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眼眸紧闭着,眼睫毛沾染着泪痕,好不可怜,白哲清纯小脸此时却病恹恹的,整个人宛如并娃娃般。
靠在薄烨怀里,隔着单薄的衬衫布料,男人能清晰感觉到她的体温。
烫的厉害。
他眸底紧张着,指腹轻轻抹去她眼睛泪水,低声唤她。
“江阮,吃药了。”
他嗓音从未有过的温柔。
甚至说完后,薄烨自己也愣了下。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但凡认识他的人,无一都说他心狠手辣,老奸巨猾。
但此时在她面前,看她脆弱模样,薄烨却觉得于心不忍。
江阮没有回音。
是在薄烨意料之中的事。
仿佛顺其自然似的,男人都没有犹豫,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汤水就直接喝进嘴里了。
苦。
令人发指的苦。
薄烨没咽下去,而是含着。
放下碗,他指尖勾起她下巴,指腹轻松捏开她樱桃小嘴,低头就直接吻住。
然后一点一点的渡给她。
确保她咽下去后,他再继续喂。
梦里的江阮正睡的不安,突然被这苦涩冲昏头脑,她秀眉紧皱着,扭头就想躲避。
却被男人修长大手紧紧束缚着下巴,动弹不得。
被迫承受着他的投喂。
好在,她没反抗的太厉害。
薄烨如愿的把那碗药汤都喂下去了。
可他自己也喝了三分之一。
不小心咽下去的。
薄烨现在嗓子眼里都是苦。
倒是没办法。
不这样,他是无论如何也喂不下去的,用勺子还会弄脏她的衣服。
见她眉头紧皱着,小脸都是嫌弃,分明是嫌药苦。
薄烨眉头轻挑,知道她向来娇气。
他惯的。
一会儿,薄烨拿来佣人新榨的草莓汁,端着半杯,把她扶起来揽在怀里,
他喝了口,然后低头喂她。
这次江阮可太听话了。
尝到甜头了。
都不用他一点一点喂,她就主动的自己汲取他嘴里的草莓汁。
跟个小奶猫似的。
薄烨的草莓汁很快就被她喝完了。
见她皱着的眉头舒缓开,薄烨不禁气笑,指尖捏了捏她鼻子:“你倒是聪明,知道这好喝了?”
看着还剩半杯的草莓汁。
薄烨又喂她喝了点。
说是喂她喝,实际就是变相的接吻。
薄烨好几天没开荤了。
在国外时就念着她,吃过肉的男人哪里还能吃素。
此时跟她吻着吻着,男人黝黑眸底就染上情欲了。
强烈反应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薄烨低低的喘着气,离开她的唇,只见她原本干涩的唇此时闪着光泽,娇艳欲滴,等待着人采摘。
薄烨眸色漆黑的一塌糊涂。
他深呼吸一口气。
没忘记她现在还是病人。
可还是没忍住,低头就在她唇边亲了口,凑在她耳边:“天底下还没有谁能让我薄烨亲自伺候,你是第一个,江阮。”
“等好了,你得加倍还我。”
男人语气强势又霸道。
完全不容许她拒绝。
可此时的江阮睡得正熟,哪里还有半点知觉,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听她平稳呼吸声,薄烨唇角又轻嗤一声。
他也傻了。
竟然跟一个睡着的人说这些。
薄烨把她放在床上,想到什么,他撩起薄被,就看到她受伤的双腿。
其实刚回来的时候薄烨并没看到,是他发现她好像发烧了不对劲,她抬脚踢开被子他才发现的。
看着女孩纤细白哲的双腿。
她的腿很细,又细又直。
他一个手掌能握住的圈度。
这双腿,也带给薄烨无限的情.爱。
在他心里,早就划分为自己的私人领域。
可现在,却伤成这样。
薄烨拳头攥紧,眸底都是戾气,忍着脾气,他拧开药膏,挤出来点在指尖,轻轻的帮她涂抹双腿。
刚碰触她皮肤,不知道是太疼还是太凉。
清晰感觉她轻颤一下。
这一下,却像是颤到薄烨心尖上去了。
他眉头皱紧,盯着手里的药膏。
太疼?
这他妈什么破药膏。
薄烨冷着脸,起身就去给医生打电话了。
问完后,又黑着脸回来了。
哦。
是因为太凉了。
药膏里面有薄荷因,是冰凉的,所以她才会颤。
并不是疼。
怪医生,早点不说。
薄烨心里嘀咕,继续给她涂药,这次他动作比刚才轻柔很多。
刚开始江阮还会发出声音,渐渐的仿佛习惯了,她就安静了。
薄烨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涂完药,薄烨把薄被搭在她腰间,把双腿晾着。
又把卧室的空调调成恒温。
这才去卫生间洗手了。
他手上都是药膏。
洗干净手,他出来,见卧室灯亮着,怕她觉得刺眼,他抬手把灯关了,
只留一盏昏黄色夜灯。
然后下楼去了。
等薄烨下来时,已经是距离刚才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陈南也已经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清楚的查明白了。
客厅只有他一个人。
他让佣人都去休息了。
已经很晚了。
晚上有守夜的佣人,薄烨要是有事,一个电话就会有人过来。
此刻,见薄烨从楼上下来,男人还穿着白天的黑西装,禁欲高冷,陈南从沙发起身:“薄总,都查清楚了。”
薄烨迈着长腿走过来,在沙发坐下,修长双腿交叠在一起。
他冷冷的盯着陈南:“说。”
陈南道:“起因是这样的,江小姐今天给你打电话,结果没打通,又给我打电话,也没打通,她就以为是我们出事了,就打电话联系了南非大使馆,结果南非大使馆没查到我跟你的入境信息,就跟她说十八号上午有架飞机空难的事,但是并不确定名单……”
“江小姐就以为我跟你出事了,就去薄家见夫人了,应该是想求薄夫人帮忙。”
“但薄夫人把她拒之门外了。”
说到这,陈南看了眼薄烨的脸色。
接下来他要说的话,薄总肯定会生气。
薄夫人这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死啊。
真是太狠心了。
陈南也无法理解。
薄烨脸色果然已经变了,放在膝盖上的手背青筋凸起,指腹都快陷入皮肉了,他语气冰冷至极:“继续说。”
陈南道:“薄家那边的佣人说,薄夫人态度很不好让江小姐滚,江小姐说你出事了,薄夫人说不管她说什么,薄夫人都不会信的,然后江小姐……江小姐她就在门口跪下了,佣人说江小姐跪了很久,薄夫人都不见她。”
“江小姐没有办法,只能回来了。”
“我查了江小姐的通话记录,她从下午到晚上一直在打电话。”
“整整打出去七十五通电话,都是给不同的人。”
“我就找了个熟点的人问,说是江小姐问他认不认识政府里的人,求他帮忙查查十八号上午空难那架飞机有没有你的名字。”
陈南叹气道:“七十五通电话,估计江小姐所有认识的人,她全都打电话问了。”
“佣人那边我也问了,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江小姐今天很着急的开车出去,应该就是去薄家。”
“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佣人说她不停打电话,打了很多,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再后来就一个人躲在卧室哭,哭的特别厉害。”
“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没敢进去。”
“薄总,这就是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了。”
陈南说完,抬眸看向薄烨。
可当看到男人向来冰冷的脸庞,此刻却夹杂着仿佛痛苦窒息情绪般,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陈南大惊:“薄总,你怎么了?”
薄烨看他一眼。
狠狠的缓了口气,手捂着胸口,压下胸口强烈的心悸,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差点让他直接死掉。
他道:“我没事。”
正要看向陈南。
黝黑眼眸却猝不及防的一滴泪水滑落。
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啪嗒一声”,落在他手腕。
无比滾烫。
薄烨愣住了。
陈南更是傻眼。
薄总他……他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