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字营。
后山,一处湖边。
有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翁正架着鱼竿垂钓。
他的双腿架在一张小凳上,悠哉悠哉地抖动着,嘴里还哼唱着不知名的戏曲。
旁边有一名黑衣保镖挺拔身子,庄严肃穆地守护着。
见着鱼竿久久没有动静,老人闲的有些蛋疼,斜视了身边的黑衣保镖一眼,嫌弃道:“赵忠,你站我那么近干嘛!”
那名名为赵忠的黑衣保镖是一个木讷的中年汉子,他一本正色地回道:“属下需要时时刻刻保护老主的安全!”
“保护个屁!”
老人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他娘的,这是在护龙山庄,谁敢来谋害老夫?”
“难不成你还担心老夫失足落水淹死?或是觉得这湖里有大鲨鱼,能将老夫吞了不成?”
赵忠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这位老白虎主的话,还真令人无法反驳啊。
见着这家伙依旧无动于衷,老人更气了,怒斥道:“你还傻愣着做什么?给老子起远点啊!可别把我的鱼都给吓跑了!”
赵忠听得苦笑连连:“老主……属下都站着没动,把鱼吓跑,这也不能吧?”
“怎么不能?”
老人一挑眉,冷笑道,“就你这一身磅礴的杀气,都快把老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怎么可能不把鱼儿吓跑?!”
“……”
赵忠彻底无语了。
他识趣的闭上嘴,然后往后退了几大步。
这个名叫荀千丈的老人再次挥手道:“再远点。”
于是,赵忠再次后退,足足退了三丈有余!
荀千丈这才不再计较,冷哼着骂了句,“真是个没眼力劲的蠢东西!”
然后他手持着鱼竿,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哼唱着:“鱼儿哟鱼儿哟,快快上钩来……”
不多时。
鱼竿抖动。
荀千丈一喜,立马就要收杆。
而正在这时。
嗒嗒嗒!
不远处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快速奔来。
一个急刹站定之后,那人气喘吁吁地说道:“老主,四营试比马上开始了,望您前去为我们西字营震场!”
荀千丈鱼竿一滑,原本钓起来的一条肥鲤又再次滑落回水中,只听得扑通一声,湖面溅起一片水花涟漪。
荀千丈见状,整张老脸都沉了下来,直接猛地一转身,将那个前来的小王八蛋骂了个狗血淋头,“老子早已不过问事务多年,震你妈了个逼的场!滚你娘了个蛋!”
那人直接呆住了。
虽说西字营的成员大多都知道老白虎主的脾气不太好,但不就是丢了一条鱼嘛……至于生这么大气?
荀千丈见着这家伙还不滚,顿时怒声咆哮道:“滚啊!再不滚信不信老子把你剁碎了丢湖里喂鱼?”
那人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说半个字,当即赔了礼,转身撒腿就跑!
荀千丈望着对方的背影,冷冷地啐骂一声,“什么四营试比,哪有老夫的鱼重要?晦气!”
——
南字营。
一袭红衣的朱雀主澹台卉正闭目倚靠在一张沙发上,身段修长,曲线玲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女人极致的美。
“小姑,时辰到了。”
有个温醇的嗓音响起。
澹台卉缓缓睁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旋即,她一个翻转,娇躯灵活的坐直起来,顺带将衣架上那件红衣的披风盖在肩头。
气场倏尔一变!
她双眸犀利,嘴角扯出一抹玩味,“我澹台卉虽不屑去争什么,但总不能让我南字营落了下乘啊。”
“祝焱君,你欠我的一笔账,也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
——
北字营。
乌压压的数百人集结于门口,为此次四营试比参战的成员送行。
一个身着中山装的老人在南宫路的搀扶下缓缓走出。
周遭之人神色肃穆恭敬,都下意识地退开一条道。
感受着外边的清新空气,南宫宿此刻的心情格外舒畅,笑着说道:“很久没呼吸过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站在一旁的陈威武笑着恭维一句,“老主风采依旧。”
南宫宿摇摇头,自嘲地说道:“垂垂老矣,可比不得当年喽!”
他抬头望向东边,神色既有些缅怀,又有些惆怅,甚至还夹带着一丝不甘。
那个位置,原本该是属于自己的啊。
他心有感触地喟叹道:“以后就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天下了!”
然后他凝声说道:“我宣布,此次四营试比过后,我孙儿南宫路,便是北字营新的玄武主!”
此话一出。
先是一片沉寂,旋即便开始沸腾,所有人都情绪高昂,激动澎湃!
陈威武率先带头行了个俯首之礼,“恭祝我北字营新任玄武主!”
“恭祝北字营新任玄武主!”
“恭祝北字营新任玄武主!”
一众人也跟着齐声高呼!
“北字营必胜!”
“北字营必胜!!”
听着阵阵恭贺,南宫路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喜悦,反而还隐隐有着一丝担忧。
他转头看向老人,试问道:“爷爷,那件事情……”
“闭嘴!”
南宫宿板着脸,打断道。
然后他又不屑地冷哼一声,“此次四营试比过后,东字营就该江山易主了,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南宫路闻言一怔,低头默然。
仿佛积郁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
——
皇城,内阁。
有一个特殊机构,名为,钦天监。
这是夏国的国运之所在。
一个白衣老人双手负后,望着贴于一面墙壁处转动的星盘。
看了许久许久。
身后一名相貌阴柔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老师,你可看出什么了?”
白衣老人没有回头,而是说道:“明天会下雨。”
“……”
陆无道咂了咂嘴。
咋的,老师您看了半天就是看天气呢?
他有些无奈,“就没点别的?”
管仲缓缓转身,又道:“后天阴转多云。”
陆无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再问下去,老师是不是得说大后天的天气了?
管仲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一张书桌前,提笔写一个字,然后淡淡地说道,“送你一字。”
陆无道瞅了一眼,是个‘慎’字!
慎?
谨慎而行!
他皱起眉头。
难道自己还真能败给李庙旺那废物不成?
他摇摇头,嗤笑一声,“老师所赠,我记下了!”
“但,老师未免也太看轻我了!”
“区区一个李庙旺,可威胁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