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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慵懒而多情,暖暖地照着身上,让人睡的很想,至少看起来他睡的很舒服。
贝茵双手托着下巴,她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什么都没有做,但伤势好像有所好转,她觉得自己好像大白天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躺在这里的话,也许那真是一个恐怖离奇的梦。
看了一会儿之后,听到了父亲的喊声,好像是有客人来了,贝茵应声而去,暗暗对着真主阿拉许愿,希望他能好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瑞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他距离的疼痛感袭遍全身,尤其是那些还冒着绿色血液的伤口,更是疼入骨髓,他不断地倒吸凉气,慢慢从铺着羊毛毯子的床上爬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的摆设布置。
简单的房间中,有着一张矮脚方桌,四周是蒲团类的毛垫子,木墙上挂着一把银质弯刀,一颗耀眼的五芒星红宝石镶在刀柄,刀鞘上是一条蜿蜒的小龙,龙的眼睛也是由小颗粒的红宝石代替。
最中间的地方,是个石头砌成的心形火坑,里边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火焰上方是个三根很粗的树枝交叉,两条铜链倒悬而下,挂着一口小锅,锅里煮着一只肥嫩的整鸡,一个个的蘑菇在汤中翻滚着,形成一股深入心脾的奇异香味,这怕是周瑞闻到过最香的小鸡炖蘑菇。
吞着口水,周瑞勉强下床,适应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他的脑袋还是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起来,索性他这个人天生心大,也就不去多想,拿起锅里的勺子,舀了一勺汤边吹边喝。
蘑菇鸡汤入口的那一瞬间,周瑞感觉全身毛孔打开,香味直往脑门顶,舌头都不由自主地跳起来,入喉热乎乎,香味穿过食道进入胃中,依旧回味无穷。
忽然,厚重的羊毛门帘被掀开,一股寒流随即冲了进来,带进来一股青草香和淡淡牛羊腥气,门口站着的贝茵,看到周瑞居然正在偷喝蘑菇鸡汤,整个人愣在门口一动不动。
周瑞看着这个淳朴的女孩儿,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可完全想不来,当然他知道是贝茵救了自己,白天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
“小姑娘,这是哪里?”周瑞一边喝一边问。
“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能活过来!”贝茵摇晃着脑袋,秀发两边轻轻甩动着,拍打着她那略带自然腮红的脸蛋:“我一定是做梦,一定是。”
周瑞抓下一条鸡腿,很豪爽地递了过去:“喏,这个给你,谢谢你救了我。”
贝茵接到了手里,她的脑袋里边是炸的,片刻才反应过来,叫道:“喂,那是我煮的蘑菇鸡汤,有你拿救命恩人自己的东西谢人的吗?”
“哦,你煮的啊?味道不错,怕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周瑞大口地吃着,吃相自然不怎么样,嘀咕着:“要是有酒的话,那才叫人生。”
“你能喝酒吗?”
“哈哈,有什么不能的,这点伤不算什么,它自己会好的。”周瑞说着,就抓了抓耳垂,为什么自己觉得伤会好,他感觉那种毒绝非一般,否则不可能不断侵蚀着他的肌肉组织和骨骼组织。
“等我!”贝茵出去之后,很快就拿着一个弯状酒壶递给周瑞说:“这酒是我们家自酿的,有点烈,你别喝太大口。”
“男人嘛,喝最烈的酒,睡最美……”周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是对面是个还未完全褪去稚嫩的小姑娘,他选择闭嘴,打开木塞直接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噜……
周瑞连续喝了好几大口,他初步推测这酒至少在六十度往上走,穿肠而过有很烧的感觉,但是他喜欢,并且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疼,于是他咬了鸡肉后,又端起来牛饮,一直喝到只剩下一半才停下。
贝茵坐羊毛蒲团上,她托着下巴,不可思议的眼神和好久没有闭上的小嘴,全部对着这个男人,他的脑袋和身体从分到合,他的中毒症状从重到轻,狰狞的伤口以不寻常的速度恢复着,他喝起这么烈的酒,居然能一次性喝下这边人能喝醉的量,而他本人只是脸红润了一下,没有看到一点儿醉意。
“你不是我们这边人吧?你是外星人对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开贝茵心中的疑惑。
周瑞露出了苦笑,他停滞了片刻,继续吃喝着:“老子也不知道,脑子里边跟浆糊似的,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去来,你等让我好好想想,想到了我就告诉你。”
贝茵伸出手指指向那胸口的烈火麒麟纹身:“你是坏人吧?我们这边只有坏人才纹身。”
周瑞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他扯开不合身的衣服,看到里边那只站在烈火中扬天咆哮的血红麒麟,以及身上一道道早年留下的伤疤,他笑着说:“应该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不用害怕!”
一只整鸡一锅汤,除了让给贝茵的那条鸡腿之外,周瑞吃的是干干净净,最后他吮着自己油精精的手指头,说:“真他玛的好吃,这辈子老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鸡。”
贝茵盯着这个满口脏话的男人,她往后挪了挪身子,双臂环抱蜷缩的腿,两只小手反扣着,说:“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可惜已经不能用了。”说着,她将一部已经压成扁豆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周瑞看着手机,一下掰开的支离破碎,找出那张有些变形的手机卡,问她:“小妹妹,你有手机吗?也许这能告诉我们很多答案。”
贝茵将一部很高级的翻盖手机递给了他,叫什么三星二零几几,看着周瑞一脸认真地找卡槽,最后还是她帮忙把卡按上,然后快速交在周瑞的手里,好像怕这个手机因为多了一张陌生的卡而爆炸似的。
在有信号的瞬间,一条条的短信已经铺天盖地而来,看都来不及看,手机便卡了,只能关掉机重新打开,一来二去这么好几次,看的贝茵一脸心疼,那可是她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市价等于三只牛一小群羊。
还没来得及看短信,电话就来了。
天门有着自己的通讯部门,可以轻松定位到每个上位大哥的位置,当然前提是手机必须处于有信号状态,因为夏天已经通知了他们,所以在得知周瑞的下落,第一时间便给他们两个进行了连线。
“宇宙第一流氓头子!”周瑞看着手机上的备注,嘀咕了出来,地址是显示着南吴,他清了清嗓子:“喂,流氓头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夏天长长出了口气,说:“别他玛的耍宝,你小子现在有没有危险?身体什么情况?子龙说你被斩了首,你……”
“等等,流氓头子,你先告诉我,我他玛的是谁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周瑞打断了夏天的询问,自己问了起来:“你又是谁?”
夏天皱起眉头:“你是认真的?”
“草,老子像跟你开玩笑的吗?”
“我是夏天,华夏最大帮会天门龙头,你是火麒麟周瑞,天门的上位大哥。”夏天也不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道:“如果安全就待着,我会通知子龙,让他那边寻找你的人过去,替天4、5、6号也过去了,剩下的等他们找到你再说。”
嘟嘟嘟……
对面挂断了,周瑞骂了一句,然后对面前的女孩儿说:“小妹妹,我好像是什么天门的上位大哥,叫火麒麟周瑞,应该不是什么外星人。”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周瑞就接了起来,问:“你他玛的谁啊?”他看了一眼备注,上面是变态的刀痴。
“阿火,我的情况天哥已经简单和我说明了,你记住,我永远是你爸爸,听爸爸的话,不要乱动,等着爸爸的人去接你。”
“滚你玛的!”周瑞即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也知道这家伙阴测测地在拿自己寻开心,直接就撩了电话。
可是,没过多大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周瑞只能再次接起来,问:“我草,你他玛的又是谁啊?”
“麒麟哥,我是子龙哥手下的蜗牛啊,你现在一定不要乱动,我带着其他兄弟们在……”
周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去你玛的,老子就是想不起来,又他玛的不是白痴,不用每个人都打电话提醒,还有你要是想说,就给老子把语速放快点,别搞得跟云雀那小子似的,哎,云雀是什么玩意?一种很慢的鸟吗?”
“麒麟哥,我先挂了!”对面慢悠悠的也是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挂掉。
贝茵已经笑的满地打滚了,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其实并非是那种内心邪恶的家伙,至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他不是。
周瑞也乐了,他拍着桌子:“哎哎,我说你个小姑娘,你他玛的不怕把自己笑是啊?再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咯咯咯……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笑!”贝茵勉强支撑起身子,她伏在桌子,笑着说道:“咯咯咯……不过我阿爸阿妈说,外面那些人呀,有些人面善最善心不一定是好人,而面恶嘴坏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
周瑞抓着耳垂点头道:“这点很有道理,看来你父母也是学识渊博的人。”
“其实不是,但在我心里是,不过我不喜欢上学。”
“哈哈,老子也不喜欢,来来来,难得这么投缘,陪老子再喝点。”
相隔几十米之外的房子中,一样的伙食相似,只不过换成一只烤全羊,热情的牧场主人扎德勒不断地从烤羊上面削下肉来,放在三个“遇难者”的盘子中,用当地浓重的口音说着:“吃吧吃吧,来自远方的朋友,请不要客气,朋友嘛!”
红狼断腿断臂全部用纱布裹着,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抓起羊肉,大口地放进嘴里,吃的腮帮子都鼓起,吞咽的太着急,以至于噎住,他用拳头拼命地敲着自己的胸口,接过扎德勒的马奶酒顺着。
相比较而言,金鸡的吃相就文雅的多,只是此刻她那副长相,就是吃出花来,也没人觉得好看,所以每一口她都用牙齿狠狠地扯下肉,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肉上。
战将丧生则属于最正常的残疾人,双腿打着石膏,他举起碗敬扎德勒:“谢谢扎德勒先生的收留,还帮我们垫付了医药费,等我们的人到了,我保持十倍奉还,大恩不再言谢,全在酒里。”
“你太客气了,朋友嘛!”扎德勒和丧生狠狠地碰在一起,这个近四十岁的男人浑身充满了豪爽,直接就干了,而丧生只喝了一小口便佯装喝不习惯这种酒。
扎德勒的酒越喝越多,直爽的性格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这三个世界政府的头目,把自己的家庭状况交代的清清楚楚,他以老婆的能干感到自豪,以女儿的乖巧感到欣慰,唯一让他不痛快的就是女儿没有上大学。
金鸡拢着头发,说:“扎德勒先生这话不对,学业只是每个人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它最多启蒙,而人以后更多的时间要依靠个人能力和眼界,我认识很多人,他们的学历不高,却能做一番大事业,反而那些大学生则嫌这嫌呢,最后一事无成,平平庸庸过一辈子。”
吃了没有学历的亏,扎德勒自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他挺直脖子说:“姑娘,我家姑娘没你漂亮啊,俗话说人丑就要多读书,这话你没听到过吗?”
丧生和红狼停止了他们所有的动作,这扎德勒摆明就是往金鸡的心窝子戳刀子,现在就连身为战将的丧生都不敢轻易对金鸡的长相做出任何评价。
“那个金美女,扎德勒先生是无心的,他不是说你长得丑,如果他见过你真正的绝世容颜,这话就说的没错,他的女儿肯定是没你漂亮的。”红狼连忙打圆场。
“是啊,连我这个做战将的,有时候见到你都心跳加速,我是认真的。”丧生强行挤出微笑说。
金鸡强压着心头那口恶气,她继续狠狠地咬着肉,把里边的骨头都“嘎巴嘎巴”咬的稀碎,不善地说:“你心里清楚就行,土鸡哪能跟金凤凰比!”
一听这话,喝多的扎德勒脾气就上来了:“你这姑娘,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以为我家姑娘没你好看啊?要不要我拿个镜子给你照照,你哪点比得上我家姑娘,就算她是土鸡,那你也不是什么金凤凰,最多是个丑凤凰!”
“红狼,压住她!”场面一瞬间失控,在丧生喊出的同时,红狼已经单腿弹射而起,整个人就砸在了金鸡的身上,紧接着丧生以手带替脚,头朝下跑了过去,也压了上去。
“扎德勒先生,喝了不少你,我们伤势也比较严重,差不多就到这里,你回去休息吧!”丧生感受着隔着红狼传来的爆发力,强行笑着说。
红狼下面被顶上面被压,整个人脸红脖子粗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明天我们再喝,又不是喝完这一顿就不喝了。”
这时候,贝茵走了进来,她看到奇怪的叠罗汉,就问:“这三位客人是在干什么?”
扎德勒笑呵呵地说:“可能是他们的礼仪吧,你有事吗?”
贝茵将手机交给自己的父亲:“阿爸,阿妈打电话找你有事。”
“哦,那我失陪了,远方的朋友你们早点休息,我去接老婆的电话了。”扎德勒那种喜悦是从内心最深处绽放出来的,接起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说:“哈哈,老婆啊,没有喝多,只是喝了一点儿,你有什么事,是不是想了我了啊?”
贝茵临走的时候看了这三个人一眼,便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
当这对父女离开,丧生和红狼才从金鸡的身上爬下,两个人因为重伤的原因,累的满头大汗,此刻三人的脸色无比的阴沉。
“我一定要杀了他,还有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金鸡愤怒掺杂着嫉妒恶狠狠地说。
红狼说:“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世界政府的人,我们要保护整个世界的和平,不能够随便杀这些普通人,再说他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丧生却说:“一条人命无所谓,但现在我们的情况需要他给我们提供食物,我们要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这次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等到我们的人到了,再做你想做的也不晚,先忍耐忍耐吧!”
“他们什么时候来?”
“一个星期之内,具体时间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要记住我的话,收敛起来你的杀心,这个牧民我们暂时谁不能动。”
“低等的牧民,我一定会扯掉他的舌头。”
夜逐渐深了,草原凛冽的寒风卷来乌云,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扎德勒和贝茵开始加固牛羊棚,他们习惯了冬季的带来的好与坏,只要太阳有升起的那一刻,风停雪止,很快又会恢复到如春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