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呢?倒酒啊。”我催促道。
待他回过神,向我边道歉边倒酒,“小姐,对不起,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一个人来的吗?”
我点点头,看着杯中晶莹清澈的酒,忍不住摇了摇,我哦没有喝过这种酒,第一次,就算是喝酒,也只喝过常遇爵放在家里成瓶的rio,据说那酒根本没度数,但我还是喝醉了。
苏然告诉我,那是我心醉了。
我知道这酒会刺激,所以干脆一口仰了下去,抿一口怕是下不去第二口。
酒入口清凉,没过几秒嗓子就像着了火,顺着神经窜上额头,抽的生疼。
“小姐,牛奶。”服务员看出我的不适,把牛奶递到我手边,而我想都没想,一股脑的倒进嘴里。
酒洒在吧台上,被刺激的鼻子眼睛都止不住的往外流,花了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姐,一个女的还是不要喝这种了,你如果想喝橙汁的话,我可以调一杯带酒味道的橙心橙意给你。”
我摇了摇手,“算了不用了,诚心诚意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额头上传来的阵痛,让我禁不住倒吸凉气,捂着额头,像要炸开,胃里翻江倒海,似乎有团团火在燃烧,生煎着身体里的器官。
慢慢的,意识开始出现浮景,缭绕在耳边的是嘈杂,是喧嚣,舞池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她们卖力摇晃身躯,她们甩着头发。
扶着吧台,一脚踩在高脚椅的边缘,那里冰凉,却没让我清醒一点,这一刻,我只想回家,回他的怀抱里,没有他在我害怕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让我真正失去他。
我是摔下高脚椅的,意识混乱的我根本踩不稳地面,只觉得到处都是棉花,软绵绵的。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听到了别人的关心,匆忙摇头,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站起身,突然,一双强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环在我胸前,胳膊一勾,将我翻身,抱在怀中,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只觉得出奇的很安心。
他埋在我的脖间,呼吸沉重,搂着我的胳膊似乎在隐隐发颤,他骂我,“笨蛋!”
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愤怒,也听出了责怪,更听出了心疼,但是这个人的脸从我昏过去那一刻直到醒来,也没看清楚。
常遇爵坐在床边,幽蓝的光火点燃了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他没有正视我一眼,只是在瞟着,闪躲的那种。
我只觉得很可笑,为什么要闪躲,就因为他没有给我答案,所以觉得很对不起我吗?
“常遇爵。”我轻笑,扯动嘴角,“把烟掐了吧,我有点闻了犯呕。”
他很听话,修长的手指掐在烟头,烧的火红的烟头被两指一掐,弹在了垃圾桶,只听“滋”一声,我知道烟头灭了。
他把半截儿的烟夹在耳朵后面,然后翻身上床圈住我的身子,把我搂在了他的胸膛,“阿妍,姜心不会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以后的我会怎样。”
这算是一种安慰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人死不能复生。”他阻断我的话,堵上我的唇,霸道的扫过每一寸领地,淡淡的烟草味在口腔里晕开,看着他微微簇起的眉头,我没有推开他的勇气,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在感情面前也会优柔寡断,那句话我咽在了肚子里。
常遇爵,如果有如果呢?
他说我昨晚淋了雨,身体的温度有些偏高,所以不能再出去乱跑,要在家待着安心养病,声音很柔,却命令了杨妈要看好我,否则杨妈要被扣工钱。
我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意见外套穿在身上,自己打着领带,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遇爵,你过来一下,好吗?”
他回头看我,微微翘起嘴角,“好。”
他坐在我的窗前,我坐起了身,他从身后环住我的腰,给我一个支撑点,不会觉得那么累。
我握住他打了半截的领带,笨手笨脚的继续。
以前我为了讨好他特地学了打领带,只希望他的领带都是我打的,但那时我连挨他的机会都没有,打领带也只有趁他不在的时候,自己握着他的领带打好挂起来,但每次他还是会拆开重新再打一遍。
许久不动领带,生疏的狠,脑海里依稀有记忆,探索着始终下不了手。
他抬胳膊看表,“阿妍,会议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我得走了,领带我自己来就好,下次不赶时间,让你练手。”
说着,他匆匆自己打了领带,给了我一个分别吻,走出了房门。
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桌子上成排的画板,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杨妈熬了姜汤,热腾腾的,还冒着气,小心翼翼的端着,递到我面前,“夫人,喝了驱驱寒,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可真正的春天还没来的。”
我接过姜汤,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辛辣辣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我皱起眉头递了回去,连连摇头,“不喝不喝,辣。”
辣?
我好像忘了什么。
杨妈正准备转身离开,琢磨给我熬些别的汤汁时,被我叫住,“杨妈,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被先生抱回来的啊,你喝的醉醺醺的,然后吐了很长时间,先生一直陪着。”
昨晚把我从酒吧抱回来的,是常遇爵吗?
我摆了摆手,杨妈关上了门,我掀开被子,走到窗台边,正准备抬腿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在门口的铁栅栏外站着的身影。
我愣住了,那是郝旭铭,很久都没见过的郝旭铭,他还是往常的一副冷清模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似乎看到了我,向我勾了勾手,我立马穿了外套往外跑,杨妈正在厨房听见我叮叮当当的声响,一出厨房,我已经跑出了家门。
他穿着深海蓝色的大衣,酒红色的半高领内衬显得他格外干净。
我在家门口停下脚步,缓缓走向他,而他快步走来,毫无预兆的蹲在我身前,为我拉起了拉链。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关心,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帅气的脸庞出神,只是细心的我发现,他的眼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眼睛里也有些许的疲惫。
我心慌了,询问道,“你昨晚没休息好吗?干嘛了,都有黑眼圈了。”
他笑了笑,“嗯,昨晚被徐老逼着赶画了。”
原来昨晚真的不是他。
我怕他看出些什么,连忙转移话题,“徐老还好吗?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等好点再去拜访他,让他一大把年纪了,在家安生点,不要到处乱跑了。”
他没有接我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进我手里,“这是买给你的。”
氨酚黄那敏?他怎么会知道我感冒了?
我看着手里的药,思绪万千,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一句“谢谢”表达一下。
杨妈追了出来,手里又多了一个厚厚的外套,她披在我的身上,看着目前的郝旭铭问道,“夫人,何不请朋友去家里坐坐?”
我抬头时,郝旭铭已经扬长而去,留给我一个背影,让我去猜昨晚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躺在床上仔细回想昨晚的点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句笨蛋,那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却徘徊在常遇爵与郝旭铭之间,久久确定不了。
一天下来,觉得自己太过无聊,就算知道昨晚是郝旭铭我又能怎样,只说声谢谢然后请人家吃顿饭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