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的派出所,已经犯人满为患了,他们蹲在看守所里边,相互很爽地聊着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不时地发出高声大笑,不像是进号子,反而像是集体旅游一样。
在外边看守的小狱警,敲了敲铁窗,苦口婆心地说道:“我说各位大哥……大叔……大爷们,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别让我难做好不好?!”
周瑞已经安然地坐在其中,跟这些兄弟聊东扯西的,一点儿天门十三的架子都没有,毕竟他也是小混混出身嘛,这一套他太熟悉了。
铁门再次打开了,张猛被一个那个小高警察推了进来,然后咬着牙骂道:“该死的变态,大白天跑到洗浴中心看浴女,真是闲的蛋疼,你就好好地在里边清醒一下吧!”然后他又指着周瑞说:“你出来!”
周瑞嘴角挂着邪邪地笑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跟着小高便走了出去,看守所里边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显然张猛把自己怎么进来的经过跟众人说了。
外边的看守的小警察快要奔溃了,从进入第二个人开始,每次进去一个人,就会发出笑声,而且随着人多,声音便越来越大,他都有些呆不下去了。
周瑞跟着这个小高警察,缓缓地进入了一间审问室,里边坐着三个穿着警服的人,一男两女。
在中间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看样子怎么也有四十岁以上,眉毛稀疏,眼色暗沉,不过这人好像是受了伤,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隐隐约约还能看出血迹,他手里不停地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烟,抬头看着进来的周瑞。
左边是一个剪着三七头型的小姑娘,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一张瓜子脸,眼睛不大,但是很漂亮,整张脸上还有些稚嫩的气息,胸前平淡无奇,手里拿着一支笔,不停地在那里写写记记,显然是一个负责记录的女警察。
看到右边这个警察的时候,让周瑞眼前一亮,这个女警察有二十五岁左右,头发很顺溜,被扎成马尾巴,化了点淡妆,素面朝天,同样是美女。
这个女警察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心悸的大眼睛,脸上不时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小高让周瑞坐在一个铁椅子上,然后将手铐打开,将他的手放在椅子上边的凹槽上,固定好之后,就将他锁在了椅子上,他便离开了。
“名字?”那个中年警察不动神色,面无表情地问道。
“周瑞!”周瑞轻轻扬起嘴角,回答道。
“什么职业?多大了?家住那里?家里还有谁?”那个美女警察,带着几丝寒意,不温不火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周瑞盯着这个美女警察看了看,嘴里轻声地说道:“这个警花还真他娘的漂亮!”
“咚!”那个中年警察铁面无情,站起身来一拍桌子:“他玛的,老实点,要不让你尝尝220度电压的味道,痛快的回答问题!”
周瑞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玛的,老子无业游民,今年刚满二十五,家住南吴,怎么了?”
那个记录的小美女看着周瑞,眼中露出疑问地神情,小口轻轻一张,但是又合上了,南吴?怎么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地方,难道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山村名字。
“南吴?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不过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了!”中年警察默默他油光发亮的头发,喃喃自言道。
“你们这些小混混,年龄不大,就出来跟大哥,有你后悔的一天的,今天又犯了什么事?”中年警察坐了下来,厉色地问道。
周瑞耸了耸肩膀,样子很委屈,说道:“刚才老子在外边丢石头打一条疯狗,不小心砸破的这里的三块玻璃!”
“什么?”中年警察再次站了起来,然后从审案桌走了过来,指着自己脑袋上的纱布吼道:“草你玛的,原来就是你个小兔崽子,明明就是故意砸我们所里的玻璃,还狡辩说是砸疯狗,我的头都他玛的被你这个杂碎砸破了!”说着举起了右手,看样子是要打周瑞。
“张所长……”那个漂亮的美女警察眉头轻轻一皱,甩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然后说道:“张昌理所长,我们要秉公执法,不能对嫌疑人乱用私刑!”
张昌理向着周瑞俯下身,在他耳边悄声地说道:“今天李美娜这个傻女人在这里,你等着一会儿老子再慢慢收拾你!”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那个美女警官李美娜笑了笑:“我怎么会动用私刑呢?这只不过是审案的恐吓方法,我想李警官在上学的时候,也应该学过吧!”
李美娜舒开眉头,微微笑了笑,但是笑中带着几丝寒意,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然后说道:“张所长说的是,这项目我确实学过,不过今天局里派我过来,是弄清他们作案的动机,而不是看着您在这里发虎威!”
虽然美女警官李美娜说话很客气,但是话语中带着警告之意,身为所长的张昌理怎么能听不懂,一转身便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李美娜恬静的脸上,透露出一丝寒意,双目如冰雪一般看向周瑞。
“对不起,没有!”周瑞虽然对这个美女警官产生了一点点的感谢,但是桀骜不驯的性格,已经深入了他的骨子里,对不是自己的兄弟、女人,说起话来,没有带着丝毫的感情。
那个负责记录的小美女,像是看外星人一般,轻声地问道:“没有?你都二十四岁了,怎么会没有身份证?”
张昌理瞥了这个小美女一眼,虽然眼中带着一些慈祥,但还是厉声说道:“小雪,对待这种小流氓、小混混,不必语气柔软,多跟李警官学学,她可是咱们西城警局出了名的冷艳警花,就连局长看见都要让她三分,李警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说着他便将话锋,对中了李美娜。
李美娜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听出张昌理说话夹枪带棒,只是微微地一笑,接着问道:“你没有身份证,又是来自一个我们从未没有听过的地方,那你跟着那个老大混饭吃的?”
周瑞将头向前一伸,邪笑着说道:“别他玛的扯淡了,老子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火帮老大王强是老子的小弟,要杀要刮来你们他玛的来啊!”
看见周瑞如此的嚣张,张昌理原本平静的脸上,又泛起了怒浪,咬牙切齿地喝道:“你他玛的是不是不知道我张昌理的手段,老实交代你们这次犯罪的真正目的,别等吃了苦头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瑞嘴角上扬,想要摸摸自己的鼻尖,却发现双手不能动,“就算你是这个地方的老大,但你在老子眼中就是个垃圾,草!”
“你……好!好!好!”张昌理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眼中露出不属于警察有的凶狠,怒目吼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小高!”
“到!”门外那个小高警察推门进来,然后看着愤怒的所长张昌理,心中不由地一颤,问道:“张所长,什么事情?”
“把这个嚣张的小子关到特别监狱中,好好招待着,然后带着下一个嫌疑人过来!”张昌理将‘特别’两个字咬的非常地重,头上包着伤口的纱布,愣是又红了几分。
“是!”小高警察将那个铁椅子上边的枷锁打开,然后重新为周瑞戴上手铐。
“走!”说着,小高推了周瑞一把,但是看到周瑞看他的眼神,明显软了下来,但是嘴上还是那么的厉害:“别瞪我,对你没有好处!”
然后他又对着张昌理点头哈腰,问道:“张所,是哪个级别的牢房?您看水牢咋样?”
张昌理阴沉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你看着办,只要让他不舒服就可以!”说着他将头转到李美娜这边,看着这个高傲的女子,得意的笑了笑。
李美娜将头一扭,索性不去看这丑恶的嘴脸,毕竟这是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再说多了就是越权了,这样的罪名,她不愿意去承担,也承担不起。
有道是:“国有国法,国法无情。”这是她上警校第一天所上的第一课。
周瑞看着张昌理,嘴角扬起邪邪的笑容,说道:“老子又不是杀了人,最多你关押老子四十八小时,看你他玛的的能玩出什么花样!”
“哼,你一会儿就做知道了!”张昌理愤怒地将一根烟拿出,但是看见李美娜的眼神,一转身打开了背后的铁门,就走进了里边。
周瑞便在这个小高警察带领下,七转八转里来到一个陌生的牢房,这个牢房和普通的牢房大小差不多,但是远远便可以嗅到一股酸臭味。
这个小高警察将门前的铁皮向上以来,周瑞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是朝下走势,下边全是发着恶臭的污水,里边还管着三个犯人,每个人都在一个九十公分高低的小笼子里。
这三个犯人弯着腰,不仅下半身浸泡,就连胸脯也挨住了水面,不知道这三个人关了多久,双腿都已经腐烂了,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
“放我出……放我出去……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其中一个头发花白,面色苍老的男子,对着这个小高哀求道。
这个小高理也不理,手里拿着枪,朝着周瑞严厉地喝道:“进去!”
周瑞翻了一下白眼,便纵身下到这水里,水不是很深,堪堪到了周瑞的膝盖上,他回头看着这个小高,邪笑着说道:“小子,你他玛的别让老子出去,小心你的脑袋!”
“哼!”这个小高冷哼了一声,然后阴笑着晃悠着脑袋,“你有命能出去再说吧,现在他玛的给我老实进去!”说着他朝着一个无人的小铁笼指了指。
“等着!”周瑞说完之后,然后便一纵身转进了这个小笼子里,只见那个小高将墙壁上的控制器按了几下之后,从水里出现了一个缓缓上升的铁栏子,接着周瑞所在的小笼子,就被这个铁网,生生地关上了。
那个小高又看了周瑞一眼,然后便将门狠狠拉下了,水牢里边立刻暗了下来,一个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一盏昏暗的小黄灯亮了起来,这才可以略微看清楚了一些。
周瑞双腿站在水中,这他还能受得了,但是他有一米八的个子,而这小牢笼只有九十公分的高度,他的胸部不得不挨着这恶心的污水,然后将自己的脸朝右边扭去,至少这样他才能不喝到里边的水。
就在这时候,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几百年没有说过话一般,然后艰难地说道:“小子,你是怎么惹了姓张的那个王八蛋,让他把你关到这里边?”
周瑞尽力在这黄昏的灯光下,朝着这人看去,刚才正是他在求饶,这人是一个瘦弱的男子,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双眼看起来十分的空洞,嘴唇干巴巴的,脸部有些细小的皱纹,这个人和他一样弓着腰,只不过个子明显没有周瑞高,所以看起来就稍微舒服了一些。
周瑞想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这个小笼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能动,苦笑了一下说道:“他玛的,那个王八蛋,老子出去以后,废将他剁了!”
周瑞反问道:“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只听见那人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唉……还不是被那王八蛋抓住,老子就和他顶了几句嘴,就被那王八蛋关在里边快一个月,看了我那个死鬼老大也不管我了,唉……”
“呵呵……”周瑞的右上角传来另外的声音,是一个脸色极差的的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只听他说道:“不到一月也他玛的好意思说,老子都被那王八蛋关了两个月了,下边的肉基本全烂掉了,我草他玛的!”
“好了,都别说话了,省点力气,说不定那个王八蛋又要饿咱们几天,有机会出去,我他玛的非要将那个畜生活吞了!”最后一个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下半身已经溃烂了,而且已经衍生到了他的上半身,惨状可想而知。
周瑞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下身感觉阵阵地痛痒,知道这恶水有着腐蚀的作用,心中更是愤怒,咬着牙,在这仿佛地狱一般的牢笼里,发出震天的怒吼:“张昌理,老子要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子誓不为人!!!”
他这一声引起另外三个人的共鸣,“不将张昌理这王八蛋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整个水牢内,响起了仿佛来自地狱般的怒号。
接下来,让三个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周瑞浑身一震,那铁笼子居然轰然破碎,在他们眼中周瑞立马就像是怪物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