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歌笑意盈盈的进门,手里还提了几个油纸包。夕和迎她进了门,再让临月端了好茶糕点来招待她。
“温姐姐今日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这还是温明歌头一次登门拜访,夕和亲手沏了茶置于她的面前。
温明歌调笑着回应,“如今成了国相大人的未婚妻,没事都不能来找你了,收帖子都收到手软了吧?”
夕和带着浅笑,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今日来是给你送好吃的来的”,温明歌收起戏谑的笑意,伸手将她带来的几个油纸包打开,“这两个是干制的羊腿和羊乳,这个是酥糕,都是哥哥从边境上带回来的特产,我想着你一定没尝过,便带来给你尝尝鲜。”
“哥哥?”夕和看着面前的食物有些感动,同时又疑惑于她居然还有个哥哥。
“咦,我没有跟你提起过吗?我还有个嫡亲的哥哥,三年前被皇上赐封了车骑将军,镇守北面的边境线。今年得蒙特赦,能够从边境上脱身回来过年,昨天晚上才刚刚到的家。这个酥糕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夕和看温明歌一副强烈推荐的样子,笑起,伸手拿起一小块青色的糕点送进嘴里,口感和味道竟出奇的好。一般名字里带个酥字的食物都是外酥里嫩,但这糕点却是截然相反,外面包裹着的酥皮略微有点硬,一咬开,里面的馅却是酥酥软软的。
一口含在嘴里,外面的酥皮慢慢融化,在舌尖溢出点点甜香,而内里的馅料不知是什么做的,有种薄荷和艾草混合的清新味道直达喉腔,再一咀嚼,似乎又多出了一股子奶香味和葡萄干的甜味。
“怎么样?好吃吧?”温明歌急切地询问夕和的感受。
夕和由衷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太子妃下的帖子,便顺口问道:“对了,我刚刚收到一张太子妃娘娘生辰会的邀请名帖,不知温姐姐可也有收到?”
“太子妃娘娘的生辰会啊,我今晨也收到了。说来奇怪,去年正月的时候我还偶然听到太子妃娘娘说不办生辰会,因为正月里已经够热闹了。过去几年也都没有办,今年倒是不知怎么改了想法了。”温明歌回想了一下,确定当时没有听错。
过去都没办,独独今年办了,还邀请了她这么个陌生人?夕和直觉有异,便又问了句:“温姐姐这么说便是见过太子妃娘娘的了?”
温明歌点点头,“见过两三次吧,太子妃娘娘喜静,鲜少露面。她从阮家嫁至东宫三四年了,公然露面的场合不过七八次,我见着的那几次就是惯来由她主持的百花宴上。对哦,今年百花宴赶上娘娘病了,夕和妹妹还没见过娘娘呢。”
“嗯,是啊,不巧。太子妃娘娘是阮家的人,四大家族里那个阮家吗?”
“是啊。太子妃娘娘是阮家本家二房的嫡长女。”
夕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多问。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温明歌便起身告辞了,夕和为了答谢她专程送这些食物来,便去取了几瓶自己制作的上好金创药给她带回去转交给温公子,算是谢礼,当然没说是自己做的,只说是偶然寻来的。
温明歌性子单纯,没多问什么,拿了东西,笑着道了谢后走了。
温明歌一走,夕和就开始琢磨起太子妃的生辰要送什么随礼。刚刚听温明歌的话,太子妃今年是第一次办生辰会,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自己若是不去就是拂了东宫的面子,毁了自己的声誉还不要紧,也许还会连累了傅珏,所以她已经决定了出席。
不过随礼这个事情还真是令人头大啊,太子妃身处高位,又是阮家的小姐,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看不上吧。正巧这时临月将移盆移好的丹心海棠搬了进来,夕和一看那娇艳欲滴的花瓣,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临月,帮我去寻几件物件来,现在就要。”
半个时辰后临月把夕和需要的几件东西都找了来,夕和便又花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将工序一一完成,最后只要在放上一晚就大功告成了。
晚间,夕和半躺在榻上看书,看着看着就迷瞪了起来,遂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蔺司白来时便见小轩窗下的女子正侧躺在榻上睡得香甜,小巧精致的脸庞被垂落下的青丝遮去了一半,昏暗的烛火映照下来,带着淡淡的暖意包裹着她的身子,有种温馨的美好。他走近她,将开着的窗户落下,再将她只盖到腰际的绒毯往上提了提,动作轻柔细致,完全没有惊动到她的睡颜。
再一眼,看到了她身边摊着的书本,遂拿起看了看,是讲针灸之术的医书。他带起一抹浅笑,将书合上,放到一旁,然后似是莫名被她吸引了,就在她身侧的边沿坐下,沉默地看着她的睡颜。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仔细地观察一名女子。白皙细腻的肌肤、如若柳叶的秀眉、卷翘的睫毛、小巧秀挺的鼻子,还有泛着粉红色色和珍珠般光泽的樱唇……安静的室内,蔺司白仿佛魔怔了一般,不禁伸出手探向她的脸颊,温热的指尖轻轻扫过她的肌肤,最后停在她的嘴角。
然后,他的心莫名悸动起来,身体叫嚣着从未有过的渴望。出于心的唆使,他缓缓低了头,想要攫取那迫切渴求的甜美。她的唇看上去好像很甜,很好吃,他很想尝一尝,一下就好。
可就在他和她之间近得只剩下了一指的距离时,沉睡中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小鹿般灵动无辜的双眼,然后猛然放大,流露出一点惊恐和不知所措的慌乱。
夕和睡着睡着觉得鼻尖有点痒痒的,意识便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可哪知她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蔺司白放大了一倍的脸,猛地将她剩余的困意都在瞬间清除了个干净。
“殿、殿下……?”夕和沉默了片刻,见蔺司白只是稍稍蹙了眉看着自己并没有退开,不禁缩了脖子轻声唤了他一声。但这距离实在太近了,她几乎都感觉到再多说几个字就要碰到他的唇瓣,一股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息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