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这样的计划如果被萧闵行知道了,不但什么事也做不成,他可能还会先把我杀死吧?
他是那么强势,容不得任何人设计和利用,就算是在萧家老宅,那些人早就定好的棋局,他都可以毫不理会地退出来,而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以用的女人而已,就更容不得超出的他的掌控了。
脚尖都被他提的离了地,长时间的身体拉直,还有他扯住下巴的力度让我呼吸困难,眼眶也发热。
但是我一个字也没说,也并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下垂,看着自己在光亮处的鼻尖。
萧闵行的手终于松了下来。
只是我的腿刚着地就往下面倒去,却又被他及时扶住,然后感受到有温热的指腹擦过我的眼角,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被抹去。
我抬眼看萧闵行,他的脸阴的像大雨前的天空,而眸光早已经敛去。
许久才说:“能站了就去吃饭。”
我努力让自己站直,看着他先一步往餐厅走去,才长长嘘了一口气,摸摸还很疼的下巴跟了过去。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不是滋味,我尽管拼命往嘴里塞,但是根本分不清自己嚼的是什么,跟蜡没有什么区别,无味的,难咽的。
而萧闵行也兴趣了了,只是他不用虚以应付,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扔到桌子上,扭脸看窗外的夜色。
回到家里是九点多,他没再理我,直接去洗澡睡觉了。
可是我没有睡觉,整个人都像灵魂出窍一般,杂七杂八想了很多事情,只是没一样事是能想明白的,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虽然是很小的铃声,但是在极其安静的室内还是吓人一跳。
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抓起电话连号码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那头是一个男人,说了好几句话,我才分辩出来竟然是陆依恒。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又带着浓浓的不解:“我知道你今天找依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闵行知道吗?”
我稳了稳心神才回他:“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女人间聊聊天而已,我已经跟你说过,没必要事事都让他知道。”
陆依恒在那头默了一下,再说话时语气就有些变了,带着郑重和严肃:“萧太太,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句话我想劝你,他真的不能再受大的刺激了,所以你做事要三思。”
这句话让我对陆依恒产生了一丝好感,至少做为朋友,他是真心为萧闵行考虑的。
同时也验证了我之前的想法,他的病不轻,而且因气而起,跟我有很大关系。
“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说话是客气和疏远的。
我并不想跟陆家有什么牵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萧闵行的关系更好,这些东西我根本不用去担心,而我也会远离他们的生活,所以根本不用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去分神应付无所谓的人。
不过挂了电话以后,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我的电话并未告诉过他,只是陆依姗知道而已,他又是怎么得来的呢?
难道是陆依姗已经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凭着萧闵行的个性,一旦知道这事,天都要变了颜色吧?
越想越觉得可怕,忙着拿手机又给陆依姗打过去。
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但是电话那头吵的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她似乎是在酒吧或者什么样的场合,音乐和吵闹声很大,根本就没办法交流。
我只能把电话挂了,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然而陆依姗比我想像的更厉害,我甚至都有些后悔找她了,但是开弓哪还有回头箭?
她已经光明正大地进入萧家。
就在第二天下午,萧闵行还未下班,陆依姗竟然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敲我们的门。
我差不多都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事先就约我,真想拿根棍子把她赶出去。
她进来后,把自己的东西往客厅一堆说:“给我收拾一个房间。”
我愣着神问她:“你说啥?”
她竟然还白我一眼:“不是你说要我帮你的吗?现在我来了,去给我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我真的觉得的姑娘脑残的厉害,比我还欠吃药。
“你没事吧?你这样来萧闵行知道吗?你信不信他回来就会把你赶出去?你要来也得想个正当的借口,让他自己开口才行,你以为这里酒店吗?谁都可以来住?”
尽量想用好一点的语气跟她说话,但是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陆依姗还一脸不服:“闵行是什么人,你了解吗?他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套路没见过,你越是对他使心眼,自己越死的惨。反而是这种不卑不亢的举动,看上去没脑子一些,但是却是他喜欢的,也绝对能降得住他。”
我不太相信,只是陆依姗与萧闵行是旧识,他们曾经那么好,理应比我更了解他吧?
也许他说的对,以萧闵行的聪明,我们在他眼皮底下玩把戏,等同于自投罗网,但是如果这个女人做为他好友的妹妹,前女友的身份来这里住上两天,而且人都已经到了,想来他应该不会把她的东西扔出去才对。
只是想让我为她收拾房间?梦去吧。
“你还是在这儿等他回来再说吧,能不能住下来还是一回事,就先不打扰房间的清静了。”
说完这话我就自己回到楼上去,既是现在我们两个联手,但我那是为了萧闵行好,并非为了她,所以根本没必要去讨好她。
陆依姗对这里并不陌生,应该以前也是经常来的。
我上楼以后就听到下面客厅的电视被打开了,而且放了很大声音,至于这位千金小姐做些什么,我没兴趣去看。
心情矛盾之极,既希望萧闵行回来看到她就把她赶出去,又希望他会把她留下来,那样的话,这里属于我的位置就会越来越少。
想起这些,又不禁苦笑起来。
在萧家,何时有过我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