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法逾越的鸿沟也改变不了她是我亲生母亲,我是她亲生闺女,我们有血缘的事实。
眼看我受阻在一边看戏的姜深再也忍不住凑了过来,递了两章纸,“妈,你干嘛不同意我和姗姗,我们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我姐她也知道的。”
母亲撇我一眼,又瞪着姜深,原本就红的脸颊,此时更红,“姜深,我们家是什么家族你忘了吗?虽然我们姜家落寞了,也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孩来帮你重振我们姜家的雄风,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怎么忍心看着我们姜家就这样下去呢?我们家可就全靠你了啊!”
母亲苦口婆心的劝着,我从来都知道姜家的孩子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家族联姻,就算姜心当时活着能嫁给常遇爵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嫁过去的,爱情中夹杂着利益。
我当初何不就是这样的例子?
我懂姜深的痛苦,爱而不能再一起,比爱在一起而不爱更痛苦。
我悄悄拽了拽姜深的衣角,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话,怕是再说下去就要起反作用。
“你拽阿深的衣服做什么?又想干什么?你已经害死我一个孩子了,难道还想带走姜深吗?他可是我们姜家的命脉,你怎么忍心呢?”
“妈,你误会了,我拽姜深只是为了让他听您讲话......”听着母亲的话,心里痛的要死,我却噎着痛楚坚持解释。
我应该想到我在这个家里早就成了像仇人一般的存在,哪里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不请求,更不奢望。
姜深有些气恼的看着我,他的脾气性子就是这样我了解的狠,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听母亲的话,只能做母亲的工作,“妈,姗姗那个真的是挺好的,人长得漂亮,还懂事,比姜深强多了,而且,姜深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管了,她们两个在一起,我看还是可以的。”
突然,母亲情绪更加激动,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声从桌子上拿起水杯就摔在了我的小腿上,“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嘴!”
小腿上传来的疼痛痛的我倒吸凉气,我蹲在地上揉搓着,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低落在地板上,溅起一层水花。
只见姜深蹲在我的身前,握住了准备再次拿东西发飚的母亲,“妈,你消消气,姐姐她也是为了我好,她并没有恶意,您不要生气了,我不该跟您吵得,有事我们可以好商量,对不对?”
我有些意外,看着姜深的那瘦弱的背影,瞬间感觉他长大了,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安慰。
母亲听见姜深道歉,自然而然的心里开心,开心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阿深啊,你要懂得母亲的苦心,母亲这两年经历了太多,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你让妈妈省点心好吗?”
看着母亲开心,我心情也变的极好,克服小腿上的疼痛,站起身拍拍姜深的肩膀为他变得懂事而自豪,“阿深,以后有事和妈妈多商量商量,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长大了,不是吗?”
姜深点点头,“姐我知道了。”
我再看母亲时,她的脸色都好了许多,只可惜不是因为我。
我知道我在这里并不受欢迎,从姜心死的那天起,我便跟着她一起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个令她们发泄的驱壳。
我想转身离去,还没出病房门,就听见姜深喊我:“姐,过两天是姜心姐的忌日,我们一起前去祭拜吧,她已经死去好几年了,想来有天大的仇都该化解了。”
我一算日子,倒也真的该是姜心的忌日了,每到姜心的忌日,他都会去祭拜,还记得我刚开始嫁给他偷偷跑去祭拜姜心,被他拽着头发在墓碑前磕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满脑袋的血,顺着耳边流,他说姜心不想看到我。
我身子不禁一颤,背后的汗毛根根直立,两手搅在一起,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深冲我眨眨眼睛,示意我赶快回应,他知道我也很想姜心,想去祭拜祭拜她,可是还没等我开口,母亲便替我拒绝,“不用了。她不用去,我怕你姜心姐在天上睡的不安生,被扰了安宁。”
我苦笑,那笑真的比哭还难看,“妈,我只是想去祭拜祭拜她。”
“祭拜就不用了,你当初害死她的时候我也没见你伤心到哪,倒是有闲情逸致去爬你姐姐男人的床!”
你姐姐男人的床......
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常遇爵是姐姐的男人,明明就是我先爱上他的,凭什么他就是姐姐的男人,不,他现在是我的,我才是常遇爵的夫人,他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不管他们怎么说,这都是改变不了得事实。
我摇头,尽管这些都已经解释的不再解释,我依旧想要为自己洗脱罪行,但是我知道,姜心死了,线索也没了,除非有一天姜心出现了,我的罪行才会解除,被别人原谅,只不过那时,他们开心的不是为我洗刷了冤屈,而是迎接姜心的回来。
我在家里没有姜心重要,这是姜心死后,我唯一感受到的。
“姜深,不用了,你帮我给姐姐带束花就好,那天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在母亲充满恨意的眼光下,我退出了病房门,出门一转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背转趴在墙上就开始抽泣,我不敢出声音,害怕吵到病房里的妈妈。
明明就是很懂事的一个我,最后的下场确是这般,有时候在很想了结了这一生,然后希望下半辈子在进人的轮回道时,可以不再过的那么坎坷。
我哭了很久,偷偷从缝里看着与姜深说说笑笑的母亲,心里说不出的暖。
我苦点累点又有什么,只要家里人过的好那才是真的好。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但是红红的眼眶还是掩盖不了刚才我哭过的事实。
护工室就是母亲房间的右边,我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时伺候母亲的那个女人。
“夫人,您需要些什么。尽管说。”
我凑到那两女人的身前,指了指隔壁的病房,然后做了个输液的姿势。
那女人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夫人,您母亲的房间已经有我在了,您是需要再加一个护工,还是......”
怪不得那女人有些不悦,原来她怕我找人帮她给替换掉。”
我摇摇手:“不是不是,我是想给另一个人找个胡工,你有什么事还去那个房间忙你的就好。”
她被我打发走,我拉起另一个护工向里屋走去,小护工一脸防备的看着我,“夫人,您有什么话要说,您说就好,我能做到的一定做,能帮的一定帮。”
这护工看起来不过四十岁的模样,当然看起来很老实本本分分的。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放进了她的手里,“这是你这几天的工资,密码是123456,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只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办成了这卡里所有的钱就都是你的,如果办不成,那你就只拿你的工资就好了。”
我说完,那女人的眼睛已经开始冒星光,没有人愿意天天伺候别人赚钱那么少,还时不时遭埋怨,这个任务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把卡递到她面前,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凑到耳边,嘴角的笑,怎么止也止不住,“夫人,您说,您说您的任务是什么,只要不让我杀人放火怎么样也行。”
不得不说人的想象力就是丰富,我神秘一笑,“不是杀人放火,你只需要帮我盯住......明白了吗?”
“明白了!”
护工将那张卡藏进衣服最里面的兜,对我是说不尽的言语,和表达不完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