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家国仇恨 51(1 / 1)

废后难爱 宁心锁 2903 字 4个月前

雷洛离开独孤辰的寝帐之后,尚来不及回自己的寝帐歇息,便被人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便是南岳皇帝独孤江所居的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上位之上,一袭明黄色的龙婆,将独孤辰挺拔的身姿,衬托的格外修长。微垂目,见雷洛进来,他仰头将杯中杯酒饮尽,而后轻推身侧最宠爱的姝美人儿,“你且先到内帐躺下等着朕!”

闻言,姝美人儿媚眼含笑,眸中波光粼粼的站起身来。

微福身,身段妖娆,她柔媚一笑道:“妾身先行告退。”

语落,她柔和的视线,自雷洛身上而过,脚步轻挪进入内帐。

待姝美人一走,独孤江的视线自然便落到雷洛身上,不曾抬头也知自己的主子在看着自己,雷洛对独孤江垂首恭身道:“属下参见皇上!”

“皇上?!”

浓眉上挑,独孤江亲自动手斟了杯酒,而后手臂一挥,啪的一声将酒盏掷落于雷洛脚下:“亏你还当朕是皇上!”

心下,蓦地一紧!

雷洛低眉看了眼脚下掉落在地毯上却不曾摔碎的杯盏,浓眉一锁,他噗通一声便跪下身来:“属下有罪!”

“有罪?”

微挑的眉,稍稍回落,独孤江瞳眸微醉,自桌案前缓缓起身,他踱步于雷洛身侧,冷声问道:“你何罪之有?”

闻言,雷洛心下又是一凛!

心思微转,他低声回道:“属下没能保护好王爷,属下该死!”

“没保护好王爷?”

瞳眸之中,幽光敛去,独孤辰声音冷绝:“你之所以该死,并非没保护好王兄,而是对朕隐瞒了王兄此去离都时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的王兄,素来冷情,绝情,今夜竟为了离国的皇后奋不顾身的跳下了山崖。

虽然,当时他并不在场,但只刚才听人禀报时,便已然心惊胆战!

自去年安阳一事,袁修月这三个字便成他王兄面前的禁忌!

他恨不得她死!

但是今日,他却不顾一切的为她赴死!

不用想,他也能猜到,该是这次他远赴离都之时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的事情。

若是以前,这件事情他不知也就罢了。

但如今,若是此事牵扯到他王兄的性命,他便再也不能坐视不管!

“皇上!”

脸色阴沉的抬眼看向独孤江,望入他微冷的眸中,雷洛心下微滞了滞,却只再次垂首道:“属下死罪!”

“你可知王兄之余我南岳到底有多重要,若他有个闪失,谁都担待不起!”低眉看着雷洛,对他冷哼一声,独孤江面色一沉,快步行至桌案前,而后拂袍而坐:“你的死罪,今日先记下,朕日后定会与你讨,现下你将朕所不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坦白与朕知道!”

闻言,雷洛眸光微闪了闪,到底轻轻颔首道:“属下遵旨!”

眸华微抬,他看向上位的独孤江,轻声禀道:“皇上知道,王爷去年在安阳时,曾设计暗算过离帝,是以此次从南岳亲赴离都,这一路之上,王爷与属下曾遭到数次刺杀!”

闻言,独孤江瞳眸微缩,面色瞬间阴沉一片:“竟有此事?”

听独孤江此言,雷洛在心底苦笑了笑。

素来,南岳国事,事无巨细,都是岳王一人独担,而眼前这位南岳真正的主人,却从来都只于后宫中花天酒地,乐不思蜀!

他就像是那温室的花儿,一直被王爷所保护,在后宫之中声色犬马,从不曾经受过风吹雨打!

如此这般,他又怎会知道,此次亲赴离楚,独孤辰的路途,到底是何等艰险?!

“确实如此!”

一语落,凝着独孤辰越发阴沉的脸色,雷洛在心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感觉,脑海中思绪千回百转,他对独孤江低声回说道:“就在即将抵达离都之时,王爷竟受伤中毒,那种毒很怪,乃是私人所配,只要中了毒,便会一直流血不止,即便王爷精通药理,却也一时之间无法解毒……”

“后来呢?”

置于桌案上的手,攥的极紧,独孤江冷着脸沉声追问道。

“后来……”

心微微沉下,雷洛拢眉轻叹道:“后来属下因缘际会,竟在驻地遇到了受伤离宫的离后,是她不计前嫌救了王爷……”雷洛暗暗咬牙,没有再继续提及有关龙出岫的一切,他紧皱着眉,片刻之后才再次抬眸,看向独孤江,并轻声道:“皇上,王爷最恨之人便是离后,且他素来不喜欢欠人,但到头来却欠了离后一命,所以今夜他才会出手救她……”

雷洛岂会不知,他如此言语,是在欺君!

但他一直跟随随侍独孤江身侧,深谙他的脾性。

独孤辰是谁?

就如方才他口中所言,他是南岳的砥柱!

虽只身居岳王之位,却独掌南岳实权。

若此刻,他告诉独孤江,独孤辰的心,已然被袁修月占了去。

他怕只怕,到最后,眼前这位表面无害,却性情狠辣的少年君主,会选择以最直接的方法快刀斩乱麻,使尽一切时段对袁修月下手,籍此来断了独孤辰的念想。

毫无疑问,只要袁修月一死,没了感情羁绊的独孤辰便又会是从前那个冷血无情的岳王!

但是,在听到独孤辰于悬崖上对袁修月说出的那番话后,雷洛竟开始不舍!

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到独孤辰伤心欲绝,为情所伤的模样。

是以,此刻,他宁愿顶着欺君之罪,选择对独孤江隐瞒真相!

在他一语落后,上位独孤江许久不语。

大帐内的气氛仿佛如凝胶一般,僵滞的让人难受。

直至许久之后,独孤江自桌案前再次起身,而后缓步行至一边的刀架前。

伸手取下刀架上的宝剑,他抬步向下,与雷洛身前驻足,而后唰的一声,将宝剑抽出,直接架在雷洛的脖子上!

“皇……皇上……”

即便,见多了腥风血雨,此时被自己的主子拿剑抵在脖子上,雷洛仍是觉得心下冰凉!

“雷洛!”

半晌儿,便听独孤江的声音自雷洛耳侧幽幽飘散而来:“若照你这么说,那……龙出岫岂不是从来都不曾在这世间出现过么?”

闻言,雷洛心下咯噔一声!

瞳眸微怔,他膝盖一曲,整个人垂首跪落在独孤江面前:“皇上,臣欺君死罪,但如今正是三国峰会的关键时期,王爷他好不容易才促成此事,您万万不能……”

“闭嘴!朕自有分寸!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朕该怎么做!”

锋利的剑刃,嗖的一声划破了雷洛单薄的夏衫,却不曾伤到他的皮肉,独孤江沉声冷道:“今日的欺君之罪,朕先与你记着,你只需记得,今日你与朕之间说的这些话,到了王兄面前,一个字都许与他提起,还有……若日后再敢对朕有所隐瞒,朕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

闻言,雷洛身形一颤,一时间噤若寒蝉!

即便他忠心护主多年,但此刻独孤江的话,他完全相信!

试问,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可手刃的帝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又狠不心去做的?!

“对了!”

静窒半晌儿,独孤江眸色一闪,唇角邪肆勾起:“还有一件事,朕要交代你去办!”

闻言,雷洛面色一怔:“请皇上尽管吩咐!”

“朕要一个女人!”

原本冰冷晦暗的眸底,浮上一抹异色,独孤江俊眉轻挑,对雷洛道:“而这个女人,只有你才能近身!”

闻言,雷洛浓眉紧皱,怔怔的迎上独孤江的眸……

——

翌日,天空之中,阴云密闭,到天色大亮之时,空中竟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

自昏睡中醒来,袁修月只觉自己浑身上下,好像就快散架一样,止不住的疼着,缓缓睁眼,竟发现离灏凌正紧拥着自己睡的正熟,她不禁凝望着他无暇的俊脸,忍不住轻眨了眨眼。

在袁修月的记忆中,他每日都睡的很晚,而翌日一早,她睁眼之时,他便早已无声无息的起身前往前朝,从未将今日这般,到了这个时辰,却仍旧如此安稳的躺在她的身边。

深凝着他熟睡的俊颜,想到离宫之时,他半夜三更,都还在批阅着折子,袁修月心下微疼,便不敢再动一动,生怕自己一动会吵醒了他。

时间流逝,转眼之间,已过了大半个时辰,所幸今日未出日头,不能以日上三竿为形容,可离灏凌却睡的格外香甜,一点都没有要醒的的意思。

虽说,袁修月此刻是躺在睡榻上,但若一个姿势躺的太久,那也是会累死人的,加之阴雨关系,和昨日谢长生的扯拽,她右腿的旧疾一直都在隐隐作痛!

是以,终是在觉得自己身子又酸又疼,快要僵硬了,她才忍不住想要抬手将离灏凌压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拿开。

但,她的手才刚触到他的手臂,便听他低低的笑声,在她耳畔缓缓响起:“忍了这么久,才知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