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医生的镂空画(1 / 1)

“姜总此行的目的是……?”针头抽出,华以默平静的擦着针尖的血。

姜莫邪瞥了眼苗御娴脸上的冷汗,依旧用手遮着口鼻:“我需要英雄,越多越好。”

“那折磨她就没意思了。”一边说一边掏出麻醉剂,华以默轻轻的抬起苗御娴的右手食指:“姜总觉得,荆轲能认出这片指甲吗?”

姜莫邪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你随意。”嫌弃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的灯也太暗了。”

“有些手术我已经熟练的不需要用眼睛看,自然也不需要灯光。”边说边给苗御娴做了局部麻醉。

随后,眼睁睁的。

感觉着自己的手不再属于自己,明明想抬一下手指却只能让它搭在华以默掌心。

毫无感觉,苗御娴看着那片画了朵精致黑梅的指甲脱离了她的手指。

拿了收集袋收好,华以默向姜莫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两人并肩踏上楼梯:“多亏姜总的帮助,才能拿下这难缠的小警.察,接下来还得麻烦姜总派人,想办法把这片指甲送到能联系到荆轲的人手上。”

话还没说完却见姜莫邪的手机“叮咚”一响,然后,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宫本武藏。很好,如果任务一直卡在最后一环,失控英雄的名单上又可以增加新内容了。”

边说边走,很快就出了苗御娴的视线。

似乎是麻醉剂里加了别的东西,苗御娴的头脑很快便变得昏昏沉沉。

哪怕吊在墙壁上,依旧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然后,被指尖的痛楚惊醒。

她以为是因为麻醉的时间到了,睁眼,却看到一个面容狰狞的少年正用力的向她的指缝里插着钢针。

疼!

想叫。

却下意识的只是咬住了下唇。

不能叫……决不能让他们引来荆轲。

黄牌,是狄仁杰的。

长枪,是韩信的。

铁钩,是钟馗的。

如此阵容,荆轲一旦进了埋伏,必死无疑。

下唇完全咬烂,冷汗淋漓而下,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少年将钢针钉入她的中指,然后用力一撬,将指甲整个拔下!

骤然就觉得世界一静!

昏暗,惨白。

失去意识。

然后再度疼的清醒过来。

钉入、撬起。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

她却硬生生撑过了九轮折磨,任凭汗水湿透了身子,任凭鲜血顺着铁链染红了衣服,愣是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

然后,模模糊糊的,似乎听见那人骂了一句。

“贱.货!让你多管闲事,看我不整死你!”

她似乎笑了一下。

应该是笑的很不屑。

因为她听到了那少年崩溃的怒吼:“笑你.妈.逼!你tm还能笑得出来?”

再后,密室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被人打开,刺目的白光下,似乎有人扇了那人一巴掌。

然后,一切归于混沌。

这便是她和华以默的第三次见面。

“想什么呢?”耳边响起华以默的声音。

苗御娴不想理人。

她看着他慢悠悠的将她的另一个手指清理干净,然后再次拿起了那盒药粉。

“我不需要。”依旧哑着嗓子,但是好歹能说话了。

放下药粉,直接用了纱布:“你这样,下次换药会很疼,而且不容易恢复。”

苗御娴又不理人。

华以默勾了下她的下巴:“你不乖。”

苗御娴侧头躲开。

一丝危险的笑意从华以默眼底滑过。

“我觉得你还是乖乖上药比较好。水都喝了,如果我想下点什么东西,你逃得过?”

苗御娴还是不理人,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那瓶水是华以默当着她的面开的封,没有哪个厂家会在包装之前就往水里下药,砸自己的场子的。

华以默开始处理苗御娴的第三根手指:“怎么?还敢看?昨天被折磨的一身冷汗,一点心理阴影也没有?”

阴影?

有,当然有。

现在,哪怕是一个牙签,她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

但是心理阴影这东西,不是有了就可以放肆的去逃避的。

她现在需要绝对的清醒、绝对的理智、绝对的清楚自己周围的环境。

她不能逃避任何东西。

所以,一定要赶在那个混小子折磨她之前把自己的心理障碍克服掉啊。

“别难为自己了,看看别的地方,想点开心的事。”毕竟有张心理咨询师一级资格证,华以默猜人的心思猜的很准。

但是苗御娴根本没有理会。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软硬兼施,多么老套的逼供方法!

这些东西,她刚进警局的时候就知道了。

右手彻底处理好,除了那句“我不需要”,苗御娴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对敌人一向是很冷的。

解开昨晚匆匆包扎的绷带,华以默看到了苗御娴几乎变成肉泥的左手食指指尖。

“不如,让你看看凶手吧。”

被碰到仍有知觉的伤口,苗御娴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手。

却只是短暂的躲避。

华以默沉默着给她处理好这根手指,打了个电话。

待他处理好中指,卧室的门被人叩响。

随后,一个除了脸,根本看不出人样的少年被推了进来。

不再是昨天的昏沉状态,现在的苗御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

韩豪朋!

那个在华莱士为难韩雨琪的熊孩子!

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谁料,却还有后续。

十片指甲,他亲手撬掉了九片,那样血肉模糊、那样惨不忍睹,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能亲自做完?

究竟是怎样扭曲的内心!

但是,那一切都是之前了。

现在,血肉模糊的人换成了他。

他身上的肉明显经历过仔细的处理,虽然关键位置毫发无损,但有些地方却被削得可以看见骨架、韧带、甚至重要的动脉。

那些流着新鲜血液的管道就那样在某些位置悬空着出现,依旧坚.挺,依旧生机勃勃,就像一幅精致的镂空画。

而这幅画的作者,毫无疑问,正是那安安静静的给苗御娴处理手指的违.法医生。

“呕——”

哪怕见过无数血腥场面,苗御娴还是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这样变.态的人体画作,实在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