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七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全然一副看待傻子的表情。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在说笑!
爷爷都已经是当代医圣了,现如今随随便便跳出来一个人说医术比爷爷高明,这不是说笑是什么?
简直离了个大谱啊!
陶七七环着双臂,目光斜视着,冷冷讥笑道:“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李庙旺笑而不语。
陶源礼虽知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但若说对方医术比自己高明,那他也是不信的!
毕竟,术有专攻嘛!
陶源礼呵呵一笑,说道:“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李小友有如此自信,固然也是极好的!当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他这番话表面看似是夸赞,但实则却是隐晦的劝告。
年轻人嘛,有自信是好,但切不可盲目自信过头啊。
李庙旺岂会听不明白这其中的嘲讽之意,他不在意的淡淡一笑,瞥向陶源礼那条跛了的左腿,说道:“先前陶老先生自个儿也说了,医者不能自医,如何能称得了医圣……可我若是说,我能医治好你这条左腿!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医术要比陶老先生高明了?”
此话一出。
陶源礼和陶七七爷孙二人皆是一怔!
这腿疾可是困扰陶源礼十多年了,当初能保留下这条腿已是万幸了,甚至连他那位医术精湛的贵人恩师都没法根治!
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说可以治好,这怎么可能?
他摇了摇头,面容有几分轻嘲。
年轻人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他平日里也见过不少,但是像李庙旺这样当着他这个医圣的面说能治好他腿疾的,还是头一个!
陶七七甚至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她瞪大着美眸,不确信的发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李庙旺伸出手指点了点陶源礼的那条左腿,再次声明道:“我说,我能治!”
神态自若,依旧是那种风轻云淡的语气。
“……”
陶七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转头对着自家爷爷小声说道:“爷爷,这家伙是不是……”
她停顿了一下,偷瞄李庙旺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轻地吐了个嘴型——有病!
陶源礼苦笑一声,也觉得这年轻人太过异想天开了!
但是有病……应该不至于!
他低声训斥一声,“七七,不得胡言!”
陶七七哦了一声。
陶源礼看向李庙旺,笑着说道:“李小友,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心之甚慰,但是呢,我这条腿啊……真的已是不可能根治好的了……”
说到后面,他的神色带有一丝惆怅和苦涩,声音也有些沙哑。
有时候,不得不认命。
陶七七终是忍不住嘟囔一句:“自以为是的家伙!”
李庙旺轻笑一声,目视着陶源礼,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陶老先生可还记得齐云鹤?”
齐云鹤?
陶源礼一脸茫然。
他看向自家孙女,问道:“七七,我治的病人之中可有叫齐云鹤的人?”
陶七七琢磨着想了想,最终摇摇头道:“不记得了!爷爷你都医治那么多病人了,连你都记不住名了,我哪里还记得住呀!”
陶源礼点点头,觉得也是。
于是他就要开口对李庙旺说没印象了。
然而只听得李庙旺再次缓缓说道:“嗯,说齐云鹤你可能的确不认得……但他还有一个别的道号名,寒阳子!”
寒阳子!
听到这个名字。
陶源礼身躯一颤,瞳孔猛然一缩!
这个名字,他哪怕到死都会记忆犹新!
因为寒阳子,正是将他引领进医门的贵人恩师!
旁边的陶七七看着爷爷这个惊愕的表情,不由的吓了一跳,她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爷爷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试问道:“爷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陶源礼回过神来,伸手一抹脸颊的冷汗,“寒阳子,那可是你太师傅的名讳!”
太师傅?
那岂不就是爷爷的贵人恩师!
陶七七也是大吃了一惊!
她时常听爷爷提及那位贵人恩师,但每每问到名讳时,爷爷却是死活不说,说是需遵从那位贵人恩师立下的誓言,不得将其名讳告知他人!
而且,爷爷每次在说这番话时,眼神中透着十足的尊重和敬畏!
久而久之,陶七七也不再多问了。
寒阳子!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晓那位太师傅的名讳!
她一脸震惊的重新审视李庙旺,心下好奇,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说出太师傅的名讳!
陶源礼深吸一口气,看向李庙旺的目光有些复杂,缓缓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的名讳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才多大啊,看着也就比自己孙女大几岁!
竟能知道自己师傅的名讳!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李庙旺淡淡一笑,“有几分渊源罢了。”
陶源礼心念一动,仿佛有些明白了。
有几分渊源……
那岂不是就意味着……
难道自己与这年轻人师出同门?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
或许这个年轻人是师傅其他弟子的弟子了!
如果这么算来的话,那这个李庙旺也算是自己的师侄了!
难怪刚刚如此笃定说能治好自己的腿疾,敢情也是像自己一样,得了了不起的医承!
如此看来,这个小师侄的医术在自己之上也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李庙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完完全全颠覆了他的三观,直接让他如遭雷击,彻底傻眼了!
李庙旺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寒阳子齐云鹤呢,曾是我那死鬼师傅招收的半个记名弟子,算下来,也勉强算是我的半个师兄吧!”
“所以,按照辈分来算的话,其实,你也可以喊我一声小师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