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帝都风云之三(1 / 1)

美人记 石头与水 6212 字 3个月前

第451章 帝都风云之三

第451章

阿念把兴哥儿吓个半死, 以为姐夫发癔症了呢。

阿念摆摆手, “没事没事, 就是突然想起点儿事。”

兴哥儿端盏温水给姐夫, 道, “姐夫想什么事呢, 先睡吧。”

阿念喝半盏水, 重又躺下,思维一清晰,便归于理智。朝云道长身边有朝廷的人这太正常了, 阿念早就同子衿姐姐做过分析的,他家与朝云道长走得近,会被关注很正常, 谢太后知道他家一些情况, 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需如此忧虑?

哎, 或许真是给谢太后吓着了。

要是谢太后问一句朝云道长近况啥的, 估计阿念不会多想, 偏生谢太后一句不问, 阿念这可不就想多了么!

阿念暗道,就是谢太后知道他家的情况也没啥, 他一向行得正坐得直, 为官清廉, 做人也没啥亏心之处,当然, 除了偶尔照顾一下亲戚啥的,可这也不算什么错处,谁不照顾亲戚啊!

阿念心里自我安慰一番,方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早晨练时,阿念一见着太阳心情就舒展多了,还没用早饭,就见女婿纪珍过来了。纪珍道,“昨天听换班的同僚说岳父来的帝都,我昨天排的晚班,就早上过来,给岳父请安。”

“好个啰嗦,可用过早饭了?”

“还没呢。”

“正好一道用。”

兴哥儿还打趣,“阿珍真是孝顺老丈人啊。”

纪珍才不怕人打趣,他与纪珍差不了几岁,响当当道,“那是!昨天我就想飞过来呢!”

阿念听他们斗嘴,用过早饭就让纪珍回家歇着去了,纪珍做侍卫是要轮班的,轮到晚班也就是能偷着打个盹儿,全靠白天歇着。阿念自去吏部办就职手续,只是,他宣慰司副使的差使还没交接好呢,就得去翰林当差。阿念惦记着宣慰司的差使未做交接,特意问了吏部侍郎这事,侍郎大人笑道,“江大人补的是翰林侍读,此差使原也不忙,江大人去北靖关与新任宣慰司副使交接也无妨,只是,因陛下点了江大人兼任皇子师,殿下们的功课再耽搁不得的。好在,新任宣慰司副使还未上任,如今就在帝都,江大人不妨与新副使说一说宣慰司的差使,待得新副使去了也便宜,另则也不误交接。”

阿念问,“那不知新任副使是哪位大人?”

“谢兰谢大人。”

阿念不知谢大人是哪个,具体问了谢大人住所,侍郎大人道,“就是承恩公府上,谢二老爷。”

阿念就知晓是谢太后的娘家人了,连忙谢过侍郎大人的指点。

侍郎大人笑道,“江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咱们同朝为官,少不得来往。”阿念刚来帝都不清楚,侍郎大人可是知道李翰林留下的皇子师之位有多少人盯着呢,结果,硬叫这位外任的江大人抢了先。可见这位江大人虽是外任官,说不得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啊。

故而,侍郎大人倒是有意交好。

阿念也是官场历练这些年了,吏部侍郎有意相交,阿念也不笨,轻轻松松就接过侍郎大人递过的橄榄枝,亲亲近近的说起话来。

二人热络的聊了两句,尚书大人那里就有人来知会,江侍读可以进去了。

阿念毕竟是转任四品高官,这任命手续还需尚书大人亲自过目方可。侍郎大人还道,“我们尚书大人最和气不过的。”

阿念辞了侍郎大人,就去了尚书大人办事的正厅。

阿念没想到,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位服紫大人,就坐在吏部李尚书下手吃茶,见他进来很是温和的微微颌首。此人抬首间,已令人不禁心生赞叹,真个好仪容。不同于这位吃茶的大人,吏部尚书李大人有些冷淡,只是神色虽冷淡,李大人之形容相貌竟是如此儒雅非凡,当真不愧是当年的帝都双璧啊!话来尚书大人年纪已是不轻,如今算着也得六十了吧,瞧着仍如四十许人一般。连阿念都不禁想,倘自己六十上有这样的形容气韵,也算没白活啊!

阿念心思电转间就明白了另一人的身份,阿念连忙给两位尚书大人见礼,另一位就是刑部尚书苏不语苏尚书了。

苏不语道,“你认得我?”

阿念道,“下官曾在北昌府与苏参政同地为官。”

苏不语哈哈大笑,“这话假,我那几个儿子没一个生得像我,他们都长得像他们母亲。”

阿念脸上一窘,老实答道,“是下官想到,李尚书原有帝都双璧之称,见大人形容气韵与李尚书不相上下,故而猜出是大人在此。”

苏不语笑,“这话是真话。”

李尚书接过阿念手里上任的公文,先略略看过,道,“殿下们的功课不能耽搁,今天江大人去翰林就任,再去韦相那里问一下殿下们的史学功课学到何处了,余者就按殿下们念书的时候准备好给殿下们讲的功课就好。”

阿念起身应下。

李尚书在就任文收上盖了大印,苏不语将茶盏一撂,起身与阿念道,“走,我带你去韦相那里,韦相事务繁忙,你要自己去,可是有的等了。”

阿念十分客气,“哪敢劳烦尚书大人。”

苏不语道,“走吧走吧,陛下要给我们两家做媒,我总得问问你家小子的境况。”

阿念就跟着苏不语去了。

一路上就听苏不语问的,十分之不着调啊!

苏不语道,“你家小子长得如何?”

阿念做爹的人,给儿女说亲都是先问品行的,如苏尚书这种先问相貌的,平生着实罕见。阿念很谦虚地表示,“不算上佳,比下官略好些罢了。”下官江念因貌美,乃探花出身。

苏不语看一眼阿念,道,“江大人太谦了。”

“不谦不谦,实话实说罢了。”

苏不语道,“那,依江大人看,我们两家这亲事如何?”

阿念心里对这亲事其实早有想法,阿念道,“要是尚书大人不弃,将苏兄长女许配与我那长子,着实是我那长子的福气。”

苏不语有些漫不经心,“我家中还有孙女,亦是品貌出众之人。”

阿念恳切道,“实在是拙荆看阿冰长大,阿冰及笄礼,还是请我家拙荆做的主宾呢。其实,哪怕陛下不提两家做亲之事,我家拙荆原也有意替我那长子求娶阿冰的,只是还不晓得苏兄与苏相的意思。”

苏不语一笑,“那成吧。”要说皇帝陛下想做的这桩大媒,苏不语开始不真不大乐意,倒不是对江家有什么意见,只是皇帝这么一说,两家就得结亲,把苏家当成什么了。要搁平时,苏不语真不能应,没这么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就上赶着做媒的,自来亲事,倘两家情愿,请陛下做个大媒是锦上添花。哪里有这种,问都不问苏家一声的。当然,要搁皇帝陛下身康体健,也不会提出苏江二家联姻之事。陛下龙体欠安,况,纵陛下的面子能扫,苏不语不想扫谢太后的面子。他与谢太后是少时交情,谢太后亲自与他提的这事儿,谢太后说得明白,“江家子去岁已是举人,颇有文才,并非不堪之人。他们两家,在北靖关就交情不错,倘此事实在不合适,我也不会强迫你两家做亲。”

谢太后都这般说了,苏不语不能不给谢太后这个面子,只是,事关孙女终身大事,苏不语怎么着也要过来见一见江念。江念相貌还是比较过关的,当年江念探花出身,苏不语彼时在刑部任侍郎,当时就见过阿念,就是对沈素,苏不语更早就认识的。但,这是苏江两家亲事,沈素什么的,苏不语又不是跟沈家结亲。阿念相貌不错,再一打听,其长子生得比他还好,当然,苏不语有些怀疑是江大人在吹牛了。不过,阿念相貌的确不差,江太太亦是貌美之人,他俩的长子,难看的机率不高。(话说苏大人你怎么知道人家苏太太是貌美之人啊!)

不过,真正让苏不语满意的是江家对苏冰的求娶,不是随便哪个都可以的苏家的女孩子,得是知根知底的苏冰,这说明,江家对这桩亲事一样是慎重的,而不仅仅是为了与苏家联姻。

这样的态度,才能让苏家真正愿意联姻。

苏不语直接把亲事应了,还叫阿念有些吃惊,他一见苏不语就猜到,亲事怕要有些不顺。

苏不语笑,“吃惊什么,只要你家是诚心,我自然愿意孙女嫁个好人家。”又跟阿念打听,“听说你家没有纳妾的风气。”

“绝对没有,我家里人都专一。”阿念道,“过日子虽没有什么大富大贵,都是夫妻白头,且敬且爱。”

苏不语笑,“这点最好,我家里也没有乱人。”苏不语自己在苏家是庶出,年轻时身为帝都双璧之一,桃花颇盛,不想成亲后却是个极其专一之人,家中儿女皆为嫡出。

两人虽辈份上差一辈,不过对婚姻态度极是一致,一路上倒不至于没有话说。

及至内阁,苏不语带阿念到休息的一间屋子,道,“你暂且坐一坐,我去与韦相说一声。”

苏不语亦是阁臣,进内阁自是便宜,阿念就得等一等了。

有苏不语的面子,一时就有人出来令阿念过去。韦相如今任内阁首辅,这位老相爷曾是今上帝师,李侍读归乡守孝后,给皇子们讲史的差使就由韦相暂且兼着,只是韦相事务烦忙,他的课时安排的比较简单。今阿念接了皇子师一职,韦相道,“我整日忙于琐务,于学问上到底生疏了。江翰林探花出身,才学自是好的,只是,两位殿下年纪尚小,江翰林给殿下讲习学问时,勿必要细致方好。”

阿念郑重听了。

韦相大致与他说了如今史书讲到何章何节,说些给皇子讲课的注意事项,就让阿念下去了。

待阿念走了,韦相才念叨一句,“苏不语这手可够快的,怎么这江翰林刚任皇子师,他就这般熟络了。”

一畔的礼尚葛尚书笑道,“苏尚书向来八面玲珑,这朝中比他人面儿更广的也就是内务司唐总管了。”

韦相一笑,未再多说。

阿念见过苏相就去翰林院报道了,他手续都办了下来,还是做皇子师的美差,虽然惹人眼红,不过,人江翰林这差使已是到手了,再眼红也没用。官场之中,哪个不是识时务之人,不论再如何眼红,过来交好的更多。

阿念就在翰林院做起官来,他原就是翰林出身,如今重回翰林院,有几位老翰林他是认得的,只是更多的新翰林则瞧着面儿生,与掌院学士打过招呼,阿念就开始当差。

虽则阿念干的是人人羡慕的皇子师的差使,阿念心里想的还真不是这人人欣羡之事,阿念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他回不了北靖关,妻儿怎么来帝都啊!这么大冷的天!

阿念担心的要命!

这么担着心,阿念回家先跟小舅子们商量,得派人去接妻儿。这些事,小舅子们自然无二话,阿冽道,“现下北昌府正冷,不如着人去跟姐姐说一声,先收拾东西还罢,待过完年再启程才好,路上也好走。”

阿念道,“我也这样想。我写封信给子衿姐姐。”与阿冽道,“你也给岳父岳母写封信,同岳父商量一下是不是岳父任期到后回帝都做官,要是岳父答应,咱们这里好提前准备着。”好差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得提前寻摸着,走走关系啥的。

阿冽也应了。

姐夫小舅子们一通商量,晚上把信写好,第二日就着人往北昌府送信去了。

阿念还得同新任宣慰司副使交接宣慰司的差使,阿念不在北靖关,只得大致说一说罢了。谢兰虽出身承恩公府,谢太后的弟弟,正经国舅,为人并无骄奢之气,很是仔细的同阿念打听了一回,阿念听谢兰说是要过年再去上任。阿念道,“我来帝都后,宣慰司的事应该是祝副使接掌了,祝副使是宣慰司的老人,谢大人到任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祝副使,祝副使为人亦极是和气。”

谢兰这里对宣慰司之事先心里有个数,见阿念与他说的仔细,回家还说呢,“江翰林委实是个谦逊之人。”

彼此印象都不差。

阿念自己不晓得,他这一来,虽则官职不高,却是引得朝中瞩目。

不少人都说,这姓江的时老几啊,他就做皇子师!

甭管姓江的是老几,这皇子师还真就姓江的做了。

姓江的还做得游刃有余。

不过,待皇帝陛下赐婚的圣旨一下,不少人就觉着自己明白了,想着,怪道是姓江的抢了这香饽饽啊,原来是与苏家联姻了。既是这般,大家也就都服气了。

苏家出手,咱们谁也干不过啊!

当然,这是一知半解之人的浅见罢了。

不晓得内情的大佬们的普遍观点是:这江翰林虽是探花出身,但,能在朝廷里排得上号的,探花学历都是稀松寻常!这江翰林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能让家中子女先后联姻朝中权贵?

大佬们好奇的都想调查一下江翰林的出身了。

不过,现在谁都没这闲心,因为,陛下的龙体是眼瞅着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一年冬至祭天,陛下都未能成行,令皇长子代祭。

这是一个不大好的信号。

便是阿念,对同母的皇帝弟弟感情有限,也不禁忧心忡忡。

忧心的不只阿念一个,也不只朝中诸臣,连带北靖关接到江副使转任翰林侍读,宣慰司副使一职由谢兰接任的圣旨时,纪大将军率先令加强边关防守。

当然,纪家也听说了皇帝陛下对江晔的赐婚,赐婚苏氏女。

纪大将军与妻子道,“江亲家看来是不回北靖关了,亲家母那里,都是妇孺,就阿晔略大些,不过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呢。你过去看看,可有需要帮衬的。”

纪夫人道,“我已去过了。我看子衿是早有准备,她都开始收拾行礼了。”

纪大将军问,“年前就要走?”

纪夫人道,“不是,说是过了年再启程。”

纪大将军点头,“这也好,眼下正冷着,这么一大家子,天寒地冻的不好行车不说。他们这么走,咱们就不能放心。”

“可不是么。”纪夫人道,“也不晓得江亲家在帝都如何了?”

纪大将军道,“这个时候过去,必是重用。放心吧,阿珍也在帝都呢,正好叫他这做女婿的好生孝敬下老丈人。”

纪夫人不由莞尔。

何子衿很快收到阿念的信,也接到陛下赐婚的圣旨,阿念信里将赐婚的原由都与子衿姐姐细说了。何子衿倒挺喜欢这桩亲事,与朝云师傅道,“先时我就隐讳的与苏夫人提了提,皆因阿晔不在家,出去游学了,这才没正式提及。”

朝云师傅颌首,“这亲事,倒也做得。”仍是一幅矜持样儿。

何子衿反正是眉开眼笑,与阿晔说时,阿晔神色就有些别扭了,何子衿问他,“怎么,你还不愿意啊?阿冰多好啊,你们从小就认得,咱们两家认识这些年,也算知根知底了。”

阿晔眼睛瞅着别处,道,“别的事还好,就是那丫头一向瞧不起我做的诗。”

何子衿问,“你怎么知道啊?”

阿晔道,“我们诗社每次在苏大人家开诗会,她都看苏二哥整理的诗册,还会拿给阿曦看。娘,你说,她们两个丫头,懂得什么品鉴诗文,偏生装出很懂的样子,批评了这篇,批评那篇,就没一篇好的,还笑话我们做的诗酸。”

何子衿忍笑,“这么丁点儿大的事,阿曦也笑话你,你怎么就不说了。”

“我那不是拿阿曦没法子嘛。”

“行了,要是就为这么点儿小事,值不当的。你说说,阿冰还有没有别个不好的地方?”

阿晔实在也想不出来,他娘与他道,“你们男孩子,哪里懂得女孩子的心呢。要是瞧不上你,人家女孩子说不定都懒得看你写的诗,更别提说你的诗酸了。”

阿晔寻思道,“娘,那依你说,苏冰早就对我有意?”

何子衿笑,“我与你说,譬如一位美人,芳华绝代,倾心于她的王孙公子不知凡几,怎么才能得到美人的心呢,你知道吗?”

“投其所好呗。”

“不对。越是这样的人,她受无数追捧,你想引得她注意,第一,不能理她,别人越追捧,你就要适时的冷淡,这样,她才能看到你。她看到你,你才有机会接近她。如果与那些追捧她的人一样,美人是看不到你的。”何子衿道,“你想想,你自小相貌出众,你爹做官也顺利,这北昌府的闺秀,你也见过不少,你记得几个?倒是笑话你诗酸的阿冰,你就记得了。”

阿晔有些不好意思,“娘,我可不是美人。”

“就是这么个意思。”何子衿道,“你以为,人家阿冰没人娶呢,先不说门第,就说阿冰自己,相貌人品都是上上的好,何况,她家里人也都明理之人,你与苏二郎同窗念书这些年,又一道考的举人,一道出去游学。你不愿意娶阿冰,难道愿意随便给你说一个不大知道底细、面目模糊的闺秀?”话说,何子衿劝人当真是一把好手,拿苏冰跟不知底细面目糊涂的闺秀一比,阿晔立刻道,“我也没说不愿。”

“那不就是愿意么。”何子衿道,“你要愿意,明儿就与我往北昌府走一趟,商量下聘之事。还得把你爹写给苏大人的信带上,唉,咱家没有提前跟苏家商量定亲事,陛下直接赐婚,到底不大好。”

阿晔道,“娘,你说,苏家会不会不愿意?我听说,李巡抚似乎也有意与苏家联姻的。”

“不会,今年阿冰及笄礼,还是请我做的主宾呢。”何子衿一幅很有把握的模样,阿晔就放心了。何子衿与阿晔道,“去的时候好生打扮打扮,弄得俊俏些,叫老丈人家瞧着也欢喜。”

阿晔道,“咱们两家都认识这些年了,我啥样,他家早就知道。”

“真是个傻小子,原来人家是看同僚家的孩子,你就是没优点,也得找出优点来夸呢。如今你是做女婿的,没缺点人家也得担心你以后能不能待人家闺女好呢。”

阿晔一幅无所谓的模样,结果,转头就把过年新做的簇簇新的袍子给穿上了。

何子衿:亏得先时还摆出一幅不大乐意的嘴脸,白费那些吐沫星子啦。

阿晔这不乐意是有些装,苏家是真的有些懵,一接这赐婚圣旨就懵了,虽然他家也将阿晔列入了女婿人选,但,人苏家可还没定呢。怎么你江大人跑一趟帝都,你就把赐婚圣旨给请下来了,是不是就显着你家跟皇帝熟啊!嘿!我们家老爷子也是御前红人好不好!我家老爷子非但是御前红人,还是太后跟前红人哪!

苏参政接到此圣旨很是不大欢喜,私下说江家张狂,不把他家放在眼里,请旨压人。

苏夫人很是劝了一回丈夫,“江大人咱们认识这些年了,何尝是个张狂人,要我说,这里头定是有些缘故。不然,江大人不会做这样不周全的事。”

苏参政道,“有什么缘故,能说都不说一声,就请旨把别人家的闺女许配给他儿子啊!”

苏夫人道,“现在就恼,未免轻率,江家肯定要给咱家一个解释的。”

江家的解释还没到,苏不语的信先到了。

苏参政见信后恼意就去了七分,苏尚书在信里与他说了,苏尚书在帝都见了江大人,听说江大人儿子生得很好,比纪玉树不在话下,因他们几个儿子生得太丑,苏尚书定要给孙女寻个俊女婿,就定了江大人那比玉树还要俊三分的长子江晔做孙女婿。谢太后知晓此事,要做媒人,请陛下赐下亲事。

苏参政看他爹信上说他生得丑,有些不服,苏参政与妻子道,“我当年也算俊俏之人,只是不好与父亲相比罢了。”话说世间有几人有他爹的相貌啊!要不是生得太好,当年他爹回帝都也不会给女娘用大果子砸晕。就凭这被果子砸的事儿,苏参政宁可生得平凡些。

苏夫人笑道,“较之女婿还是差几分的。”立刻就改口叫阿晔做女婿了。

苏参政道,“不就生得好些么。”

苏夫人笑,“哪里是生得好些,你知道多少人打听阿晔,自他中了举人,我看李大人家都有意把孙女许给阿晔,只是他家三孙女定了何家三郎,自然不好再与江家联姻,辈份也不对。那会儿,江太太就很有相中咱们阿冰的意思,可阿冰还没及笄,她又不似阿曦一般,非定亲不可。我就说了待阿冰及笄再议亲,要不是阿晔与二郎出去游学,江太太怕早就开口提了。我主要是看中阿晔这个人,这样的少年俊才,纵门第略差些,只要人品好,有出息,况且江太太早与我说过,她家孩子都不纳妾纳小。这一点就比李家要强了,李巡抚虽身边清静,可李巡抚家几个儿子,身边都有二房妾室的。咱们阿冰,虽不说千娇百宠长大,可这是咱们的小女儿,又不指望她联姻权贵,倒不若江家这样的清静人家。何况,江大人比老爷还年轻一些,他这官位也不算低了,如今江大人回翰林院任职,以后不见得前程就差了。”

苏参政道,“我何尝小看过他的前程,他此次回翰林任职,还兼任皇子师。你别忘了,今韦相能做首辅,皆因当年做过今上先生的缘故。”

苏夫人有些惊讶,“江亲家做了皇子师?”

其实,这对于苏家并不算什么太好的消息,要知道,苏皇后有娠,陛下龙体欠安,今年冬祭都是皇长子代为主持。如今,满朝都盯着苏皇后这一胎,苏皇后只要誔下皇子,凭苏氏门第,苏皇后正宫的地位,必然会立为太子。这个时候,江念被召回帝都转任皇子师一职,而且,父亲都没与自己商量就定下了长女的亲事,苏参政不禁有些黯然:苏皇后这一胎,怕多是位公主了。

世间从不乏聪明之人,即便苏皇后这胎可能是一位公主,但,一日苏皇后未曾生产,皇子还是公主的结论,谁都不会下。

苏参政摒弃杂念,在江家过来商量亲事时,打叠起一千两百个精神考较起女婿来。

苏夫人则是眉目欢喜的接待了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