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6月18日上午,一份《纽约时报》被摆在了赫斯曼的办公桌上。在这份报纸的头版上面,印着加粗加黑的斜体字标题:
杜鲁门总统涉嫌通德;
洛克菲勒家族牵涉其中,洛克菲勒中心发现通德电台;
联邦调查局已经立案侦查;
美国遭遇政治危机,总统面临弹劾。
在标题下方,还刊登出了《纽约时报》记者所了解到的“洛克菲勒中心事件”的来龙去脉。包括美联社办公室的火灾、纽约市警察局的纵火调查、错误的搜查令和错误的搜查,以及碰巧被发现的通德罪行。
总之,在几个发生概率都不到1%的事件凑在一起的巨大“巧合事件”发生后,原本就在美国本土传得沸沸扬扬的杜鲁门总统通德丑闻,现在已经完全得到了证实,美国总统就是个里通德国的坏人!
而且,联邦调查局的胡佛局长也在巨大舆论压力下,不得不宣布对美国总统展开通德调查。其实也不用查了,光是现在暴露出来的证据,杜鲁门总统就是跳进大西洋也洗不干净了。
不过一边看报纸,一边呷着咖啡的赫斯曼帝国元帅,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见过太多政治风波的赫斯曼知道,杜鲁门通德事件的曝光当然不是一连串巧合造成的,而是美国内部政治斗争恶性化和白热化的反应。
而美国内部出现恶性政治斗争,则是世界大战失利后的必然后果——在上一次世界大战中,失利的沙俄、德国、奥匈和土耳其帝国内部,都产生了革命和内战这种极端化的政治斗争形式。
现在的美国只是闹个通德门,或许再弹劾一下倒霉的替罪羊总统,实在是出奇的温和了。
娜塔莉.列辛斯卡雅这时推开了赫斯曼的办公室房门:“路德维希,总理府的电话,希特勒先生希望5分钟后和你通电话。”
“哦,”赫斯曼笑了笑:“一定是为了美国总统通德的事儿吧?”
“这可没说。”娜塔莉回答。
“好吧,”赫斯曼点点头,“告诉总理府,我在办公室呢,我马上给总理打电话。”
“好的。”
娜塔莉转身离开后,赫斯曼就立即拨通了希特勒总理府办公室的电话,很快电话听筒里面传来了阿道夫.希特勒有些恼火的声音:“路德维希,你知道杜鲁门通德门事件了么?”
“知道,我已经看了《纽约时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赫斯曼说,“美国人显然遇上大麻烦了。”
“是美国人?路德维希,你认为麻烦是美国的,不是我们的吗?”
赫斯曼用嘲讽的语气说:“我们这边没有问题啊……我想没有人会因为您和杜鲁门保持联络而找麻烦吧?”
“有人找麻烦我也不怕!”希特勒说,“我说的是钱……美国国会如果不能及时通过《欧洲共同体-美国和平条约》,我们就拿不到钱了。”
“那就扔原子弹吧!”赫斯曼无所谓地说,“我们现在掌握的钚-239可以填装5枚原子弹。”
U工程委员会控制的几座钚生产堆可没闲着,1945年初的时候,又产出了一大批含有镎-239的核燃料棒(钚生产堆生产出了的是含有镎-239的铀燃料棒,在经过一次β衰变后形成钚-239,所以必须在水中放置一段时间后才能进一步提炼),到了6月中旬时,这批燃料棒中的一部分已经完成了提炼萃取,得到了大约25公斤钚-239。
根据最新的原子弹设计方案,这些钚-239可以用来制造3枚爆炸当量为2万吨炸药的原子弹。而其中的一枚,准备用来进行核试验,其余的2枚则可以用于战备。
“路德维希,你在说真的吗?”阿道夫.希特勒问,“真的要再扔原子弹?”
“如果美国人不给钱,那就扔。不过……我不认为那样的事情会发生。”
“不会吗?”
“当然不会,”赫斯曼说,“现在美国政治斗争的重心应该是1946年的中期选举,而不是继续和我们打仗……我想,搞出杜鲁门通德事件的人不过是想拖延和平进程,同时也延缓废除《国家劳工关系法》的过程。以便在美国国内制造更大的争议,让选民在1946年中期选举的时候,继续关注和平进程和劳工法案。
这样民主党和法西斯党都会成为受害者,而劳动党和布尔什维克党就会成为1946年选举的赢家。实际上,现在发生在美国国内的事件,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那8000亿欧洲马克的赔款,是一定能拿到手的,因为我们有原子弹!而且很快就要进行第三次原子弹爆炸试验了。”
是啊,有原子弹!很多原子弹!
赫斯曼已经盘算好了,一个星期后就在北非的阿尔及利亚沙漠里面进行第三次核试验,引爆一枚减少了装药的钚弹——减少钚-239装药不等于减小原子弹的爆炸威力。因为现在的原子弹设计还不完美,外壳也不够坚固(外壳和原材料有关),所以钚-239装药根本不可能进行充分的反应。而通过更加合理的设计和更优质的外壳,就能用比较少的钚-239装药制造出威力更大的原子弹。
不过新的设计需要用试验来验证,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德国和历史上的几个核大国都要多次试爆原子弹了。而一个星期后的原子弹试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警告美国!
“那么你认为杜鲁门能用什么办法化解目前的危机?”电话线那边的希特勒问。这位德国总理对美国政治的了解不深,不大清楚杜鲁门能有什么办法应付。
“他可以辞职。”赫斯曼早就知道杜鲁门唯一可用的招术了。“如果他赖在台上,那么就有人可以不断炒作通德门来推迟国会表决《欧洲共同体-美国和平条约》的时间……反对该条约的议员,可以要求先查清是否因为总统通德出卖了美国利益后,然后再进行表决。而杜鲁门一旦辞职,国会的调查就无法继续了。因为他不再是美国总统,那么他就能以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为保护伞,拒绝出席听证会。”
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赋予公民可以“不自证其罪”的权力。而杜鲁门一旦辞职,他就没有义务去国会作证,就可以用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保护自己。而小约瑟夫.洛克菲勒同样没有公职,自然也能用“第五修正案”自保。
那么国会就没有办法通过听证会的形式进行调查了,那就只能让联邦调查局去慢慢查了。而联邦调查局的胡佛局长又不是脑残,肯定是查来查去什么都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
国会真敢把《欧洲共同体-美国和平条约》搅黄了吗?这种让国会和美国政府都下不了台的调查,胡佛怎么敢进行?
希特勒想了想,问:“也就是说我们的老朋友肯尼迪先生要当总统了?”
赫斯曼一笑:“我想这是大概率事件了。”
……
约瑟夫.肯尼迪曾经想过自己有可能成为总统——在杜鲁门被原子弹炸死或是因为“卖国”被弹劾的情况下。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杜鲁门会在和平谈判还没有完全结束,和平条约尚未被国会通过的情况下就成为众矢之的,到了总统宝座都保不住的地步。
不过,即便是到了杜鲁门成为全国舆论批判和质疑对象的时候,肯尼迪仍然不希望总统辞职。因为杜鲁门一下台,他就要去承担卖国骂名了。
“总统先生……”在得知总统准备辞职的消息后,肯尼迪立即就从自己在华盛顿的住所前往白宫,在椭圆形办公室内见到面色铁青的杜鲁门后,肯尼迪还想劝说总统不要放弃职位,却被杜鲁门挥手制止了。
“约瑟夫,”杜鲁门语气低沉地说,“3个小时前,德国人又在阿尔及利亚沙漠中成功试爆了一枚原子弹。”
“总统,德国人应该不会……”
杜鲁门摆摆手:“不管他们会不会再扔原子弹,和谈都不要再拖下去了。目前我们拿到的和约还是可以接受的,再拖延下去,情况只可能更坏。”
“总统,可是我也同样参与了通德,”肯尼迪皱着眉头说,“华莱士多半也掌握了情况。”
杜鲁门和肯尼迪都知道是华莱士在背后搞鬼,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胡佛也参与了此事。
“他不会再把你赶下台的。”杜鲁门摇摇头,“他跳出来揭发我是为了布局1946年中期选举,不是为了和整个美国政界过不去。如果他再没完没了纠缠你,那你就让胡佛出面宣布你没有通德。”
“可这是干涉司法独立……”
杜鲁门点点头,说:“实际上我已经干涉过一次了,不过那家伙没有帮我对付华莱士。但是他一定会帮你,因为他再不出手,共和党的人就要来接这个烂摊子了。那样他就是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公敌,联邦调查局局长还能干得下去吗?”
“我明白。”肯尼迪点点头。现在美国的摊子太烂,肯尼迪这个民主党总统是破罐破摔了。但是共和党还要爱惜羽毛好在未来长期执政,自然不愿意出来背黑锅。所以肯尼迪的总统大概是可以做到1949年的,而且他也能做出点事情。
因为未来的三年多时间中,美国有一大堆的烂摊子要收拾,而肯尼迪作为负责收拾烂摊子的总统,共和党必须给予相当的支持。
“不过……”杜鲁门说,“约瑟夫,我们是不是应该为美国的将来做些什么呢?”
“为美国的将来?”肯尼迪有点不大明白杜鲁门的话,他的总统就快到头了,将来就是隐居。而自己的总统也许能干到1949年,但也就是个收拾烂摊子的倒霉蛋而已,能有什么将来?
“约瑟夫,”杜鲁门顿了顿,“未来的3年多,对美国而言是非常非常关键的……就好像是德国的艾伯特时代。”
德国总统艾伯特是个悲剧式的政治家,在他的领导下战后德国的局势一团糟糕。但是他坚决镇压德国布尔什维克和纵容国防军保持独立性却被某些人认为是德国在战后崛起的关键。
“总统,您是要我做美国的艾伯特?”肯尼迪没有想到杜鲁门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想,你可以比艾伯特做得更好。”杜鲁门说,“因为美国现在的情况比当年的德国好得多,而且我还可以从德国崛起的过程中吸取经验教训。”
很显然,杜鲁门不愿意肯尼迪当个混吃等死的美国总统,他还是想让肯尼迪做一些自己想做,而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
肯尼迪眉头深皱:“总统,您想怎么做?”
“美国需要纳粹党和国防军!”杜鲁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这段时间除了忙着“通德”和应付“通德门事件”,就是在思考美国的未来。而且还和民主党内的许多老派大佬(同时也是三K党人)以及没有追随华莱士而去民主党进步右Pai(进步派也分左右,华莱士是进步左Pai)频繁会面,听取他们的建议。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整合民主党、法西斯党、三K党的初步设想。
杜鲁门接着对肯尼迪说:“美国纳粹党是很容易出现的,美国国家法西斯党的路线就接近纳粹党。如果能将民主党和三K党在美国南部的力量和法西斯党整合在一起,我们就能成立一个美利坚国家社会主义党了。
至于国防军……这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必须要把目前人数超过1000万的军队精简到几十万,并且保留下最精华的部分,选择最有理想的军人,还要给予其一定的独立性。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美国军队在未来变成德国国防军一样的国家支柱!”
肯尼迪已经完全明白杜鲁门的想法了,这位大位难保的美国总统本来不是要当美国的艾伯特,而是要做美国的兴登堡!他已经想好了将美国引上法西斯和军国主义路线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