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永刚跑了,打伤五六个执行警卫之后跑了,他的这种行为比当时葛震在南苏丹擅入战场还要严重。
可不管011那边有什么反应,这边的陶永刚已经全不在乎,他的重生再无可能,他的一切都完了。
当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再回去的时候,总得做点什么,总得咆哮着变成一条疯狗。
命,他不在乎;荣誉,早已荡然无存。
谁也挡不住他的脚步,谁也别想把他拉回来。
醒来的葛震狠狠抽着闷烟,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不甘心,他也想跑,但是已经不再给他跑掉的机会。
011当然清楚他葛震从前做过的事,任务失败,他百分百的会跑掉,然后一个人去寻找苏国士。
凌晨四点。
负责使馆安全警卫的武警死死盯着葛震,连手铐脚镣都上了,就等上午十点的飞机把他送回国。
这是上面的要求,同是一个部队的兄弟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哪怕听说过这个叫葛震的曾经在南苏丹做过的事。
“葛班长,抽烟。”一名战士递给他一根香烟,续上烟屁股。
“抽个屁,老子是犯人吗?给我把手铐脚镣都上上了!”葛震暴怒。
老陶跑掉了已经让他的情绪非常不好,他能读懂对方最后的眼神,那是已经不把命当一回事的疯狂。
陶永刚病了,狂犬病!
“葛班长,别怪,这是上面的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草他大爷的,老子现在就想日上面!”葛震暴躁的骂着。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车响声,随后是一阵下车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整队。
“处理这件事的人来了?”葛震问道。
很明显,整队的步伐是部队特有的,凌晨四点从外面进来,只能是前来处置此事件的特种部队。
六个人,葛震听的很清楚,来的仅仅只有六个人。
苏国士太重要了,前来营救他的是六个人,这意味着六个人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多会,一个脚步声走过来,房间的门被打开。
“你?!”葛震猛地瞪圆眼睛。
胡海浪!
“很惊讶?”一身特战装的胡海浪似笑非笑道:“能够执行这种任务的全国也没有几支部队,刚好我们距离不远,刚好我听说是你把事搞砸了,所以来看看你。”
一行六人的确距离不远,刚刚完成一个任务准备休整回去的时候,接到上级命令赶往D国。
他们先行进入使馆休整,等待D国方面的配合。
“表哥!——”葛震大声叫道。
听到这一声称呼,胡海浪浑身都不得劲,虽然他们的确是亲亲的表兄弟,可葛震从来没有叫过一声。
“帮我把手铐手镣弄开,快憋死了!”葛震腆着脸笑道:“大表哥,帮帮我吧,真的快憋死了。”
胡海浪摇摇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对负责看守的武警说道:“哥几个,让我跟他单独说会话行吗?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给他自由。”
两名武警看看葛震,又看看前来执行任务的胡海浪,点点头走出去把门带上。
“呵呵呵……刚才有人不方便,现在方便了吧?呵呵呵……”葛震笑的特别好看。
“方便?谁让你去的011?”胡海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右手连不肯来,你去011,还跟着陶永刚。难道你不知道他失败一次吗?!你脑袋让驴给踢了吧?敢跟他一起执行任务,现在好了,任务失败,你马上要被遣送回国接受处罚。”
“说话注意点啊,老陶是我兄弟,失败一次咋了?”葛震不乐意了。
对,陶永刚是他兄弟,虽然现在已经跑了,可葛震不喜欢别人说他兄弟的坏话。
很明显,胡海浪的眼睛里满是不爽。
“你懂个屁!”胡海浪压低声音斥道:“我们作战部队失败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再战就是,可011的人一旦失败一次就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他们会存在心理阴影,他们的情绪会非常不稳,这对保护任务来说是致命危险。”
职能任务不同,决定失败的定义也不同。
右手连可以失败,他们是进行型作战,失败了也就是死人而已,但011不一样,只要是失败者就不会再使用。
不是否认陶永刚的能力,而是他的情绪很容易受到失败的影响,从而变得不稳。
011保护的每一个目标都极其重要,保护着的情绪波动,的确是致命威胁危险。
如果不是苏国士指名道姓就要陶永刚跟葛震,他们两个人都不可能执行任务,尤其陶永刚。
简单来说,陶永刚压根不可能重生,他的情绪就是不稳定炸弹。
“老胡,我承认你说的对,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得把苏国士救回来,否则我也没脸回去是不?你也知道我这人好面,做事得有始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海浪打断。
“你好面?你TM好钱!”胡海浪向前拉一下椅子,距离葛震更近一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根本不具备战场营救的能力,你还需要继续训练。从公从私,我都不可能开这个口。”
“让我跟着混还不行吗?”
“混?你懂我们的战术吗?你知道怎么跟我们做战术配合吗?你懂我们的战术手语吗?你懂我们的战术密码吗?你什么都不懂,我怎么带你混?”
这是从公来说,葛震差的很远,根本不可能被纳入战术小队。
“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姑最近苏醒的迹象很明显。”胡海浪说道。
听到这句话,葛震猛地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兴奋:我妈要醒了?我妈要醒了?!
“小姑在醒来的时候,最希望看到的是她完完整整的儿子——于私,我不能把我这个半吊子的表弟送进危险之中。所以……上午十点回国!”
说完之后,胡海浪起身走人,不再废话半句。
“我妈要醒了,我妈要醒了,我妈要醒了……哈哈哈哈……我妈就要醒了!哈哈哈哈……”
葛震开心的手舞足蹈,再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让他开心,但这只持续了一分钟。
他重新坐下,瞳孔中散发出一抹疯,一缕狂。
走?不可能!
任务毁在他的手里,必须得由他来弥补过失,不能带着污点回去面对随时可能醒来的母亲。
老陶还在外面,他不想见到老陶的尸体。
两名武警还没进来,桌上放着咖啡杯,咖啡杯里有调羹。
“嗤!——”
葛震撕开衬衫一角,扯出四股线快速搓在一起,然后伸手拿过调羹掰弯,系上之后塞进嘴里,狠狠瞪着眼睛,凶悍无比的生吞下去。
调羹顺着拾到滑进胃里,连接的线被他卡在槽牙内。
几乎是瞬间,腹部开始传来剧痛。
“呃……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哐!哐!哐!……”
疼痛难耐的葛震面色发白,额头渗出汗水,不断的用双手砸着桌子。
两名武警马上走进来,一眼看到快要疼掉半条命的葛震。
“葛班长,怎么了?”
“疼、疼、疼……”
“送医院,快!”
“……”
打开手铐,打开脚镣,马上把葛震送往最近的医院。
躺在担架车上,葛震一边疼痛难耐的翻滚,一边把手指伸进嘴里,抓住卡在槽牙的那根线,一点一点的把调羹拽出来。
“你、你……”
两名武警目瞪口呆。
“兄弟,对不住了。”
话音落地,葛震陡然暴起。
“嘭!嘭!……”
打晕两人,他快速跑出医院,消失在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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