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的脸瞬间就不好看了,连眉毛都几乎竖起来,嘴张了张,最后却是毫无底气地说:“蹭个车怎么了?”
萧闵行没回她,也站着没动。
然后我就看到她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的车里走去,半路还递给我一个眼神,不知道是让我小心,还是想让我替说情。
车子从智行的车库里出来,上了大路以后,萧闵行才问我:“找我什么事?”
我脑子一下子就有点懵,之前想好的理由也都打了结,半天才轻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
他“嗯”了一声,打断我后面要说的话,自己也没有再说,手扣在方向盘上,熟练的往我家里驶去。
可是我心里的疑问多啊。
萧家的姐妹为什么会聚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他办公室里又藏着什么人?
萧闵行为什么任他们大吵大闹,宁愿报警都不出来自己解决,可是后来又为了我走出来面对他们。
想到此,眼神不由得移到他的身上去。
他周身还是带着寒气的,双目平视前方,看上去是盯着路看,但实际上里面却游走着别的东西。
薄唇微微抿着一点,显的更为削薄,面部的肌肉也绷的有些紧,好像是心里还有气,又好像下着狠劲要做什么。
我嗓子眼有点发紧,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悄悄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不过萧闵行这个时候,却眼珠滑动,轻轻瞄我一眼问:“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啊?”一惊之后,我马上又故做轻松地看了看他,尽量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大姐他们今天怎么去……。”
这次仍然没等我说完,萧闵行就接过去了:“你在外面不是听得清楚吗?他们为老爷子东段那个破厂子,大家都想争到手里,但没人知道是一个烂子。”
我长长“哦”了一声,装作明白,但是其实心里很纳闷。
既然萧闵行都说了是个烂子,那直接扔化他的姐姐们就得了,干吗还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折腾?连自己的房子都赔进去了,结果没一个人说他好,反而以为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想想都冤的慌。
他此时鼻子里却冷哼一声,像是回答我心里的疑问似地说:“就算是现在扔出去,他们也以为是我把里面的钱都吞光了,才会这样的。”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这是真的为萧闵行不平,也对萧家姐妹更无好感了。
不过他的脸上表情都没变一下,反倒是比刚才轻松一些说:“不是很正常吗?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未必就觉得那是一块肥肉,只是想从我手里拿些什么去而已。”
我为萧家姐妹的无耻愤怒,同样的就更心疼萧闵行了。
他以前什么都不跟我说,虽然我也知道他不易,但是所看到的东西毕竟有限,再加上两个人的关系不好,有时候甚至在心里祈祷他过的也不好才好呢,可是现在真正到了危机之时,才发现就算是那个时候他对我不好,可是他本性应该却不是坏人。
在商业上我帮不了他什么,既是生活上现在让他住到家里,也一样什么都伸不上手,只能是再次祈祷,他能转了好运,过的好一些。
车子很快就进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他都已经停了车,却又突然转头问我:“最近那个黑衣人你还有见到过吗?”
我摇头说:“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萧闵行没有说话,开门下去。
而米娜的车也跟着进来,就停在我们车附近,像是怕我们把她落下一样,一下车就快步追了过来。
萧闵行倒是有意等她,还朝着那边看了一眼,直到米娜走近了,他才开口说:“你再找我也没用,不如让卓峰来一趟。”
米娜一听这话,脸都苦下来了,而且语气瞬间柔的相水,连我都没听过她这样说话。
“萧总……,你就行行好吧,既然我们公司没有问题,又诚意合作,为啥一定要卓总亲自来呢,我,你看看我,一个大美女,也是一样可以满足你的……。”
她拖长的声音,不时露出的妩媚眼神,如果不是跟她太熟,我都以为是为了勾引萧闵行而来的,真的太反常了。
关键是萧闵行的样子却平静如常,斜斜看她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就往电梯口走去。
我不得不拉住米娜问一番了:“刚才怎么回事,鬼附体了?”
她白我一眼,温柔收尽,又回到了女强人的状态里,还狠声狠气地说:“你说你家这个暴君是不是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卓峰谈呢?我就想不通了,我都这么卖力的演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同意呢?”
“卖力演?”我看着她问。
米娜却很不屑地说:“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在职场混口饭吃是那么容易的,必须要见人说人话,见鬼打鬼语啊,对了,刚才我的演技怎么样?有没有那么一些妖娆?”
我向她摇头,并且快步往前面走,去追萧闵行的脚步,已经觉得米娜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米娜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我倒是很想问问,萧闵行为什么一定要见了卓峰才答应他们的事,而且还奇怪为什么卓峰一定不见他?
他们两个不是一度像好朋友一样吗?
想法与现实总是有同的,电梯里萧闵行一脸冷然,米娜追过来时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所以什么话都咽了下去,一个字也不说,双眼只看着电梯向上跳动的键。
推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香气,米娜乐滋滋地飘我一眼,然后把包扔在就近的矮柜上就往厨房里去。
萧闵行则直接回了他的房间。
我自个儿站了一会儿,本来想也去厨房看看的,却又见他走了出来,并且对我说:“进来一下。”
前脚刚进门,后脚他就把门给关上了,一下子我们两个人成了独处一室,反而是让我一紧张。
萧闵行眸色深沉,脸色也不太好,盯着我看了许久才说:“还是改不掉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