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蔺洛衡?怎么是他?!不,应该说,怎么又是他?!
蔺洛衡好端端的找上杏林公子做什么?难道是发现她的身份了?不,不会,蔺洛衡头脑简单且很自我,在他心里,她应该就是刁蛮无理的闺阁小姐而已,不可能会想到把她和杏林公子联系在一起。那么,难道他只是个幌子,背后还是太子……?
夕和想到那日随太子一道撤离的便是蔺洛衡,又听闻蔺洛衡和太子是一母同胞,可想而知这两个人必然是一个阵营的。而蔺洛衡这种空长了个脑袋却没有脑子的人和太子在一起,又必然是被太子握在手里的那把枪,那么,若是太子指使,让他来试探一番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睿王府的谁病了?”夕和又问了一句。
“听那些人说,好像是睿王爷新纳的宠妾得了什么怪病,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听闻杏林公子医术精湛,势必请公子出诊一趟,去睿王府给看看。那些人虽然嘴上说着请,但态度很强硬,好像公子不去的话他们就要把医馆给砸了似的。奴婢回来时,陈公子那边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小姐,怎么办?”
夕和思考了一下。蔺洛衡此举来得突然又奇怪,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睿王府里必然布了个陷阱在等她,但是如果她不去,蔺洛衡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真的砸了医馆也是极有可能的,并且他们一介平民百姓还没办法跟他一个王爷讲什么道理。
思来想去,似乎就算明知道有问题,还是不得不走一遭才行。其实,如果走一遭的话也不是全无好处的,除了能解除医馆的危机之外,她还能反向试探一下蔺洛衡,看到底是不是对方和太子已经怀疑她到了什么程度,或许她还能抓住这次机会洗掉自己的嫌疑,这样总比老让人惦记着要好。
不过,她就这么去的话基本等于羊入虎口,她还得先为自己找一张护身符才行。既然极有可能是太子那边怀疑到了她头上,找傅珏必然是不行的,那样只会此地无银三百两,暴露了自己的同时还害了傅珏。而傅珏不行,蔺司白当然也不行,那么,或许那个人……
夕和立刻嘱咐了流萤几句,然后同临月出了门,往医馆而去。到了医馆附近后,她没有急着下马车,而是先掀了车帘看了眼医馆外的情况,果见有不少侍卫守着,然后再附耳对临月嘱咐了几句。
临月听了,点点头,下了马车往南大街而去。夕和便仍旧坐在马车里,盯着医馆那头的情况。
一会儿后,临月回来了。
“小姐,坏了,苏公子不在一味阁里,掌柜的说他去城郊办事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夕和一听,也不禁叹了口气。不会吧,居然这么巧,苏叙言偏偏在这个当口不在。他是夕和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知道她的身份、有能力将她从睿王府里保出来,又不会引起太子和蔺洛衡怀疑的人了。可是他却不在……
夕和再度看向医馆,刚好瞧见一件不明物体从医馆里被丢了出来,砰地一声落在街道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糟糕,那些人已经失去了耐性,开始以破坏医馆的方式来逼迫陈子笙他们了。而她显然没有时间再等苏叙言了,她必须出面,不然所有的心血都要毁于一旦。
“临月,去打听清楚苏公子去了城郊哪里,想办法找到他,然后告诉他务必到睿王府来找我。另外,千万别去找傅珏。”夕和等不了了,嘱托了临月两句后起身下了马车,往医馆而去。
临月本想拦一拦夕和,但也知道医馆对于夕和来说意义非凡,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已然了解了夕和的性子和能力,自己若想帮她还是尽快找到苏公子为好。所以她也没有多想,立刻就驾了马车去找苏叙言了。
夕和到了医馆门口亮出杏林公子的身份,十分顺利地进了医馆。她一走进正好就看到陈子笙和几名侍卫僵持在药柜旁。两名侍卫将陈子笙扣在一旁,另有一名侍卫抽出了一抽屉的药材就要往地上倒,陈子笙迫切的想要阻止却被死死压制着。
不远处,沧笙、若梨等人也都被几个侍卫控制在角落里,就连两名坐堂大夫都被迫坐在一旁,一动都动不了。
夕和见到这一幕,眉心立刻蹙起。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蔺洛衡的手下还真是跟他学了个十成十,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
“住手!”夕和朝着意图倒药材的人厉声呵斥了一句。
那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不屑地反问:“你是谁?是谁放你进来的?今天这家医馆不开张,赶紧滚!”
陈子笙见到夕和,本欲脱口唤她,但随即又想到不能暴露了她的身份害了她,便也顺着那人的话说:“这位公子请回吧,今日医馆不开张,烦请去别家医馆,抱歉了。”
夕和见陈子笙这么说便知他是护着自己,心头一暖的同时越发坚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径直走到那人面前,冷着脸,冰冷至极地说道:“听说是睿王爷请在下过府出诊,原来睿王爷所谓的请就是砸了在下的铺子吗!”
那人一愣,反复打量了夕和后将手里的药柜随意往台面上一丢,问:“你就是杏林公子?”
夕和嘲讽一笑,说:“这位仁兄面色蜡黄泛青,眼周暗沉,爪甲不荣,想必时常感到腰膝酸软、背部生寒、手足逆冷吧?”
那人一听,眼里的怀疑褪去,忙回应道:“不用把脉便能知晓病症,看来这位公子真是医术精湛的杏林公子了。没错,我确实最近常觉得腰膝酸软、手脚发冷,不知杏林公子可是看出我得了什么病?烦请再开副药给我吧。”
夕和瞥了眼压着陈子笙的那两个人,道:“你还没有回答我,这就是你们睿王府请人的方式吗?”
那人见杏林公子已然出现,便摆摆手让另外两人把陈子笙给放了,跟着又腆着笑对夕和说:“杏林公子误会了,我们家殿下最是谦逊有礼的人,实是因为我们鲁莽了些,还请公子见谅。既然公子来了,不如我们这就走吧,路上顺便还请仔细跟我说说我这病症要怎么治才好。”
陈子笙见此,担忧地唤了夕和一声杏林,夕和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放心,然后转了身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