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瞳仁一缩,突然有些明白离渊一整天都格外愉悦的原因了,只是反应过来,才觉得两人之间的姿势太过暧昧了。苏岑抬眼,借着余光望着头顶上方的男子:“离渊,你先下去。”
离渊动作极慢地摇头:“不行,本尊等了这么久,终于能以满意的人形与你相见,你不高兴吗?”
苏岑扶额:如果不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话,她相信自己会很高兴的。
离渊的目光太过灼热,苏岑干脆垂下了眼不去看他,可不去看,却不代表就能忽略掉身上的压迫。离渊的指腹轻轻滑过她的眉眼,声音压得很低:“你先前说的话,还算吗?”
苏岑觉得不自在,却强行控制住了:“什么话?”
“要给本尊当蛇妃的话。”离渊的呼吸几乎就在苏岑的唇边,让她大脑有那么片刻的空白。
反应过来离渊的话,才想起来小离渊那会儿说让嫁给他的话,愣了下:“是,可是……”
苏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离渊夺了呼吸,唇舌交缠,苏岑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身体蹙然一僵。
猛地抬起头,就对上离渊极深的金瞳,里面微光轻晃,却带着一抹势在必得。
苏岑心里乱糟糟的,脑海里也空荡荡的,可对上离渊的眸仁,突然就觉得既然这是他想要的,既然已经决定留在他身边报恩了,那么,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
苏岑想通了之后,就闭上了眼。
而她闭眼的刹那,离渊金瞳猛地缩了缩,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却依然固执地把手指从她发间穿过,抚在了她的后颈上,加深了这个吻。
苏岑只觉得唇上酥酥麻麻的,喘不过气来,却也没推开他,只是等离渊终于放开他的唇舌,继续往下而去时,苏岑的身体蹙然一僵,可下一刻,却又软了下来。
离渊在等着她把自己推开,可她没有,离渊眸仁愈深,唇舌舔祗着她的肌肤,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一手抚摸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则是慢慢向下,落在了她的腰肢上,金瞳直勾勾地盯着她,慢慢拉开了她腰间的流苏。
苏岑只是眼睫毛颤抖了几下,依然没有推开自己,离渊眼底的光渐渐被浓烈替代,眯着眼,用唇舌拨开了她肩膀的衣服,尖利的牙齿,轻轻磨着她的肩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苏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可她还是不推开他。
离渊心里有股气,衬得眼底的光愈发深邃,夜色潋滟间,晦暗莫名。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苏岑倏地睁开眼,一双眼底清明一片,与离渊深陷其间的浓烈炙热不同,她眸底无波无痕,显然根本没有动情。离渊冷峻的面容上掠过一抹薄怒,紧抿着薄唇停下动作,静静地望着苏岑。
苏岑抬眼,声音清澈:“有人来了。”
离渊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推开我?”
苏岑愣了下,唇瓣动了动,没说话。
离渊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房间外传来很轻的轮椅滚动的声音,到了房门前,房门被人叩响了。离渊歪过头,隔着床幔看了一眼,才回过头,压低了声音道:“是墨修渊。”
苏岑垂了眼:“嗯。”
她能感觉到离渊突如其来的怒意,可她不清楚他在生什么气,“你先放开我。”
离渊笑了声,只是眼底却没有笑意:“为什么?你怕被墨修渊看到?”
苏岑叹息:“我不怕,只是被墨修渊看到了,他……”不会放过离渊。
她很清楚,离渊虽然能化为人形,可灵力皆无,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不可能让他出事。可偏偏离渊固执得非要以人形待在自己身边,如果还是先前那个孩童还好,毕竟,没有谁会针对一个孩子,可如今这种情景,这种状态,如果被墨修渊看到了,恐怕会动手。
“你是担心我,还是不想让墨修渊看到?”
离渊眼底的光深深浅浅,让苏岑头疼:“担心你。”
可我不信,离渊心底的热度一寸寸散了去,沉默地盯着她看,很久之后,才慢慢收敛了周身的戾气,慢慢直起身,却是大步往外走。
苏岑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撩开床幔,扯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离渊整个人懒洋洋的:“不做什么,墨修渊既然来了,自然要请他进来瞧瞧的。”掌心光芒一掠,在冷峻的面容上一扫,一个面具覆盖在脸上,遮住了他的面容。
苏岑抿着唇:“不行。”
这样把他暴露出去,他就不怕……
离渊俯身:“你还是不信本尊,你觉得,他能伤得了本尊?”
“可你的灵力并未恢复。”苏岑是真的对离渊没办法了,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怎么就非要与墨修渊对上了?
离渊抿着唇,苏岑不松手,他站在她身前,周身有薄怒笼罩,可到底不舍得拂开她的手。而在两方僵持的时候,房间外却是传来一道压低的争斗,很显然是觉察到墨修渊到来的云落阻止了两人。
只是墨白这次学聪明了,不与云落动手,云落反倒是不好出手了,却是虎视耽耽地盯着两人不肯让开:“主子睡下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墨修渊怎么会不了解她的作息:“她还没睡,本王只是想把这些给她。”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遮了东西,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别的日子,他也许不会强行前来非要让她见他一面,可今晚上的意义不同,即使她不记得,可他还是想做些什么。也许他还是抱着希望的,希望她能至少能少恨他一些。
云落软硬不吃,固执地守在门口,如果主子想见他,从这边开始发生争吵的时候,就应该出现了。可主子没出声,那就是不愿意见他,既然主子不愿意,他就绝不会让他去打扰主子。
只是就在两方僵持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云落反射性的回头,只是等看清楚了,先是愣了一下,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离渊倚着门框,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脸上遮了面具,只露出完美的下颌薄唇,以及一双被黑夜染得偏暗的金瞳,他赤.裸.着上身,健硕的身形衬得身姿挺拔修长,面无表情地瞧着脸色已经难看得无法言喻的墨修渊,嘴角一勾:“墨修渊,终于见面了啊。”
墨修渊眸色发沉,捏着托盘的边缘,一点点收紧,呼吸都几乎停滞:“你、是、谁?”
他一字一句的问出来,嗓子低哑。
离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俯下身,一双金瞳直勾勾地对上了墨修渊:“你觉得我是谁呢?这三年来,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想与你如此见上一面。”好好看看她痛苦的根源,看看这个被她念了快十年的人。
墨修渊望着那双带了凉薄之意的冷眸,眉头皱得愈发的深,只是离得这么近,借着皎洁的余光,他几乎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他金瞳里的倒影,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就产生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可能性。
离渊瞧见他错愕的眸光,让一张冷峻的脸染上了一层慌乱,离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墨修渊,你……没机会了。”
墨修渊蓦地攥住了他的手腕,眼神发寒:“她呢?”
手上力道一紧,想把人甩开,却发现对方就像是一块巨石,即使他用上内力,也丝毫憾动不了半分。
墨修渊眸色愈发的冷了,紧抿着唇,虚眯着眼,与离渊毫不退让。
离渊嘴角勾着笑:“自然在房间里。”他离得很近,只能能感觉到墨修渊暴躁的情绪,心情莫名大好:“聪明的,就赶快写休书,她……只能是我的。”
很低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墨修渊周身的冷气往外泄露。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墨修渊就觉得自己的胸腔鼓鼓震动,疼得难以言喻。“休想。”薄唇微张,吐出一句话,森冷寒凉,毫不退让。他后悔了,他绝不可能把人让出去,绝不!
离渊低低笑出声:“休想?你还拿什么与本尊争?你伤她如此之深,你觉得,灭门之仇她还能原谅你吗?还是你觉得,只是凭她当年对你的感情,可再深的感情,经历过这么久,也早就磨砺的一干二净,你是争不过本尊的,放弃,是你唯一的出路。”
离渊太过自信,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待在玉符里太久,他渴望能有人陪着他,而苏岑是最好的选择。他对她有感情,所以,对于苏岑,他势在必得。
墨修渊脸色极为不好,只是抬起头,透过离渊俯下身的肩膀看向房间内,微风扶起,苏岑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床幔被吹开,苏岑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肩膀处的薄衫滑落肩头,露出凝白如玉的肌肤,眉眼低冷,只是静静地望着墨修渊。
那眼神,让墨修渊一颗心被捏成了碎片,太过陌生,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一般。
墨修渊握着托盘的手一僵,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摔翻在地。离渊回头看去,动作慵懒地从墨修渊手里接过托盘:“这是给阿颜的?我给她就行了,想必你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只是下一刻,墨修渊却只是深深看了离渊一眼,掌心一动,把手里的东西向后一抛,稳稳地落在了墨白的手里,然后手臂带着身下的轮椅蓦地一转,面无表情地朝着离渊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