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出征?”白幻儿狠狠吃了一惊,同时也庆幸于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这要是不问清楚回头她就连亦尧已经不在天心城内都不知道了。
“好了,白姑娘,奴婢真的要离开了,你快松手吧。”菡萏见白幻儿面露震惊,手上的力道却分毫不减,有些急了,一边去掰动她的手指一边催促她。
白幻儿一时陷在这件极为惊人的事情中,无意识地松了手,但当菡萏走到门口即将要离去时,她又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追了过去,再一次拦下了她。
“白姑娘!”菡萏吓了一跳,低呼了一声,连同外面看风的宫婢都给惊着了,忙朝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再凑到菡萏身旁让她们小声一些。
“你,菡萏,菡萏是吗?你帮我带个口信给亦尧,告诉他,让他一定要在出征前来浣花宫接我走!”白幻儿拉着菡萏的力道比刚刚还要大上几分,说出口的话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
虽然亦尧交待了她务必修复和殷夕和的关系,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还让她怎么修复?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五日后亦尧就要离开天心城,他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难道她还要继续在这里被关上几个月甚至几年吗?!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在他出征前就离开浣花宫!
“白姑娘,你别说这些傻话了,殿下的意思奴婢已经都传达给你了,你还是切记奴婢刚刚跟你说的话,替殿下把事情做好吧。你快回去屋里,奴婢这就要离开了。”菡萏对于白幻儿的胡搅蛮缠已是非常不悦,推了她一把就要离去。
但眼下菡萏无异于是白幻儿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岂会轻易放手。于是她把心一横,对菡萏说道:“你必须答应我!不然,我就把你刚刚跟我说过的话、给我的东西都呈交上去!”
菡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强忍下心头的愤怒,低声警告她:“白姑娘,那奴婢也最后一次告诉你,这是殿下交托的事情,你若是乱来或者没有做好都会让殿下厌弃于你,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当然不是!但是我现在别无他法,如果亦尧走了,我被关在这里,和他厌弃了我又有何区别?”白幻儿的眼眶有些泛红,一口气反驳出声后又稍稍一想,再补充了一句,“你记得再帮我转告他,我有一门法宝可以帮助他上阵杀敌,他若是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
菡萏闻言狐疑地看了她两眼,随后隐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不再跟她多费唇舌,手上一用力将白幻儿往里一推,然后立刻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去了。
而另外那名宫婢也不敢迟疑,急忙合上门,再把门锁重新锁好,然后摆出一副焦急的姿态在门口来回踱步。
桑榆回来后把从流萤处得来的宫牌交给了宫婢,宫婢道了谢后匆匆离去。她又看了眼门锁,见依旧锁得好好的,便继续了自己的当值。
白幻儿回到床榻上坐下,再次凝神看了看菡萏交给她的小瓷瓶,然后将小瓷瓶收进了怀中。
而菡萏匆匆离去回到自己屋里后原是不打算把白幻儿的话当回事的,因为在她看来白幻儿不过是个被自家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的蠢女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法宝,若是有她又岂会被困在那小小的耳房之中。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白幻儿手里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呢?而万一,这法宝真的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呢?她不过就是去传个话,不费什么力气,若真能帮助了殿下的话也算是功劳一件吧?
这么一想,菡萏又改了主意,决定明天便找个机会把白幻儿的话给殿下带过去。
翌日深夜,菡萏得了傅亦尧的回音,再次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去了耳房。这一次,她和另外一名宫婢配合着又用了别的由头把桑榆支走了,顺利地再次见到了白幻儿。
白幻儿自知道了傅亦尧不日便要率军出征之后整个人的心神都被这件事给束缚住了,一门心思想着菡萏有没有把她的话带到、傅亦尧会不会来接她、若是不来的话她要怎么样才可以在他离开前逃离浣花宫。
是以,她晚上久久未能入睡,菡萏来的第一时间她便察觉到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再待菡萏进了门,她立刻从床上下来朝她迎了过去,一边焦急地问她有没有把她的话带给傅亦尧。
菡萏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白幻儿到了远离门口的墙边小声说话。
“白姑娘,奴婢已经把你的话带给殿下了,殿下让奴婢转告你,请你务必在这三日内将溃阳散混入秦王的饭食,若是成功了,那么三日后的夜里,奴婢会来带你前往王府。”
白幻儿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随后想到自己如今身陷在这耳房之中的境况,眼里的亮光又黯淡了几分,再对菡萏说道:“亦尧所托之事,我自然是想竭力帮他完成的。、
但是菡萏你现在也看到了,我被困在这里,连走都走不出去,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件事。你帮我再跟亦尧说说吧,换个别的条件行不行?换个我做得到的。”
“白姑娘,这件事是殿下定的,殿下既然……”
“你跟他说我有一件法宝的事了吗?”白幻儿打断了菡萏的话,再度焦急地问她。
“奴婢已经把姑娘的话转达了。”菡萏一边回应一边心想若不是这可能存在的、所谓的“法宝”,殿下哪会松口给她一个离开浣花宫、进入尧王府的机会。
白幻儿听了沉默了下来,凝了神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菡萏依旧无法久留,把话带到了就想离开。临走前,她再次强调了一遍给白幻儿的任务,让她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将那溃阳散掺入秦王的饭食中。说完,她也不管白幻儿什么反应,自顾自转身离开。
但就在这时,白幻儿却再次开口了:“菡萏,你帮我再转告他,他唯一的选择只有我,溃阳散没有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