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临场演技(1 / 1)

两人规规矩矩地给夕和和傅珏行了礼,然后由那名宫人开了口,同他们说:“王爷、王妃娘娘,咱家奉皇上口谕,特来请二位入宫赴家宴。”

“家宴?”夕和反问。

“正是。皇上说了,昨日的接风洗尘宴有文武百官在场,自家人都没说上什么话。今儿再摆这家宴就仅自个儿家的人,为的是让王爷和王妃娘娘同自家亲眷们好好熟悉熟悉,别生分了。这才命了咱家来请二位。”

说完,那公公又偏了偏身子,介绍另外那名男子道:“他叫王德,原是二公主府上的厨子,手艺精湛、人也本分,还合了王妃娘娘的要求,精通三国菜式。二公主托了咱家一并带他过来,说是沁妍郡主的赌注,还望王妃娘娘满意。”

跟着,他从衣袖里取出两张纸来递给夕和,夕和接过来一看,一张是宫里的户籍证明,一张是这个叫做王德的卖身契。

“奴才愚钝,唯有掌勺的本事还算拿得出手。还望王爷和王妃娘娘不要嫌弃,留下奴才。”王德紧跟着低头敛目的接了话。

夕和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将手里的纸张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再吩咐了流萤把人带去厨房,回头又跟带人来的公公客气有礼地道了谢。

“王妃娘娘客气了。那眼下时辰已经不早,王爷和王妃娘娘这便随了咱家入宫吧。”

夕和没有应声,回头看向傅珏。与此同时,傅珏以袖掩唇,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夕和见状,立刻托茶送到了他的手里,但他喝了一口后还是咳嗽不止。

于是,夕和只得无奈地同那公公说:“公公,你也看见了。王爷身体不适,看样子是没办法入宫赴宴了。还得劳烦了你同皇上解释一下。”

公公面露难色,说:“王妃娘娘,您这不是为难咱家嘛。咱家奉了皇上的口谕而来,岂能违逆圣意。这样吧,不若王爷和王妃娘娘您立刻随咱家进宫,也好让宫里的御医给王爷看看诊,您也好放心不是。”

话音一落,咳嗽不止的傅珏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但才一站起来又脚步一虚,踉跄了一下跌回了座位上。

夕和一边赶紧让临江把傅珏扶回去休息,一边再次同那公公说:“公公,王爷体弱无力,实在无法入宫了。与其进宫去看御医,倒不如还请公公行个方便让妾身立刻唤了那街头的大夫进府里为王爷看诊。”

“王妃娘娘,可是……”

“公公,你只是传达皇上口谕的人,既然口谕已经传到了,自然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且回了宫如实禀报便是,若是皇上动了怒,自有秦王府担着。对吧?”

那宫人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既然王爷身体不适,王妃娘娘就不必理会咱家了,快去照顾王爷的身子要紧。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临月,送一送公公。”

“多谢王妃娘娘。”

送走了宫人,夕和第一时间转身去了后院。跨进门槛,傅珏已然好端端的拿着一只竹筒在慢悠悠地给院中的花花草草浇水。

她不禁笑起,走到他身边,揶揄了他一句:“没想到,堂堂无垢公子骗起人来演技这么好,真是让小女子刮目相看啊。”

傅珏脸不红心不跳地淡然回应:“是夫人配合得好。”

“贫嘴。”夕和转过身面向花草,问,“为何不愿入宫?是因为不想去见那些人吗?”

傅珏浅笑答:“今日夫人辛苦了,再来回折腾一次太累,且新厨子已送到,想试试手艺。”

夕和莞尔,说:“那我们今晚吃南越菜好不好?不然西燕菜也行,北漠菜我实在有点消化不良。”

傅珏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应了好。

晚间,宫中家宴上——

第二次被派去秦王府请人的宫人回了宫,踏入殿内,战战兢兢地给皇上复了命,说的话和前一个别无二致——秦王突感身体不适,无法入宫觐见。

殿内的气氛有些僵,在皇上开口前没有人敢说话,都只敢在心里腹诽两句称这秦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敢接连拂了皇上的好意,毕竟这人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病得连路都走不了了,谁能信啊。

“退下吧。”皇上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开宴。”

众人又有些愕然,没想到皇上既不追究也不发怒,脸上仔细瞧去竟然还有些无奈。

“父皇,儿臣听闻堂兄在南越时便已身体不佳,尤其畏寒。如今已入深秋,天心城又比南越京城更冷一些,应是真的病了。白日里,儿臣还见秦王府的管家将前去拜访的宾客都谢绝门外了。”傅亦寒骤然开口说了一句。

“如此说来,堂弟确实昨日里的脸色便不好。毕竟长途跋涉,刚抵天心城,应是气候吃食上都尚未适应。”傅亦尧不甘示弱地附和了一句。

有这两人这番话,其他人就算心里再不满再嗤之以鼻也不会再表露出来了,只有提了自己那儿还有些什么补药说回头给秦王府送去的。这么一来,僵化的气氛就活络了起来。

而皇上的脸面也保住了,隔了一会儿顺势又吩咐了御医院送支百年人参去秦王府上。

又因如此,众人心中越发肯定了秦王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不轻,各自谋算着必须得将这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才好。

秦王府中——

用过晚饭后,夕和和傅珏在竹林里走了两圈消了食,然后回到屋里各自拿了本书坐在榻上看。夜色静谧,时光也静谧,烛火摇曳间有种淡淡的温馨和美好。

看了没一会儿,夕和的困意又泛上来了。原还以为是途中辛苦奔波,晚上又睡不好,才会没完没了的觉得困,但不成想,这症状到了天心城之后一点没减轻,她还是动不动就觉得困。

她强撑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就默默地下榻去洗漱,再爬上了床。她入睡还特别快,头一沾到枕头,意识就开始模糊了,再跟着呼吸就绵长了起来。

睡着睡着觉得有点冷,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抓被子。摸索的时候发现入手之处皆是冰冰凉凉的,她遂睁了眼,想看看傅珏是否还在秉烛夜读,却发现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灭了,不远处的榻上和枕边却都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