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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芷从睡梦中醒来,身子比昨天好了许多,轻盈了不少。

睁开双眸,打算起身,却看到身边的床榻上,趴着一个小丫头,紧紧的闭着双眸,肩上搭着一件衣服,白芷伸出手将衣服给雪鸢往上提了一下。

这一晚,怕是委屈她了。

屋外的丫鬟们已经陆续过来了,白芷给她们做了个嘘的收拾,又指了指床边的雪鸢,嘴角上扬。

起身的时候,动静再怎么小,还是牵扯到了雪鸢。

她半睁开一双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芷的笑脸,当即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关心的问道:“白芷姨娘没事了吧。”

玉倾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昨天还叫我白芷姑娘,今天怎么改了个称呼。”

“那是爹爹说的嘛,要雪鸢叫你姨娘,我想了也是,你过不了就嫁给爹爹了,雪鸢理应这般唤你。”

雪鸢伸出手,在白芷的头上摸了一把,感觉那烫手的温度降了下去,才放心下来。

她直起腰板,还是挡不住那层层的睡意。

“雪鸢,昨晚上没有睡好吧,如果你不嫌弃我这,就......”

还没有等白芷说完,小丫头脱鞋窜了上来。

“不嫌弃不嫌弃。”雪鸢笑着就躺在白芷的里边,闭上了双眸,笑道:“我总感觉姨娘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就像我娘亲身上,也是一样的好闻。”

说完就面朝着里,沉沉的睡去。

白芷鼻头很酸,给雪鸢盖上一层被子,自己蹑手蹑脚的下了地,回头在看了床上的孩子一眼,才放心的走出了里屋。

这些年,是亏待了雪鸢。

白芷接过旁边丫头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和脸,望着她脸上的红肿,一夜之间,虽然已经消肿了,可还是留下了指印还未散去。

“不是说让你休息吗,怎么不好好听话!”白芷皱眉说道。

那丫头赶紧回道:“姑娘,不碍事的,我们做下人的,挨顿打,根本就不足为奇,脸上的伤是小事,请姑娘莫要在折煞了奴婢。”

白芷笑了笑,便不再言语,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她保护的了一时,却保护不了一世,再说,她也没有哪个精力。

“哎,你听说了吗,昨晚上王爷去找王妃了,还把王妃的替身丫头给打了五十大板。”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说王爷是为了白芷姑娘出气呢。”

受伤的小丫头看到外面几个打扫屋子的丫鬟们嚼舌根子,就咳嗽了一番,喊道:“快点做活,莫要乱说话!”

自己也快速的从白芷身边离开,带着那两个人走了下去。

那两个人难免会被教育一番。

不过白芷得到了好消息,受伤的丫头自然是均瑶和扶柳无疑,她倒是要备上大礼,去看望一番呢,也不知道均瑶那个丫头承不承受的住!

凌子皓今日来看白芷,只是微微一做,最近劳务繁多,他忙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雪鸢倒是和白芷说了许多话。

“雪鸢,你下次可不能那么冲动了,外面的外人很多,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多危险啊。”白芷苦口婆心的劝道。

雪鸢笑了笑,羞涩的一笑,“姨娘放心,就算我离家出走,还有凌绝尘那个家伙盯着呢。他自然不会让我在外面受欺负!”

白芷继续盘问,“听说你两个人置气,现如今可和好了?”

雪鸢听到白芷的话,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壶里的水都洒出来不少。“还说呢,他从小到大没有打过我,那天居然甩我一个耳光,我当时很生气很生气,就离家出走了。”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估计也是知道错了。

“我和他啊,还没和好,不过他不来求我,我可不会原谅他。”雪鸢端着茶杯笑嘻嘻的说着。

听着小丫头的语气,还真是凌绝尘养大的,性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雪鸢没有待多久,吃了午饭就出去玩了。留下白芷一个人,不过看到雪鸢开朗的性格,白芷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这段时间,她要好好补偿雪鸢心中缺乏的母爱,认真的做一回母亲。

夜幕重新降临,所有人都躺了下去。

均瑶自己在一个屋子里,弯腰在桌子旁边徘徊,五十大板,她做都不能做,就只好站着喝水。

喝完水微微一弯腰,那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个白芷,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好痛啊。”她自己扶着旁边的东西,慢吞吞的走回到床上,趴在上面。

听到窗户传来唏嘘的声音,让她更加不以为意,不耐烦的说道:“扶柳,你都已经成了那样,还和我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她嘟囔着说出,过了一会还是听到窗户传来的声音,就抬头往那边瞧去,却发现窗子不知道何时被风给吹开了。

“她大爷的,我的屁股啊!”

均瑶骂了一声,就勉强站着身子,一点一点往窗户那边挪去。

背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吸凉气。

一阵风吹来,正好将屋子里最后一根拉住给吹灭了,均瑶身子不由一顿,抬头往窗户那边望去,正好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飞了过去。速度很快。

均瑶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在往那边看的时候,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什么白色身影,松了一口气,拍着扑通的心脏,“想多了,均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说着,就朝着窗户走去,伸手将窗户关的严严的,再转身,就听到‘呼啦’一声,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略过,可她努力睁开眼睛,哪里有什么东西。

均瑶左右看看,甚至连房梁都看了遍,没有影子,屋子里静的都能听到她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她一步一步走着急促,往床边走去。

“哈哈——”

一声笑声在屋子里的响起,凄凉夹杂着悲怆,让听者闻风丧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谁?”

均瑶声音夹杂这一声颤抖,倒在地上快速的站起身子,一脸惊讶的望着四周,这个屋子太过诡异,她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了,必须离开!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声音很颤,带着一丝沙哑。

话音刚落,人就一下子闪到均瑶的身后。

均瑶后背发毛,一回头,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双咒怨极深的双目,紧紧的搅着均瑶的身子,让她片刻动弹不得。

这双眸子那么熟悉,有很多的午夜梦回,都是被这双眼睛吓醒。

“你,你是谁?”均瑶张着一双惊恐的双目,身子一点一点的后退。

那双眸子笑意更深,深邃的双眼里的怨毒一点一点延伸、扩大。

均瑶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打着颤,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忽然,眼前的白影抽出腰间的短刀,上面镶嵌的宝石熠熠生辉,就算没有亮光,也能迷了人的双眼。

刀刃反射出来的光,刹那间让均瑶一下子睁不开双眼。

等反应过来,看清了,才知道,那把刀子是玉倾的,是玉倾的。

她不会认错!

“你......”

“人人都说我肮脏,我还和别人通奸,背叛我的夫君,和我的姘夫一起将他给打了一顿,滋滋,一鞭下去,皮开肉绽,我夫君到现在都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我。”

这句话,是玉倾在山洞亲口所说的,她说她自己所犯下的错,说她自己的姘头。

“哈哈,是我活该,是我活该!”

均瑶浑身冰凉一片,身子不停的往后退着,见她眼底里闪过一抹自嘲。

刀刃的光,晃动均瑶的眼球,均瑶来不及躲开,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子切入手腕,一点一点没入。

月光皎洁,凄厉惨叫生生刺耳,那刀子旋即切断她的筋骨,切断她的经脉。

均瑶颤抖的跪在地上,垂着残臂,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那抹白色的身影将手中的刀子丢在均瑶的面前,均瑶尖叫一声爬开,却见白芷覆在均瑶的耳侧,幽幽道:“我回来了。”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杀气。

均瑶瞪大了双眼,跪在远处,身影僵硬动弹不得,整张脸因为害怕而变得扭曲起来,而变得声音如蛇蝎泣泣滴血。

“告诉慕嫣,玉倾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僵硬的身子似瞬间被人抽干,均瑶瘫软在地,眼前一晃,哪里还有什么白色的影子,地上的那把刀子也随之消失。

她大喊一声,最终昏了过去。

第二日,白芷还没有起床就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时辰还没有到,她等着有人叫醒她。

“白芷姑娘,出大事了,快起来吧。”

这时,白芷抬起一双惺忪的双目,望了望外面的时辰问道:“这才刚天亮,能有什么大事?”

那个小丫头给白芷穿上鞋子,皱起眉头说道:“均瑶姑娘疯了,在慕嫣王妃的院子里正闹着呢?”

“怎么回事?慕嫣王妃没事吧。”

白芷岁皱起眉头,眼底的笑意,却是遮盖不住。

她站起身子,让小丫头给她系好身上的带子,便听着她说道:“慕嫣王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请来了许多大夫,可是谁也近不了均瑶姑娘的身啊。”

“这好好的人,怎么一夜之间成了这幅样子,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