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侯,帝国两大硕果仅存的侯爷。
江可道此前和武安侯李远哲有过打交道,手上的玉佩还是李远哲给送的。没想到,这当会,又要和云轻侯发生关系了。
只不过,云轻侯那是什么人物啊,怎么会和云汐有关系?
“云汐,你慢慢说。没事,大不了咱就都不去,没有了你,这京城又有什么滋味?”
云汐听得这话,心中一震。
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公子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为报。现在,公子要去京城,大好前程就在眼前,自己却成为这块绊脚石。
想及此处,云汐又道:
“算了,公子,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今天必须把这事说清楚。你的心情,比去不去京城更重要。”
云汐悠悠的叹了口气,只好慢慢道:
“公子有听过云轻侯吗?那是文国两大侯爷之一,功劳震古烁今,曾经陪着圣上出生入死,和武安侯并称文国两大柱石。只不过,武安侯性子随和,据说年纪越大,越像个小顽童一般;但是云轻侯就不一样,云轻侯性子暴烈,他膝下有三子,全部要求参军,送到文国边军历练,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累积军功往上爬。但是,偏偏,第三个儿子对参军一点兴趣都没有,非要从政,进入朝堂。”
说着,云汐缓了缓,举起了案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继续道:
“云轻侯何等自视甚高之人,他的儿子居然敢忤逆他,他当场就雷霆大怒,将第三子逐出家门,永世不得回云家。”
江可道听到这里,依然没听出来这中间有什么关系。
“云汐……这,好像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云汐苦笑,“那第三子后来到了云州,主管一地钱粮,正是家父。”
江可道死死的看着云汐,编故事都不敢这么编吧?
云雨楼花魁,竟然是帝国云轻侯的嫡孙女!
这说出去别说自己不相信,只怕是文帝他老人家也是不信的。
难怪,难怪云汐即便在云雨楼,也无人敢欺。难怪,难怪即便她的父亲被人迫害,黑白两道,仍然诸多照顾,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谁敢保证,哪一天云轻侯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不得弄死自己?
江可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云汐自己如何看待了。
“云汐,你相信我吗?”
“云汐自然相信公子,身家性命,全部付与公子。”
江可道脸色一红。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身家性命,谁要你的命啊。
“咳……这事要不就这样吧,咱们呢,还是去一趟京城,毕竟圣上召见,执意不去,就有点太不给面子了。至于云轻侯的事情,你交给我,你不用管。他若认你这个孙女,那就得摊开场面,把你迎回去。他若不认你,那更好,我会让他乃至云家都为此事而后悔终生。”
安慰人的时候,夸海口,乃是江可道的不传之秘。
果然,云汐听得此话,心中再无半点羁绊。
云汐走后,江可道独自神思。
这件事,其实不太好弄。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云轻侯,你想想,帝国两位侯爷,只有这位是以姓氏开头的侯爷,足见圣上对云轻侯的宠信。
这位侯爷虽然不在朝中为官,但是在文国的势力、门生故旧估计也不会少。
在军中,那就更不用说了。
搞不好,东边麒麟军的影子大将军就是他的弟子。
这样一位侯爷,一生战功卓越,没什么黑点,自己要想和人家斗,那只能是飞蛾扑火。
看来,改天到了京城,得向圣上他老人家讨要一点什么东西。
江可道最终还是决定再去找文青打探一些消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懵懵懂懂的去京城,一旦真的云家前来发难,只怕自己会毫无招架之力。
明王府今夜灯火通明,王爷履京,王妃留驻,但是仍然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
江可道赶到的时候,文青正和赵灵儿你侬我侬呢。
“咳……咳,文兄,灵儿姑娘,那个,我有点事找文兄,不知道方不方便?”
赵灵儿瞪了江可道一眼,笑骂道:
“江可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把你家两位娘子都带去京城了,倒是风流快活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
文青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怎么了,明天就要走了,你不会是来告诉我,你不去了吧?”
“文兄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江可道估计诈道。
文青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指着江可道骂道:
“江兄,此事可不能开玩笑。你若真不去,只怕我只好差人绑了你去。你别看着我,这是为你好,抗旨你知不知道是多大的罪名?”
江可道反而坐了下来,“言重了言重了,我哪能不去呢。京城啊,皇宫啊,我还没去过呢,不得去逛逛?我此刻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何事?”
只要去就行,其他的事,在文青看来,那都是小事。
江可道琢磨了下,夜色已浓,也不适合拐弯抹角了,于是直接道:
“那个,你了解云轻侯那个人吗?”
文青一惊,这小子别不是惹上云轻侯吧?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突然问起了云轻侯?
“江兄,你跟我说实话,你和云轻侯有过节?”
江可道摇摇头,又点点头,道:
“哎,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
文青不明所以,但还是语重心长的道:“江兄,你我兄弟一场,我不得不劝你一句,最好别和云轻侯有冲突。”
“怎么?他还敢杀人不成?”
“到了轻侯这个位置,杀人不至于。但是,他和父皇关系很好,功劳又大,基本上,整个帝国,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为敌。即便……即便是我们这些王爷皇子,也是断断不会去与一个侯爷为敌的。”
江可道暗自咋舌,“这么厉害,连你也怕他?”
“不是怕,而是敬畏。”
“那不还是怕吗?”
文青摇摇头,要说怕,堂堂一个王爷,皇室正统,当然不会惧怕一个侯爷。但是敬畏倒是真的,一是长辈,二是这位长辈为这个帝国戎马一生,值得敬畏。
“江兄,总之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和云轻侯起冲突。你和武安侯不就相处的挺好吗?”
江可道叹了口气,说了句文青听不明白的话。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比猪和猪之间的区别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