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左右,周瑞一行人才回到了龙氏的临时总部,守卫的小弟还因为来了一群非洲兄弟,直到青龙擦掉脸上的黑灰,那些小弟才叫了一声“青龙哥”让这群大哥们进去。
龙傲天没睡,他哪里睡得着啊,几天刚给囚牛和娇龙办了葬礼,现在青龙、夔龙和火龙,外加天门火麒麟等人生死不明,台风又跟他借了龙影和龙女帮忙救人,如果人救不出来,又把救人的人折进去,那相当于损失了龙氏一半的中流砥柱,外加夏天不知道会怎么样的结果。
当龙傲天看到所有人都回来了,他真是打心眼里高兴,让所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赶紧洗洗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第二天十点左右,周瑞才醒来,浑身的疲惫减轻了不少,他胡乱把衣服穿好,便吃了口饭,有人通知他:“中午十二点,龙傲天在宴会厅犒劳他们。”
午饭吃的很爽,不知道龙傲天从什么地方聘请来的主厨,菜品做的相当有特色,酒是那种特供的茅台。
龙傲天举起酒杯:“首先,老子要感谢天门的各位大哥,这次要不是你们,青龙他们也救不出来,而且你们还给鬼子的势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我给你们记头功。”
台风说:“龙老大,太客气了,大家是盟友,替龙氏出力是我们天门兄弟分内之事。”
罗汉抚摸着血色的玛瑙扳指,笑着说:“是啊龙老大,不说营救也有阿火他们,就是我跟青龙他们交情,也一定会去救的。”
青龙这次很识相地举起酒杯:“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青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丧尸强搂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美女,哈哈大笑着说:“一个个酸不拉几干什么啊,今天不醉不归。”
火龙也举起酒杯:“一码归一码,谢谢强哥了。”说着,他就和丧尸强勾肩搭背起来,搞得好像比亲兄弟都亲。
夔龙和周瑞紧挨着,他轻声说:“阿火,我不谢他们,我就谢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
周瑞点了点头,笑着说:“行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喝酒吧!”
龙傲天走到了台风的背后,一拍他的肩膀:“台风兄弟,跟我来一下。”
台风微微一愣,但立马站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宴会厅,也没有先张口,等着龙傲天说话。
龙傲天给了他一支烟,然后抽着烟说:“有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情?”
“我有个生意上的老朋友,他今天打电话过来,让我问问你,他有个女儿想要做你的女人,说了好一顿女大不中留的话,搞得老子浑身不自在,不过你放心,他这个女人很干净的,没有沾染他的事情。”
台风隐约有了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你这朋友是做什么的?他的女儿是谁?”
龙傲天有些诧异,按理说台风应该直接拒绝的,可是居然问了起来,他也只能实话实说:“老欧阳是做药品生意的,可以说半个华夏所有的医院都在用他的药,你也知道,混咱们这一行经常和药品打交道……”
“他的女儿是欧阳娜娜?”
龙傲天一阵茫然,不过很快便点头:“是啊,我靠,你们认识啊?”
台风不想解释太多:“她是个护士,在医药给我换过药,我还因为她跟虺龙打了一架,你应该听说了这件事情吧?”
“他玛的,原来虺龙那小子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你打架。”龙傲天一脸的愤怒,踢开宴会厅的大门大吼道:“虺龙,虺龙,你他玛的给老子滚出来。”
虺龙一头的雾水,出来之后,龙傲天的嘴上可真是不留情,把虺龙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扬言如果虺龙再跟台风作对,他就把虺龙赶回龙城去。
台风看得出来,龙傲天是真的动怒了,但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欧阳娜娜,看得出他和那个老朋友的生意做的很大,远不止他说的是因为需要药品给伤员治疗那么简单。
把虺龙踢回宴会厅之后,龙傲天再次问:“台风,你同不同意?”
正巧,周瑞要上洗手间,他走出来咧着嘴笑了笑,然后快速地离开,当然他听到了龙傲天问台风同不同意,也不知道在问什么,难不成龙傲天想要策反台风,让他脱离天门加入龙氏?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周瑞故意把脚步放的慢了一下,却发现台风和龙傲天正陷入某种沉默当中,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他只能抓着耳垂,准备快速回到宴会厅。
“阿火,你等一下。”在经过的时候,台风的手摁住了周瑞的肩膀。
周瑞站在了原地,问:“怎么了?风总?”
台风何等聪明的人,自然料到周瑞想到了什么,便说:“你过来给我拿个主意。”然后,他就把关于欧阳娜娜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是昨晚那个美少女啊?”周瑞一脸的吃惊:“我靠,风总你这可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得到人家家长同意吗?”
龙傲天哈哈大笑:“阿火啊,这就是女孩儿的父亲让我出面提的,说他闺女因为你们的风总都快魔怔了,要不然老子才不当这个媒人呢!”
周瑞缓缓地抓着耳垂,台风他还算是了解,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可现在他却询问自己的意见,说明这家伙是真的动了心,但又不好意思直接答应,以防会让夏天以为,他台风接受了一个和龙氏关系密切人物的女儿,从而是不是要脱离天门加入龙氏……
“只要你喜欢就行啊!”周瑞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龙傲天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两个聊,我先回去,有了答案跟老子说一声,我他玛的也好给老欧阳回句话。”
等到龙傲天回去之后,周瑞问:“风总,这他娘的不会是龙傲天这家伙给你准备好的温柔陷阱吧?”
台风思索了片刻:“应该不会,他现在自己还忙的焦头烂额,怎么可能有时间设计这么多事情,有这功夫他就该想想怎么对付萧氏、血教和樱花国三个势力了。”
周瑞点了点头,从台风之前提到的事情,确实不太可能,要不然这么多的环节,只要有一个环节失误了,那么一切都白费了,比如说台风不会喜欢欧阳娜娜,台风不会替欧阳娜娜出头,台风不会惹龙氏的上位大哥,在北山时候罗汉把欧阳娜娜干掉,或者小鬼子把欧阳娜娜干掉……
“风总,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就把她收了,老子给你在天哥面前作证,你是真的喜欢这小妞,而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背叛天门。”周瑞直接戳破了台风的担心。
台风深深吸了口气:“那谢了阿火,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说实话,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让我如此心动的女孩儿,上一次这样的事情,还是我刚刚大学毕业……”
“我草,你居然上过大学。”
“当然,不过我学的美术的一个分支,它叫雕刻。”
她的名字叫甜甜,一个喜欢穿着一身黑色朋克装的女服,很嘻哈的帽子下是厚重的流海,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有灵气,她的职业是在夜店里“打碟”。
台风每天晚上,都会到甜甜所在的夜店里边去喝一杯足以让他肉疼好几天的啤酒,但是他能够看着甜甜帅气地在舞台上面身姿飞舞,这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某天,台风刚刚从郊区写生回来,家里人告诉他,甜甜今天来找过他,看到他不在,便给他留了一封信。
信件的内容很短:“阿风,我要走了,我爸爸犯了事,他的案子很棘手,本来是想和你当面告别的,没想到你不在家,有缘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从那以后,台风再也没有见过甜甜,后来他加入了天凤,每当其他人出去玩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内,用雕刻刀凭借记忆中甜甜的模样,仔仔细细地雕刻一座又一座的人物雕像,然后会恍惚抱着令他比较满意的一座发呆。
甜甜,仅仅是一个小名或者乳名,甚至可能是用来混夜店的名字,台风只记得她色后背纹着一只三头凤凰,打碟跳舞的时候,因为镂空的衣服,所以这纹身和她的相貌一样的亮眼。
台风成为天凤金九爪之后,暗中派出不少人去寻找这个女孩儿,可是茫茫华夏如此之大,想要找到一个人,无疑就是大海捞针,如果这个人再有心躲他,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天凤被天门打败,台风加入天门之后的一年里,终于在阿罪的帮忙下,找到了甜甜。
台风远远地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那时候他还能抱着双臂,注视着一家小店的开业典礼,有个女人迎着烈日,正在挥洒着汗水,唱着一首又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她背后的三头凤凰因为年久没有重修,所以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在女人不远处,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像极了台上的女人,十分的帅气,这一对父子静静地欣赏着他的老婆、他的妈妈在表演。
一首歌曲结束之后,男人忙把水递了上去,还给自己的老婆擦汗,女人抱起了小男孩儿,溺爱地亲着他的额头,而小男孩儿也学着父亲那样,给自己的母亲擦汗。
即便现在说起来,台风都说不清楚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那时他手里的雕刻刀换成了钢刀,他已经是位高权重,在道上也有了极大的名气,本来他就感觉自己失去了东西很多,看到那样的场面,他觉得失去的更多。
整整一上午,甜甜在不停地唱歌,台风就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直到中午……
中午,甜甜一家三口走进了快餐店,台风也跟了走了进去,他穿着黑色朋克装,带着朋克的帽子,这要是让道上的人认出来,估计肯定会大跌眼镜的。
那一家三口是温馨的,台风是落寞的,两种画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男孩儿忽然发现了台风:“爸爸妈妈,你们快看那个叔叔,他穿的跟妈妈照片里边好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甜甜和她的老公看了过来,双双都有些吃惊,尤其是甜甜本人,他忽然从这个陌生的朋克男人身上,找到了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足以让她心里一颤。
“是他吗?”男人问甜甜。
甜甜深吸了口气:“好像是。”
男人一笑:“过去打个招呼吧,毕竟他找了你这么多年,既然他今天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我想他应该是找到你了。”
甜甜点头:“谢谢老公,我很快就回来。”
台风一直偷偷地注意着那边,忽然见甜甜起身走了过来,一个面对无数黑道成员毫不慌张的男人,居然因为这个女人朝自己逼近,而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阿风。”甜甜终于走了过来,还坐到了台风的旁边,轻轻地叫了一声。
台风嗯了一声,咬住了可乐上面的吸管,他心里有千言万语,也有无数的问题,可是真正见到甜甜的时候,他陷入了沉默。
甜甜莞尔一笑:“我为你有今天的成绩而感到开心,真的,现在我偶尔会浓妆艳抹地去夜场,听到那些道上的人提到‘台风风总’,他们不但会露出仰慕的神色,还会竖起大拇指,说你是黑道中的最有狭义的男人。”
台风将朋克的帽子拿下,一头黑色的长发披下:“那不是我喜欢的,如果我能够像他一样,也就不会走上这一条路了。”他的目光注视着那个正在对他微笑的男人。
甜甜说:“路都是自己选的,就像我选择了他一样,现在我住在XXX路的一个公寓里边,但是我很快乐,你可以到我家里做客。”
台风站了起来,他把朋克帽子扣在了甜甜的头上:“还是不去了,你们的目光会灼伤我,蔓延到我的全身,那时候的青春一去不返,我只剩下了无尽的寂寞之道和重复的雕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