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常澍的传话。
穆家的人很快就进来了。
总共来了七八人,为首的是一名看着十分健硕的男子,长相中等,眼神犀利,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
穆家长子,穆裕封。
他在走进大门的这一刻,便让身后的一行人留守在门口处候着。
紧接着,他对着常澍拱了拱手,主动招呼道:“常会长,久仰久仰!”
常澍打量了对方几眼,因为鲜少与北海穆家有交集,所以一时间他也未能认出对方来。
穆裕封看出了常澍的心思,轻笑了声,道:“自我介绍下,我叫穆裕封。”
常澍点点头,直入主题地询问道:“不知穆公子找我,有何贵干?”
“那自然是久仰常会长的大名了,想要与常会长来谈一笔大生意喽。”
穆裕封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一旁的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全然不将自己当做是外人。
常澍目光直视着穆裕封,微微皱了皱眉,凝声道:“您说。”
他倒想听听对方究竟要与自己谈什么大生意。
穆裕封笑了笑,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听说常会长从海外花高价买了一批文物回来?”
常澍心念一动,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道:“是的。”
这批文物经过北海海关,而看守北海海关的正是穆家。
穆家能知道这个消息,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不过如今看来,这穆家的的确确是要打这批文物的主意了。
穆裕封双手交叉,叠放在膝盖上,又继续说道:“常会长是打算将这批文物无偿捐献给燕京博物馆?”
“是的。”
常澍点点头,沉声道,“穆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穆裕封笑道:“这批文物价值昂贵,由常会长护送前往燕京,终究有些缺乏安全性,这中途万一磕着碰着了……你说是不是?”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这批文物不妨由我穆家接手,替常会长亲自护送回燕京,当然了,我穆家是没法离开北海的,所以还得需要常会长出面表态一下。”
顿了顿,他最后补充道,“我所说的话,也是代表了穆家的意思。”
常澍眉头深皱,思虑万千,心中自是不放心的。
万一这穆家打着护送的幌子,来一个偷梁换柱……
虽说他觉得穆家没这个胆量,但万一呢?
总归还是得留个心眼。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
穆裕封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率先说道:“我明白常会长的顾虑,不过请放心,我穆家对这批文物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主要还是在这北海憋闷的太久了,想要出去走走。”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神色格外的真诚。
常澍看着对方的眼睛,信了几分。
他犹豫了一下,沉吟道:“我已知会燕京那边,护龙卫那边已调派人手前来,估摸着也快赶到了,等他们赶到之后,我与他们打个商量,可行?”
穆裕封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玩味道:“怎么?常会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紧接着,他又松开双手,背部倚靠在沙发上,高高地仰起头,叹息道:“常会长,若是没有我穆家,你这批文物可都过不了海关啊。”
“我穆家若是真要打这批文物的主意,那大可以直接在海关拦截下即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常澍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此理。
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而穆裕封则是继续说道:“亏得我还专门来找常会长一趟,常会长若是连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说到后面,平淡的语气中已带有那么一丝的威胁。
人在北海,不得不低头啊。
何况也正如对方所说的,若是穆家要打这批文物的主意,那么这批文物压根就过不了海关!
常澍轻叹了一口气,最终选择了妥协,“好吧,我答应你。”
穆裕封听到这话,嘴角上扬,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浓郁的笑意。
他站立起身,再次对着常澍拱了拱手,“那就提前恭祝我穆家与常会长您合作愉快了。”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向着外边走去。
待得他走出门口,那跟随而来的那些人也就此离去。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武尘也终于发话:“会长,他们就这么走了?”
说好的要来谈生意的,结果就这?
常澍眼眸闪烁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武尘伸手在这位会长大人眼前晃了晃,试探性地叫道:“会长,会长……”
常澍回过神来,然后对着武尘询问道:“武尘,依你之见,穆家的目的是为何?”
武尘摇摇头,“连会长您都看不透,我哪里能看透半点?”
顿了顿,他又说道:“或许,真的仅仅只是想要借护送的名义出去外出远游呢?”
“或许吧。”
常澍眼眸闪烁不定,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穆家被囚困在北海太久太久了,或许是想以此方式来求得一丝解脱的机会吧。
穆裕封在离开天海一洲后,便回到了穆家。
此刻,穆家会事厅内,众人齐聚。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五十出头,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
穆家家主,穆振国。
同时,也是穆裕封的父亲。
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位五官精致,但面容略显苍白憔悴的中年妇人。
看着保养的还算不错,但实际年龄也有四十五六了。
这中年妇人名叫穆水仙,是家主的亲妹妹,也是穆裕封的三姑。
同时,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燕京周家老二周乾元的妻子。
只是因为近年来夫妻感情不和,所以穆水仙才回了这娘家。
在穆裕封走进会事厅的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齐齐汇集在他身上。
身为家主的穆振国更是率先问道:“裕封,如何了?”
穆裕封扬嘴一笑,“不负众望,常澍那厮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