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劲袭来,朱衡心弦一颤,下意识想要闪躲。
可,已是为时过晚。
李庙旺的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连提起双臂格挡的时间都没有。
嘭!
肘抵心口。
朱衡覆盖在胸口的重量级铁片直接瞬间崩裂。
然后,他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
在七八米开外的位置重重地摔落下来,砸出一个凹陷的人形坑。
飞扬而起的尘土,几乎都快将他整个人掩埋。
这一刻,朱衡只感觉自己身处地狱,眼前的整个视线皆是一片浑浊黑暗,耳边更伴随着阵阵嗡嗡颤鸣。
胸口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他整张脸一片惨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更是止不住的从两颊滑落而下。
他想要将身子从泥堆里拔出来,奈何整个身体好似僵硬麻痹,动弹不得,或者说,是根本使不上力。
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看着胸口处那崩碎的厚实铁片,神色有些惨然。
若是没有这一层防护,对方方才那一击恐怕已经击碎自己心脏了吧?
不幸中的万幸啊。
朱衡庆幸的同时,心下有些苦闷。
自己堂堂凉城第一高手,被冠以武疯子之名,如今竟败在了一个无名小卒之手!
仔细想了想,好像真就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真是既无力,又憋屈。
待得眼前视线清晰些许,他稍稍抬头,便瞧见了那一道临近的修长身影。
只见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然后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一手八极拳如何呀?”
朱衡躺在那儿,微微蠕动了嘴唇,但好似喉咙被卡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概念:恐怖如斯!
朱衡眼皮子跳动,重新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年岁不大的年轻人。
若是要给出一个确切的评价,那就只有两个字:妖孽!
沉寂片刻后,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沙哑之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怨恨,有的只是敬畏!
这是一个让他平生第一次如此敬畏的对手!
李庙旺听到这个问题,歪着脑袋,捏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道:“大概是天赋吧。”
毕竟自己想做,便做到了。
他对着朱衡摇了摇头,“你的天赋,太差了。”
“……”
朱衡面容一抽,尽是无言以对,到最后整张脸上尽显苦涩。
要是换做别人说这样的话,他绝对一巴掌将对方脑门拍碎。
可这家伙说得……
真他妈反驳不了!
谁能想象,堂堂的凉城第一高手有朝一日会被嘲讽说天赋太差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都无人会信吧?
李庙旺又看了他一眼,难得大发善心的多说了一句,“武之一途,不仅仅只看形或是劲,还有更为重要的意!”
朱衡闻言,猛然一怔。
旋即,他不顾疼痛,扬起双手,重重抱拳道:“受教!”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却犹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
这些年,他虽然被外界人冠以武疯子之名,但是只有他清楚,自己的武道一途,仿佛卡在了一个瓶颈,迟迟得不到突破。
而自己则是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尝试,可最终,依旧没有太大的成效,就这样无止境的陷入了一个恶性的死循环。
李庙旺的这一番话,恰恰让他找到了那么一丝契机。
他自嘲地呢喃道:“原来是欠缺了一丝‘意’……”
可是,这所谓的‘意’,看不见摸不着,岂是那么容易所能掌握的?
难。
朱衡一脸颓丧,整个人生气全无。
李庙旺轻笑一声,“脑子倒还不算太笨。”
然后他一脸淡然地说道:“刚刚那一击,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若非最后收了三分力道,你这会儿已经死了。”
“我也并非嗜杀之人,所以就暂且留你一条小命。”
“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说到最后,李庙旺一字一顿的加重了语气。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说,若是方才出招的是左手,对方这会儿差不多已经无了。
想到这,李庙旺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一系列对战,都太过保守了,比如在对付孙绿婀那五名杀手之时。
可是没的办法啊,自己想低调藏拙来着。
要是太过暴露,那必然少不了是非了。
他这个人啊,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是非了。
而朱衡在听到这话后,顿时一阵心惊肉跳,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啥玩意儿?
刚刚那一击顶心肘还没使出全力?
这家伙怕不是……修仙的吧?
朱衡本以为自己是因为护有铁片的缘故,敢情……是自己想多了啊。
“一定……一定珍惜……”
朱衡伸手抹着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道,“多,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我朱衡以后,必,必然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