定是被庞妮妮施法抹除了。

紫红骷髅能做到消除记忆，庞妮妮自然也能。

她所不理解的是，按照我的命令幻想出大瓮力场之后，为何失控了？为何虚的变成了实的？

庞妮妮不了解，但我此时却是找到了答案。

问题是，若想解释清楚，就得将自己的经历说明白，这……？

我犹豫了一下，又一想，其实，庞妮妮才是这件事的初始点，有权利明白所有。再说，她已猜到我觉醒苍龙那一生记忆的事儿了，既如此，就无需瞒着她了。

我深吸口气，看向庞妮妮说：“庞姐，你说的其实正是这场大事件的关键问题，但想要说明白，就得告诉你很多隐秘之事，说实话，要不是你问到这里了，我绝不想多说。”

“庞姐可不想做糊涂鬼，这样，本王明白你的顾虑，用心魔发誓，绝不将你和我说的秘密告知其他人……。”

庞妮妮立马明白我的深意，不愧是老鬼，杀伐果决，马上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来，不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后始末，庞妮妮心有不甘啊。

我已经融合、消化了分魂的记忆，自然明白石帆南经历了什么，结合本尊和分魂记忆，加上亲身经历，已经将整个事件整理的差不多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也理解到八成。

听到庞姐用心魔发誓了，我就放心了。

她本就是执行者，我该告诉她事实了，也算是对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有个交代。

但在说明此事之前，需要知晓庞姐和我分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我还不知道的部分。

“好，庞姐，既然你都发誓了，当然会对你解释明白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将和苍龙真人分开之后的经历说一说呢？”

“你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感知你的气息，明明就万年老鬼，苍龙之时，你只是五六千年的女鬼王罢了，这多出的数千年……？要是我没猜错，你是在地狱之中渡过的吧？”

“阴阳时间流速不同，才导致这样的状况。”

这话问出口，庞妮妮神态就是一变，她认真的看我半响，忽然轻声一叹。

“方钢……，不，十六，当年，你还是苍龙真人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你庞姐后来会有牢狱之灾？还是数千年的牢狱之灾？”

庞妮妮很是凝重的问着，一眨不眨盯着我。

我沉吟半响，缓缓点头。

“就知道是这样，当年，第一次见到图枚裙，她脱口就喊出我的名字，似乎认识我许久了，当时我就心头存疑，不过，不敢追问，也就听之任之了。直到许久之后，我才明白图枚裙为何认识我。对了，她……？”

庞妮妮询问的看向我。

“她在封印中，我将其带回来了。”我举起一只手示意一下，故意显现掌心的封印黑点，图枚裙已经被收服了，乖乖的在封印中待着呢。

庞妮妮看看我的手掌，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

半响后她点点头，轻声说：“那我就先说一说离开你之后的经历吧，那时候，我开始执行你发布的第二道命令。”

“你就像是未卜先知，知道自己那天会死一般，提前就给我命令。说实话，看你遇袭，我当时几乎忍不住出手，但发现你连图枚裙都没有释放出来，就明白你是故意为之了。”

“我也就没有出手干扰，看着你身死道消，但隐隐有感觉，你并没有真的死去。”

“之后，林铭汝被诬陷成弑师叛徒，被三门高手追杀，三位道行高超门主亲自出手，我执行第二道命令，暗中护持林铭汝，很不容易才从追杀中逃走，算是完成第二道命令了。”

“之后，我就离开了林铭汝，随意游荡……，数十年之后，林铭汝布局杀死了三位门主，当时，我是暗中跟着看在眼中的，说实话，很为你收了这样的徒儿高兴，但也感到惋惜。”

“他竟然创建了阴阳养鬼宗，逐步走上邪路。我也只能看着，不能阻止，因为，你并没有给我这方面的命令，联想你死前的行为，我觉着，你早就预估到事态发展轨迹，我不能横加破坏。”

“就这样，又过了很多年，林铭汝忽然莫名消失了，我还在阳间乱逛，等待数百年后新的时代降临，完成你交代的第三道命令。”

“就在这个时期，我遇到一位‘同类’姐姐，她是一尊比我存在年头悠久的多的鬼王，功力深厚，和她的相遇，改变了我的命运。”

说到这里，胖大娘（庞妮妮）深吸一口气，眼中都是回忆，还有浓如亲人般的神情。

我心头‘咯噔’一下，知晓了，庞妮妮和那位偶遇的女鬼王真心结交、如同姐妹，这亲人般的感觉，一定是导致她身陷囹圄的主要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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