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都已经把全部的计划说好了,喋血盟的人来打乱将军府的护卫,他们四个趁乱去找冰玉魄。
他们谁找到冰玉魄便发出长啸通知,他们四个再按照原路返回。
喋血盟的人员,听到第一声长啸的时候便准备撤退,而后注意听各个堂主的啸声。
七砂和龚羽他们四个,被选做云玦的贴身护卫之后,便成了喋血盟的堂主了。
他们四个分管四个堂,这四个堂日常做工也不一样,平日里只听这四个堂主的。
比如四蛳手下的无妄,便是负责保护的,再有七砂,是负责暗杀的,龚羽是负责谋划的。
黑锤则是负责搜集情报的。
那四个堂只跟自己的堂一起行动,整个喋血盟是一起行动的,却又互相不干扰。
听到各自堂主的啸声,便各自挑选方向四散逃走,这样也不好给敌国将军府追击的目标。
那敌国的将军有些愣愣的,这些人撤的也太快了些,一点拖沓也不见就撤走了。
方才还在一起打斗,立时便能抽身退走,这效率,行军中也不过如此。
黑锤走的时候还是被龚羽半抗半拽拖走的,倒比来的时候脚程慢了一些。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着急了,冰玉魄已经在手中了,且有喋血盟的众人垫后,又四散的逃走。
即便是将军府的想追,他们也应该追的晕头转向才是。
走到半道,黑锤才觉得身上不对劲,那箭早就被四蛳被拔出来了,他身上却越来越觉得乏力。
刚开始还能自己用劲走几步,后来越来越没力气,只能靠龚羽整个人支撑着他。
龚羽也觉味出不对劲,喊了一声七砂和四蛳的名字停了下来。
他试探着让黑锤自己站着,才刚松手,黑锤就倒到了地上。
刚躺倒地上便吐出一口黑血来。
吓的七砂低呼了一声,四蛳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了?你中毒了?”
能吐黑血出来,可不就是中毒了吗。
只有龚羽一个人,站在一边震惊不已,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黑锤。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那箭上有毒。“是不是刚才中的那一箭?”
四蛳撕开黑锤身上的衣服,果然看到他背部箭伤那里乌黑一片,还有黑色的脉络往四周散去。
“这是什么?”七砂看着那些黑色的脉络,吃惊的问道。
“血管。”四蛳皱了眉头,“因为他中了毒,这里毒性最大,所以毒液顺着血液朝体内散发。”
从伤口周围的血管变黑可以看出来,这毒的毒性不食一般的高。
他们从将军府出来才多久,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毒就已经蔓延成这样了。
“还……”七砂看看那乌黑的伤口,有心想要问问还能不能解读,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情况看着很不好,根本不像是能医治回来的样子。
黑锤并不觉得有多痛苦,只是觉得身上乏力的很,身上也燥热很,“你们……不要管我了,快走吧。”
他不是傻子,如果能医治的话,四蛳不会是这个表情。
若是这毒能解,他也不会让自己躺在这里浪费时间。
既然是死路一条,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几个惯是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
“替我跟主子说一声,就说,不能再伺候他了。”黑锤说完,还勾着嘴唇笑了笑。
这四个人里边,最好相处的便是黑锤。
别看龚羽好像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其实那不过是他的面具,内里是很疏离的。
看着是对你笑,却又离你远远的。
四蛳不爱说话,总是皱着眉头,心情好了就淡着一张脸。
至于七砂,总是眼高于顶,心里眼里只有云玦,别人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黑锤长的魁梧,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刚开始看到他,会觉得他粗莽不好相处,脾气可能会很大。
相处下来就知道,这是一个头脑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真汉子。
“我们一起出来的,就一起回去。”四蛳皱了眉头,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眼睛却充满了悲伤。
他不喜欢七砂,对龚羽也淡淡的,唯有黑锤,让他愿意亲近些。
只不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早就带走了他表达自己情感的话语。
即便他现在心里很难受,很想说一句‘好兄弟’,却也不过走上前,架起了黑锤,默不作声的朝前飞掠而去。
龚羽自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而后便一直沉默,见四蛳把黑锤抗起来,也只是沉默的跟在后边。
来的时候四人四马,回去的时候,三人三马,并着一辆马车,和一具冷透了的尸体。
云玦看到黑锤尸体的时候,一脸的哀痛。
龚羽垂手站在黑锤尸首的旁边,把手里的冰玉魄递向云玦,什么话也没有说。
四蛳在一边皱起了眉头,但是他到底什么话都没有说。
其实当时,四蛳已经到了龚羽和黑锤那边,正看到龚羽明明看到那箭过来,却只是闪身避开,没有提醒黑锤。
即便是他有心想要提醒,却根本就赶不及,那将军力气太大,箭破空而来扎入黑锤的背部,不过是两息之间的事。
他想,龚羽应该是和他一样,没有想到那箭是淬了毒的。他不知道龚羽脑子里想什么。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自己闪身,却不提醒黑锤。
但是龚羽脸上的震惊和后悔他没有错过,这么多年的交情,让他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却没有想到,龚羽会把这件事算到苏染夏的头上。
虽然事情的起因确实是因为她,不过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这叫不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四蛳在那一瞬间明白,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不是苏染夏的错。
在龚羽的眼里,全部都是她的错,认识云玦,本身就是她的错。
太聪明的人,想的太多的人,真是痛苦。四蛳垂下眼眸,慢慢的往回走。
万里疆依旧蹲在悬崖的边上,听到四蛳的脚步声,不过回头看了一眼,便又回头看向悬崖底下。
四蛳遥遥的站住,看着万里疆销售的背影,心里一阵烦躁,“你还没有说,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万里疆背对着四蛳,声音里边带了笑意,“都说了,我是谁对你来说不重要。”
“那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四蛳背着手走到了万里疆的身边,声音低低的,好像是在问万里疆,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万里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因为,你只能相信我。”
四蛳听了,久久不说话,脸上一片愁云。
现在主子的身边只剩下我一人了,若是他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该会是什么心情?
总之,肯定不会是开心。
“走的、离开的,都是沙子,留下来的,才是金子。”万里疆的声音淡淡的,随着一阵风送进了四蛳的耳朵里。
还没及他说什么,无妄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手里各自抱着一大团麻绳。
“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办法就是绑着绳子下去。”四蛳看着那些麻绳,只觉得一阵头疼。
万里疆站起来,还拍了拍手,“要不然呢?你能飞下去不成?”说完拿起无妄手里的麻绳看了看。
“即便是你不说,我也会找绳子下去。”四蛳抿了抿嘴唇,到底没有忍住。
这最简单的方法,四蛳也想过,只不过是没有来得及实施而已。
没想到,他在这里装了这么长时间的世外高人,最后却也是用这个方法,这让四蛳感觉自己被骗了。
“过来帮忙。”万里疆可没有时间跟四蛳解释太多,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把云玦和苏染夏给弄上来。
自从那日见过苏染夏之后,他便在京城住下了,前几日算得苏染夏有难,又卜卦算了时间地点。
早早的在白天就在附近等着了,半夜的时候才隐在了竹林里。
看到苏染夏被七砂推下去,他还能气定神闲的偷偷的看,但是看到云玦跟着飞身跳下去之后。
他便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或者说,不能再气定神闲了。
云玦出现的时候,他就在云玦的脸上看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他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啊!
四蛳心里愤懑,手却很老实的摸到麻绳上,学着他们的样子,把麻绳绑在了一起。
这悬崖不知道有多高,但是这麻绳却很短。
绑了大半日的麻绳,足足盘的一个人都抱不住了,万里疆才让人停手。
他拿着麻绳在四蛳的身上比划了比划,“多套两圈,这样你下去的时候会结实一点。”
垂着脑袋看了看麻绳,四蛳声音淡淡的,“这长度,你确定够吗?”
“不确定。”万里疆干脆把麻绳递给那些护卫,让他们给四蛳绑上,“你下去若是还不见底,就重上来。”
四蛳沉默了片刻,“这一来一回得浪费多长的时间?干脆直接弄长点好了。”
他做事一向喜欢万无一失,不喜欢凭运气那种抓不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