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刚刚老夫人说帮她办成第二件事就可以从那人手里取得解药,也就是说,殷夫人给老夫人下了毒?!若是如此,老夫人要除掉她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可是,殷夫人又是为何突然想不开要给老夫人下毒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两件事,你听明白了吗?你办成了,就当是还了老身的恩情,如何?”老夫人见夕和沉默不说话,又补上了几句。
夕和此时知道了老夫人找她来原来是为了这么两件事,心里这才开始认真的权衡起来。
略微思考过后,她开了口:“老夫人,今日既然您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不妨直说。我承认,当初若不是借着您的势力,我确实没那么容易从流光院那个牢笼里出来。但不容易并不代表我做不到。就算不是通过您,我也一样可以从那里走出来。”
“况且,您扪心自问,您把我带出来难道不是怀了自己的私心和目的的吗?若不是,也就不会有后来强逼我给大姐姐代嫁到睿王府的事发生了,不是吗?另外,若是您对我有一点点祖孙情,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囚禁在流光院里十年、备受凌辱?!”
“这么说来的话,其实您与我之间不过就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怎么谈得上是您给我的恩情呢?”
老夫人没想到夕和会说出这番话来,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夕和说的话就是事实,但还是被她的话气得手发抖,“就算不谈祖孙情,就算老身是别有目的,那又如何?终究是老身帮你脱了困,还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你呢,有没有遂了老身的心愿入睿王府?有来无往,也不是合作!你还是欠了老身的!”
夕和浅笑回应:“老夫人何必这么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没错,算一算,您给我置办衣服首饰,还请了两位夫子,确实是在我身上花了心血,而我也确确实实是蒙了您的恩惠的。”
“所以我并没有拒绝您的请求。但是,一码归一码,一事换一事,我可以帮您寻到解药以还您精心栽培的恩情,但另一件事还是请老夫人您另托他人吧。”
夕和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从流光院里脱困一事,老夫人本身自己目的不纯,而她也如刚刚所说,除去老夫人这一条途径,她还是有别的办法能够脱困的,只不过麻烦一些,所以她并不认为这是老夫人给她的恩情。
但她从流光院里出来后,老夫人对她的庇护和栽培不假,她也确实没有如她所愿嫁入睿王府,等于是让老夫人的心血扑了空。就这个层面来说,她确实是承了老夫人的恩情,该还。所以,她决定在这两件事里帮助老夫人办成一件,就当是还了她这份恩情了。
而这两件事中,让殷夫人自请下堂这件事相对来说要复杂得多。夕和不是不想扳倒她,其实思及过去十年的痛苦和现代时受的苦,她比老夫人更想扳倒她。
但是碍于庄氏的母家和殷老爷惧内这一点,扳倒她不是件易事,更何况现在庄氏那边又不知道在谋算着什么,此时出手绝非最佳时机。
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夕和还是决定以寻到解药一事来跟老夫人之间彻底做个恩怨的了结。
“这其实是一件事,你不帮老身扳倒庄氏,也就拿不到解药。”老夫人听了夕和的话情绪稍稍平复一些,但对于她的回答仍旧不满意,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
“既然我答应了老夫人,自是会寻到更直接有效的方式帮您解毒,至于用什么办法老夫人就不必担心了。”虽然老夫人不配合使得夕和无法确定毒源,但若真要解毒,也不是全无办法的。
夕和直觉那副古怪的药渣和那个叫做鸳儿的丫鬟便与老夫人中毒一事有关,她再仔细查一查或许就能寻到线索,从而帮老夫人解毒了。实在不行,她还有很多解毒之法可以尝试,总归是有办法的,无非是多花点心思和精力罢了。
老夫人见夕和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真的能不通过庄氏而找到解药,心里略微有些着急,也开始权衡起一件事来。她势必要扳倒庄氏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而这件事目前看来也只有殷夕和这个丫头能做到,可殷夕和若是坚决不同意……看来,只能这样了。
权衡过后,老夫人再次开了口:“好,一事归一事,你帮老身寻到解药,你与老身之间就互不相欠。但是,另一件事老身还是要让你去办,若你办成,老身就送你一份大礼。”
“多谢老夫人,但是我衣食无缺,并不需要什么大礼。老夫人还是另选他人吧。”夕和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老夫人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便继续说:“那老身若是说这份大礼与你的娘亲白桑有关呢?你也不需要?”
提到白桑两个字,夕和一下醒了神,看向老夫人,问:“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娘亲的遗物不成?”
老夫人笑了笑,回道:“是,也不是。只是老身可以保证,是一件你非常想要的东西。怎么样,要不要和老身做这次交易?”
夕和一边观察老夫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一边在心里判断权衡着,须臾之后,她便有了决定,“好,既然如此,那就请老夫人备好要送我的大礼,再在延年堂里好生休养,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夕和记起之前流萤曾说过,禁止谈论娘亲的事是老夫人下的令,而娘亲其实是失踪却被说成逝世也是老夫人做的主,这使得她一直有种感觉,感觉娘亲的失踪和老夫人有关系。
而此时老夫人主动提起,她的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老夫人所说的这份大礼真的是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也许可以直接帮她找到娘亲的所在……
夕和答应下来之后,就起身跟老夫人告辞离开了。
郑嬷嬷送她出了门,然后又把门给合上,回到内室里,再面露忐忑地问从榻上起身的老夫人:“老夫人,您该不会是想把那件东西送给三小姐吧?”
老夫人摸着手上的宝石戒子,瞪了郑嬷嬷一眼,然后带着一个扭曲的笑容边说边走回床榻:“我早该把那件东西给那丫头,也许那样,我的夙愿也可以一并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