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坚定,一一投进苏衍的双眼里面。
他也同样勾起唇角,左右看着玉倾一眼,收起手中的眉笔,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玉倾拿起小镜子,来回看了看,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
她抬眼带着笑意,“苏衍大公子,我有的时候就在怀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啊,医术暂且不说,我这么病重的人,你都给救活了,就连女子画眉都精通,你到底是谁啊?”
苏衍笑了笑,点了一下玉倾的鼻尖,“那只能说你太笨了,反而把我衬托的聪明。恩?”
玉倾嗔了他一眼,站起身子,朝着窗口望去,看到远处那条街上,有好几个人穿过,其中一个很模糊的身影,让她心里竟然有些发慌,但更多的是愤恨。
“我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玉倾冷冷的说道,和刚才判若两人。
苏衍同样朝着窗口望去,从腰间拿出玉倾之前用过的刀子,递给她,“这是我在救你的时候,躺在你身边的,估计是一起被扔下来的。”
玉倾扭过身子,伸手接过,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在睿王府中,我将我的耳坠放进去,那个女人肯定会起疑心,不过这样也好,吓她一吓,虽说会打草惊蛇,但她又找不出原因,只能干着急。”
“玉倾,记住,万事小心,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先通知我。”苏衍脸上收起笑意,很认真的说道。
玉倾抱住眼前的男人,重重的点点头,她知道她现在很幸福,身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爹爹,还有这么一个好友,她知足了,下一刻凑到苏衍的耳边,“叫我白芷。”
“白芷!”
白芷微微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时辰不早了,下去吧!”苏衍替她掖好衣领,目光坚定,然后扭头就朝着门外走去。“我先下去。”
对于苏衍做事,白芷一向很放心,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也随之下去。
凌子皓带着人绕过这一条小巷,旁边就是春风楼,小巷里虽然黑,那边却是如同白昼。
吏部大人和睿王府不是很远,就没有准备马车。再说凌子皓是一个习武之人,走夜路自然也不怕。
“你听说了吗,最近春风楼来了个花魁,那小模样长得,真水灵,听说还是个处,改天一起去看看?帝都的富贵公子都压钱瞧上她一眼都得经过她的考验,考验没通过,砸再多的钱都是白费。”一个侍卫压低了声音说道,生怕被前面的人听到。
另一个人狐疑的皱起眉头,淡淡回到:“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姑娘,叫什么来着,白芷吧!挺有个性的。”
“对对对,就是她,才来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艳名远扬,后天就要起价了,咱们一起去瞧瞧,虽然得不到,光是看着就挺赏心悦目的。”
声音虽然小,却都被凌子皓一字不落的听到。他微微侧身,身后的侍卫看到自家王爷的反应,当时就闭上了嘴。
风吹到脸上,让人都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你有没有感觉到冷啊。”
“是啊,都已经是春天了,这天啊,还真说不准呢。”
两个侍卫旋即收紧了衣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不好啊,杀人啦!”
一声声急促的呼叫,让凌子皓当下就停下了步子,他举起右手,仔细听到刚才的声音。
“快来救命啊。”
凌子皓朝着声音处跑去,“声音是从那边传出来的,走。”
帝都是天子脚下,一般守卫非常严,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没有将天子放在眼中。
这块地方又是实属睿王的管辖地,出了任何岔子,他都要负责。
来到春风楼的时候,里面的男人女人已经陆续跑了出来,姑娘们都很敬业,在这不算暖和的天气里,都穿着薄纱,都可以见到雪白的肩膀。
凌子皓大步就走了进去,因为威名在外,帝都里大部分人都是识得他的。
群众两边很自觉的闪开一条小道,凌子皓紧抿着唇角带着随从走了过来。
面前的凌子皓他身穿黑色绣地的朝服,肆意张扬,腰间的长剑,剑柄上面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璀璨明亮。他浓眉平整,五官立体,那英气逼人的脸蛋,早在踏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惊动全场!
凌子皓侧头对孙杨说道:“去,带两个人去春风楼的后门,也许能捕捉到一点痕迹!”
“是!”
在一旁的老妈妈,在看到凌子皓的时候,心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整理好着装,拽了拽胸前的衣服,就这么扭着水桶腰朝着男人逼近。
身上的胭脂味道和脸上层层的白粉,在她一走一动之间,落下了不少。
老妈妈挥舞着手中的手帕,心中却是没底,还记得五年前,怡香院因为侧王妃的一个丫头而被查封,那次虽然来得是睿王的副官,都已经严重到如此的地步。
这次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睿王爷,您可算是来了,要为奴家的春风楼做主啊!”老妈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完就用手帕捂住眼睛,象征性的擦了擦没有泪水的双眸。
在场的人听到奴家二字,在看着老妈妈那张浑然天成带着几道深深皱纹的脸,浑身上下都起满了一身鸡皮疙瘩。
凌子皓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更是宛如深冬里的冰雕,“出事的地点?”
老妈妈赶忙站起身子,脸上的胭脂刷刷的往下掉,长满褶皱的脸扭在一起,对着凌子皓伸手说道:“王爷请奴家来。”
说着就提裙上了二楼。
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身后的凌子皓说道:“原本是好好地人,在白芷房间里听她弹琴唱曲,没想到啊,白芷出去置办酒菜,回来就看到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血流了一大滩呢。”
白芷?
凌子皓刚才在路上就听到过这个名字,现在没有想到那件事情发生在她的房间里。
“她不是这里的花魁么?怎么随意陪着客人!”盘问的话随口脱出。
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在心里已经对这个对钱不感兴趣的女人。
风尘女子,向来都是爱钱的,而她却是不同,单凭这一点,凌子皓就特别怀疑,这个女子来的目的。
老妈妈挥手说道:“嗨,我家的白芷啊,性子拗,这不是刚来,我啊就只好随着她点,可也不能干坐着不是,只要考验一同过,陪陪客人吃吃饭喝喝酒还是可以的。”
凌子皓这么一听,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现下没有再耽搁,朝着白芷的房间赶去。
旁边围了一圈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来看热闹的。
老妈妈清清了嗓子,大手一挥,“让开,给老娘让开。”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对上凌子皓那双冷如深潭的双眸,浑身一颤,纷纷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他们有想过有人来勘察案子,没有想到却是睿王亲自来,退到一旁,跪了下去。
凌子皓越过那些人,走到里屋里,里面就有几个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的背影,瘦弱的身体就站在那里,身着白色的衣服,旁边的窗子打开着,微风这么一吹,白色的衣衫翩然起舞,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窗外,一下子消失似的。
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让凌子皓心里空缺的地方一下子填的满满的。
玉倾吗?
会是她吗?
男人皱紧眉头,当下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直径来到那女子的身后,一把拉过她的手臂,让她面对着自己。
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将那两个字喊出来。
白芷脸上的面纱晃了晃,身子站稳,手臂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注视着那双大手。
苍劲有力,隔着衣衫都能够感受到男子常年练剑而留下的厚厚一层茧子。心仿佛被人狠狠一揪,只是看了一眼手指,便已经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他无疑!
五年过去了,两个人再次见面,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他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
白芷旋即抬起一双空洞洞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面纱底下是没有任何生机的脸,那眼神里堆满了无限的怨气却在看到男子的那一瞬间,变成了清亮的水眸,再仔细看,微微颦着眉目,侧过脸,看着凌子皓那只大手。
凌子皓望着眼前的女人,刚才那双眼睛里的波动,他没有忽略,这眼神,太像她了!
刚想要仔细的看时,旁边的老妈妈堆起笑脸走过来,一把将白芷拉在身后,凌子皓的手也放开了她。
“王爷啊,你看看地上的人,死的真是好惨呢!”老妈妈拍了拍白芷的手臂,示意让她先出去。
白芷挺直腰板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弹。
凌子皓紧接着才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斑斑,还有一个人影,只不过被白布盖着,看样子是死去的那个人了。
一把掀开白布,一张布满鲜血的双脸暴露在大家的面前,接着往下看去,脖子上的一个大伤口着为显目,到现在还在沽沽的冒血。
只是这伤口在左边,杀人的力道很准,一刀致命!
“刀子在左边,手法熟练,倒像个惯手,只是看着窗子上的血迹和现场的慌乱来看,显然是疑点重重,又不像是惯手。”
白芷越过老妈***身子,来到凌子皓的面前,对他微微福身说道。
凌子皓站起身子,将白布重新给死人蒙上,最后将目光钉在白芷的身上,炙热的目光打探着说道:“姑娘观察细微,想必今日的事情和姑娘脱不了干系。还请姑娘随本王走一趟,陈述一下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