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被调到政协养老的位置上，以前热热闹闹的家门口逐渐变的少有人来，从某种角度来说，他退二线后的生活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普通老百姓平日里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过日子热热闹闹有来有往，他呢？家里除了老两口和孙女还有一个保姆一年到头少人问津。

顾国海的失望秦书凯看在眼里。

他理解顾国海此刻的心情，赵宪强毕竟是他认识多年的老熟人，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连个交代都没有他心里难受。

“老领导，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说。”

“你可以组织政协委员去南航市捕快局调研，趁机会正好给冯局长提个醒，想必只要您开口，冯局长会给您面子的。”

顾国海愣了一会反应过来，“这主意能行吗？”

秦书凯：“现在从上到下都注重民生工作，你们省政协对基层治安工作实施监督也是工作需要，怎么说您要是领导，冯局长绝不敢怠慢。”

顾国海觉的秦书凯言之有理，点头应承，“你说的对，就这么办。”

…..

晚上下班回家，秦书凯换好衣服推门进了儿子的房间。

儿子正盘腿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秦书凯推开房门走到他身边他也没发现，一门心思全都在电脑游戏上。

直到秦书凯伸手拿下儿子戴在头上的耳麦他才扭头看了父亲一眼，没好气道，“你进来干吗？”

一句话，秦书凯心里一堵。

“你是我儿子，你的房间我怎么就不能进来？”

“没见我正忙着？”

“忙什么呢？”

“你不都看见了？”

儿子满脸不耐烦冲他瞄一眼，顺手把耳麦戴回去，两只手还在动作娴熟操作游戏，嘴上嘀咕道，“你平常不是都很忙嘛，一星期难得回家一两次，回来饭也顾不上吃就走了，今天怎么这么闲？”

秦书凯无言以对。

他的确对儿子关心很少，平常工作忙他大都住在宿舍里，尤其这两年官越做越大回家的次数和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原本他以为，儿子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每天吃饱喝足有学上有人疼，自己这个父亲不回家也没什么。

可是刚才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对自己的繁忙颇有成见？

看着身高已经快赶上自己的儿子坐在那两眼紧盯电脑屏幕，秦书凯突然发现，几年前还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好像长大了。

他难得有时间回来，心里本打算今晚跟儿子好好谈谈，但是看他现在的态度似乎并不愿意搭理自己。

“你这游戏还有多长时间结束？”秦书凯问。

儿子脸上的不耐烦越发明显，他扭头看一眼父亲，“你管我还有多长时间结束？反正我作业已经做完了，你赶紧出去吃饭吧，别在这打扰我。”

说着，儿子腾出一只手把秦书凯往外推。

这让秦书凯心里的不痛快越来越多，他强忍着没发火尽量平稳声调问儿子，“你能暂停游戏吗？我有话跟你说。”

儿子不停运动的手指终于停下来，他摘下耳麦，扭头看向秦书凯换做一副特别无奈的表情对他说：“有什么话你说吧。”

秦书凯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本想发火却又意识到这种时候不该发火，孩子正在青春期一点就着，冲他发火只会让今晚父子俩的谈话无疾而终。

尽管秦书凯是站在儿子电脑桌前，儿子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他，但是秦书凯却感觉，两人之间高高在上的人其实是儿子。

“你跟顾国海孙女最近是不是关系很好？”秦书凯尽量用委婉的语调跟儿子说话。

没想到儿子听完冲他一脸不屑“嗤”一声道，“你不就是想问我在学校有没有跟女生早恋吗？”

秦书凯：“我不是想阻止你跟谁早恋，我只是想告诉你，作为男孩子有时候要对女孩子负责……”

秦书凯话没说完被儿子打断，“行了行了，你自己身边来来往往多少女人你还有脸说我？虽说你跟我妈离婚了，可我也没反对你给我找个后妈呀？这些年我看你身边左一个右一个换，个个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我说过什么吗？”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反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自己在男女关系方面不检点还有脸来说我？”

说完这句话，儿子冲秦书凯翻了个白眼掉头继续打游戏，站在一旁的秦书凯愣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身离开。

他没想到儿子看起来年纪小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自己这些年在男女关系方面的确没给儿子做好表率。

秦书凯不由抚额，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这意思吧？得！自己亲手酿造的苦酒自己喝吧。

第二天，秦书凯回到住处，老远看到门外有个女人的身影，走近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王静瑶。

秦书凯站在楼梯口，王静瑶站在他住处门口，女人刚刚抬起敲门的一只手还没放下，突然看见要找的人站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正盯着自己也是一愣。

沉默。

秦书凯一言不发抬脚走过去，打开门，王静瑶跟在他身后进屋，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秦书凯弯腰换鞋又站起来，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女人两只手臂环绕。

他低下头看一眼，没推开也没回应，身后的王静瑶却伏在他背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女人压抑的哭腔让秦书凯心里微微发涩。

他转过身，把女人揽进怀里，虽然没说话却两手动作温柔轻轻抚莫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

王静瑶趴在秦书凯怀中哭了好一会，抬起一双哭红的眼睛低声问秦书凯，“你心里是不是在恨我？”

这个问题让秦书凯眼神微滞。

恨她吗？

好像也不至于。

那天王静瑶代表她的父亲王书计找到自己，要求自己放弃举报包青海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明白了王静瑶在这场龙虎斗中的选择。

毕竟他跟王静瑶没有婚姻限制，两人甚至连双方长辈都没见过面，充其量算是感情不错的恋爱关系，他凭什么要求女人在遇到两难境地的时候抛弃她的父亲选择自己呢？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秦书凯的嘴唇在女人头上柔软的发丝上触碰了几下，虽然心中残存不舍却还是坚定把女人的身体慢慢往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