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他,仿若看到那个我仰慕已久的少年又回来了,就站在我面前,紧紧抱着我,他给我亲吻,给我温柔,还会给我幸福。
可现实是,萧闵行推开我,语气古怪地说:“换衣服,我在下面等你。”
他转身出去,头也没回。
室内突然的安静和沉寂让我脑袋一片空茫,在记忆深处扒拉半天才想起他昨晚说的话,还有我今天应该做的事。
慌忙换了衣服下来,他已经把车开到门口,看我出来,直接说:“上来。”
我爬上去,还没坐稳,他已经快速开了出去,路上语气冷淡地跟我说:“以后你做我专职司机,开车接送我下班。”
“啊?”我惊。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加大油门往前走,可是我心里却七上八下,对于这个特殊的任务总觉得不太正常。
他当然不会给我机会盘根问底,一路上都神色凛然,风驰电掣地把车驾到公司,下来就直冲会议室而去。
原来今天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有高管都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司,而那个时候我们两个还在卧室里接吻。
幸好没有进一步发展,不然就真了坏了大事了。
白天他一直在忙,我则坐在那里超级无聊,又不敢轻易出去走动,只能拼命拿他办公室里的书翻,以打发时间。
到晚上两个人一起回去时,他竟然说:“在外面吃吧,晚上回去把没做完的事做了。”
“什么事啊?”我不疑有他的顺口问了一句。
他坐在副驾的位置,偏头轻飘飘扫我一眼,语气明显变了,有点暧昧不明:“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可以做?”
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把视线调整到外面的路况上,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吃饭的时候,他一向很少话,我更是不敢说,所以整个餐厅里就我们两人看上去最怪异,如两个拼桌的陌生人,各吃各的。
我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他,眉眼低垂,不苟言笑,眼前的食物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味道,只是饱腹而已,整个人都像来自于世界之外,冷傲,绝然,与温馨的餐厅气氛格格不入。
饭后,我自觉爬到驾驶的位置,他也没多话,靠在副驾的椅背上眯眼假寐。
把车速调到极慢,最大程度地减少颠簸。
外面人影如织,而车内只有我们两个,这样小的空间,与他这么亲密的相处,让我有一丝丝的心安。
在很早以前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跟他静静坐在一起,什么话不说,什么事不做也好,只要能看到他我已经满足。
现在,真的做到了,只是味道与当初的愿望有些不同?也没有想像的甜蜜,反而夹杂了甚多的苦涩,既是这样,只要我们不剑拔弩张,我依然还是不可遏制地喜欢他。
眼前的人,英俊,贵气,身上散发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但心却离我又如此之远,费尽心力,也摸不着他的想法,只能在这样的时刻,偷偷看看他。
薄薄的嘴唇此时翕动了一下,话语如梦呓般传出来:“好好开车,回家再看。”
我走神,眼睛慌忙往外面看去,前面路口正红灯,所有车都停了下来,而我刚才竟然都没看到,如果不是萧闵行提醒,我能上去推倒一排……。
车停下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去看他。
他还闭着眼睛,好像真的睡着了,从来没说过话一样。
真的太诡异了,这人我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不然早晚有一天就算是他不对我出手,我也能在这种情形下被弄成神经错乱,自己把自己玩死。
家里依然冷清,车子一进院,萧闵行就先下来了,所以等我从停车场出来,屋内的灯已经全部亮起。
客厅倒垂的水晶灯洒着层层叠叠的光,一圈圈晕染着室内的一切。
大大的落地窗,印暗花纹的窗帘,金属灰冷色调的墙面,实木地板上的真皮沙发,矮柜,还有与餐厅相接处的吧台。
全部是清冷而孤傲的配置。
此时高脚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微微侧着身子,正在开一瓶红葡萄酒,见我进来,只瞄了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我走过去,顺便在柜子里拿出醒酒器。
他的西服都没脱,领带扯到一边,衬衫的扣子解开几颗,神色平静自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慢慢把酒注入醒酒器后才说:“去洗个澡吧,回来我们喝一杯。”
我受宠若惊,看着他不敢动。
他斜斜撇了下嘴角,语气瞬间已经转成轻蔑:“庆祝你有了新工作,当然也是不幸,因为这工作只有劳动,没有薪水,是你用来赎罪的。”
我真的难以说清自己的感受,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但却总是忍不住会在他故意营造的气氛里产生幻想,可是下一刻,所有破灭,我又只能在他的嘲讽和暗笑里狼狈不堪。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上到半空又狠狠摔下来,不只是痛,还有对他更深一层的失望。
我咬咬牙,尽量使自己平静:“不用了,你自己庆祝吧,我累了,要去睡觉。”
萧闵行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眼神如捕食的隼鹰,毫无掩饰地盯着我问:“你确定?”
我还来不及说话,手碗已经被他抓住。
他的脸向我靠近,眸色深沉,嘴角挂着一丝冷意,语调更是从未有过的冰寒:“真的要去睡觉?”
加重的“睡觉”两字,让我一阵颤栗,几乎瞬间脑补了所有被他强行按在床上的片段,惊慌失措的想扒掉他的手。
他却早已经用另一只把酒杯递过来,就放在我的唇边。
“既然不想洗澡,那就现在喝吧,味道有点涩,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喜欢的,对不对?”
每一句话都暗含隐喻,我不敢说话,也挣不脱他,看着杯子里红红的液体,突然一阵悲呛,伸手把杯子拿过来,一饮而尽。
他说的对,确实有一些涩,我也确实喜欢这种味道,因为正合了我此时的心境。
萧闵行的手松开了,伸手去给自己倒酒,但醒酒器却提前被我抓到手里,直接倒了满满一大杯,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仰头往下灌。
呛出了眼泪,朦胧了屋子里的事物,也朦胧了他。
“可以了吗?我可以走了吗?”我努力找准他的位置瞪着问。
他没说话,冷冽之气贯注全身,我却已无心感受,从他身边擦过,歪歪扭扭往楼上走去。
当时并不觉得怎么样,只是因为落差太大,心情坏透,才会意识不清,但等酒劲上来,我才发现一向不善喝酒的我,这次惨大发了。
头晕眼花,天眩地转,而且还热的难受。
本来想去浴室洗个澡,可是衣服脱下来,却一步也走不了,直接倒在就近的一张椅子里。
仿佛听到门开声,但我已经无力确认是真是假。